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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轻的伯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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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玫蔷蕾拉别墅位于首都南郊，占地广阔，风吹过白桦林，奏响贵族的音乐。
远远望去，宫殿象牙怀特穹顶在夕阳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座被光雕琢成的城堡。外墙铺着泛着蓝色光泽的白色大理石，墙上装饰着描绘古代神话的浮雕和精美的青铜雕像，清晰地展现出这个世代传承、从未动摇过上流社会地位的家族的气质。
今晚的玫蔷蕾拉宫金碧辉煌，车轮碾过湿地，马匹被鞭打时发出嘶鸣，马车的车篷反射着灯笼的黄色光芒，豪华的马车沿着通往正门的鹅卵石小路排成一列。
宫殿前有一座白色大理石喷泉，喷泉中央矗立着一尊女神雕像，手捧一壶水，将水倾泻到水池中。水流潺潺，波光粼粼，水面反射着数百盏高悬于屋檐的灯光。喷泉周围是一座玫瑰园，花坛由仆人们精心照料，为这种隆重的场合做准备，阵阵清香随风飘散。再往前走，是一排科林斯式柱子，沿着走廊延伸，通向宴会厅，那里正演奏着盛大宴会的序曲，伴随着竖琴和小提琴的旋律。
在修剪整齐的树下，穿着燕尾服的仆人安静地迎接客人，打开门，鞠躬，并带领他们沿着红色天鹅绒地毯进入大厅。
酒店内部充满浓厚的巴洛克风格。红色天鹅绒墙壁、手工雕刻的水晶吊灯、镀金相框以及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一直延伸到双层楼梯。从二楼阳台向下望去，身着深色燕尾服的男士们轻声交谈，而身着层叠晚礼服、佩戴着璀璨珍珠项链的女士们则显得格外优雅。
他们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几代人在奢华和权力生活中磨练出来的优雅气质。
与其他大贵族的豪宅相比，玫蔷蕾拉家并不张扬。庄严中蕴含着稳重，奢华中略带内敛，取而代之的是舒适与优雅。人们常说，一个家族越是低调，其权力就越是根深蒂固，玫蔷蕾拉家族正是如此。
今天是年轻的珠维尔·玫蔷蕾拉伯爵的十八岁生日。
从这一刻起，他正式步入成年，步入结婚、承担责任的年龄，所以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生日聚会。
宾客不多，但都是珠维尔非常尊敬的人。珠维尔父亲的妹妹安娜早早赶来，帮珠维尔准备派对。她觉得没有女人在，派对会显得杂乱无章，缺乏档次，像珠维尔这样的儿子又顾不上什么细节，她担心珠维尔会被人嘲笑。每当这种需要女人的时候，安娜总会提醒珠维尔赶紧结婚。然而，安娜始终没有得到合适的答复。
皇宫里，皇帝送来了贺信，还派了一位皇子前来，四皇子年轻文静，尤其是未婚，亲自前来，更是引得众多宫女侧目。
花园里渐渐聚集了人，烛光下，喝着起泡酒，谈天说地，一派典型的上流社会氛围。
作为主人，珠维尔本应在大厅里接待宾客，但因为有王子出席，为了表示尊重，珠维尔和王子去了一间私人接待室交谈。
然而，随着预定时间的临近，珠维尔再次出现了。
珠维尔进来时，身姿端正，面容优雅却冷峻，蓝色的眼眸中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珠维尔身着一身简洁优雅的深蓝色套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眼神明亮，整体给人一种睿智而不失威严的感觉，一副永远不会落入俗套的样子。
珠维尔身旁，安娜以家族身份与家人一同现身。她银金色的秀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隐隐折射着玫蔷蕾拉家族的血脉，衬托着她那身镶嵌着珍贵宝石的华丽蕾丝长裙，更加引人注目。她颈间、耳畔、腕间佩戴的珠宝熠熠生辉，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奢华的气质中，夹杂着一种自然不羁的活力。
和她并肩而行的是她的丈夫，一位来自邻国伯爵家族的富商。虽然两人的关系是长辈包办婚姻，但现在看起来却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们育有一子，名叫雷斯，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雷斯没有继承母亲的白金色头发，而是和父亲一样，有着深棕色的头发，但内心却和母亲一样热情奔放。
有些人想上前聊天，但由于珠维尔的态度显得有些疏远，一些客人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打招呼。
安娜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微微皱眉，把珠维尔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珠维尔，笑一笑，你要友善一点。这个世界，有时候别人不是看你的能力，而是看你如何让他们感到舒服。”
珠维尔明白。他知道这个世界潜规则。礼仪、微笑和问候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戏剧。但对他来说，微笑毫无意义。一个人的力量不在于他们的表情，而在于他们的能力和他们能带来的价值。珠维尔不需要为了被接受而与任何人交朋友。
然而，因为是安娜，是那个在玫蔷蕾拉最不稳定的时候帮助过他的人，也是在珠维尔还没有能力掌控玫蔷蕾拉的时候，帮助珠维尔稳住地位的人，珠维尔还是努力撇了撇嘴，努力微笑，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
安娜看着那张美丽的脸，然后叹了口气。
“不行，”她嘟囔道，“你的脸部肌肉都翘不起来嘴角了。行了，得罪人了，记得送个礼物，再写封诚恳的道歉信，信里还能装作友好的样子，对吧？”
珠维尔微微一笑，这次更多的是出于好笑，而非礼貌。安娜看到他的反应，只好轻轻摇头。她已经为珠维尔秘密准备了一份媒体计划，以防有人恶意抹黑他的形象。
比如用“外冷内热”的贵族形象？
随着安娜一家的走近，再加上珠维尔本就出众的外表，气氛似乎更明亮了一点。他们亲切地交谈，丝毫没有上流社会家庭惯有的那种疏离感。外人很容易看出玫蔷蕾拉和安娜一家之间的特殊情谊，他们是近亲，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总是在各方面互相帮助。
也正是因为玫蔷蕾拉家族族谱中亲属们的强力支持，才使得玫蔷蕾拉家族在五年前的灭族灾难中，整个统治家族被灭族之后，其正统血统丝毫没有动摇。
在上流社会，关系相当复杂，亲戚之间很难说好坏，人们通常都是以利益为重，但玫蔷蕾拉家是少有的家庭氛围非常好的家族，因为这也是这个伊利克斯国可以算得上最古老贵族家族的原因。
安娜握着珠维尔的手，眼中充满爱意。她眼前的不再是年轻的伯爵，而是当初她全家离开他时，她紧紧抱住的那个男孩。雷斯性格开朗，很快就融入其中，和珠维尔有说有笑，就像一位熟悉的表亲。
传统的生日聚会显然应该包括切蛋糕和主人的致辞。
珠维尔并非喜欢长篇大论的人，演讲稿是他的私人顾问提前拟定的，珠维尔只需围绕着陈述的要点进行阐述。演讲结束时，响起的不是上流社会里那种随意的祝贺，而是掌声和碰杯声。
有几个关系颇亲近（但无血缘关系）的人过来聊天，Juwel 的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些。虽然 Juwel 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但他始终保持着冷静。Juwel 穿梭于每群客人之间，与他们适度交谈，偶尔还会给出一些增进社交关系的建议，他展现出自己在这方面的娴熟技巧。
安娜是个派对女孩，很快就加入了朋友们的行列，留下她的侄子沉迷于令她厌烦的政治闲聊。
熙熙攘攘的宾客中，有一位侍奉侯爵的宝石商人获准参加宴会。他身材丰腴，嗓门大，言辞毫不客气，似乎想向贵族们炫耀自己的所有商品。由于开拓领地是伯爵的职责之一，珠维尔听着他的讲解。珠维尔点点头，偶尔说几句客套话，让对面的人感到尊重，但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或花钱的意愿。
贵族们大多珍视宝石，他们正在询问，盘算着宝石的价值和利润。当其他人纷纷走近商人，讨论各自的利益时，珠维尔却保持着镇定，既不冷漠，也不沉迷于名利场。
珠维尔随后去拜见了五十多岁、相貌堂堂的贵族马拉文公爵，他的女儿也正是珠维尔命中注定的未婚妻。这位少女面容清秀，眼神明亮，举止温文尔雅，显然是在贵族家庭的严格管教下长大的。
Juwel 和公爵的关系比他未来的妻子更亲密，但由于是派对，Juwel 和公爵此时并没有谈正事。公爵询问了婚期，Juwel 表示由于当时无法安排，所以想推迟到明年，于是公爵给了这对新人一些私人空间。
尽管珠维尔本人从来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结婚，哪怕是明年、后年，但事情已经决定了，珠维尔知道他对这个妻子负有责任。
Juwel 主动向未婚妻推荐一些他认为她会喜欢的东西，比如衣服。Juwel 经常会花钱给未婚妻买礼物，而且他经常请安娜 帮忙准备礼物，因为他自己没时间准备。后来，安娜 给他普及了一些知识，他也稍微了解了女士们的喜好。
当未婚妻问起任何事情时，珠维尔都会礼貌地回答。
但珠维尔的眼神里却难觅一丝温暖。这一切与珠维尔无关，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个人情感。不过，珠维尔并没有因此失礼。他静静地倾听，分享着一些小故事，好让这位年轻女士不至于感到冷漠。
当未婚妻夸赞客厅里的钢琴时，珠维尔亲自弹奏了几首曲子，他清脆、娴熟的音色让全场赞叹不已，每个音符都精准到位，没有一丝马虎，平静的面容下透露着一丝严肃。
尽管珠维尔举止冷峻内敛，近乎高高在上，但他身边依然围满了贵族、阿谀奉承者以及渴望交友的人们。玫蔷蕾拉家的派对上，水晶吊灯的影子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映照着无数张笑脸，他们举起酒杯，低声说着甜言蜜语，也说着虚情假意。
远处，几个刚刚跻身上流社会，却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暴发户商人，用不满的眼神看着珠维尔。
“好吧……如果我处于他的位置，”其中一个人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轻蔑，“我就不会对任何人假装微笑。”
“只是一个破旧的贵族，竟敢如此傲慢，”另一个人回答道，举起酒杯，掩饰苦笑。
他们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贵族的内心世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尽管名声显赫，却挥霍了祖传的财富，只留下了头衔和些许微薄的尊严。许多人不得不将女儿嫁给商人，或结交朋友，以换取维持奢华生活的现金流。
商人们环顾大厅，欣赏着天鹅绒墙壁、水晶吊灯，以及从大门一直延伸到楼梯的波斯地毯，一切都显得如此奢华和浮夸。
“这栋豪宅看上去富丽堂皇，但我敢打赌里面早就空了。他们肯定是靠嫁妆或者姻亲的钱过活。”
这些话永远不可能传到珠维尔的耳朵里，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远道而来的贵族家庭都被安排了房间睡觉，因此才需要建造这么大的房子——只能容纳十几个人。当珠维尔无法亲自接待宾客时，管家就负责处理此事。
“再见，伯爵！”
“好的，一路顺风。”珠维尔握了握那人的手，然后举起帽子告别，转身离去。
车辆消失在拐角处，大门关上后，别墅陷入了异常的寂静。客厅里的油灯依然亮着，在深色的木板墙上投射出淡淡的黄色光芒。珠维尔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身姿挺拔，但脸上的紧张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谨慎的专注。
管家还不让睡觉，他推了一辆推车，车上装着那些不能参加宴会的人的手写信。
“好的，谢谢。”
“先生，我很荣幸为您服务。”
珠维尔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信封，深红色的蜡封破损了，上面没有家族徽章。乍一看，这封信像是一封生日信，写得彬彬有礼却又肤浅，仿佛写信人与他关系并不亲近。然而，珠维尔每读一行，眼睛都会微微眯起，读得很慢，立刻就注意到了信中不寻常的停顿。
珠维尔把信斜放在灯光下，嘴唇紧闭。当他改变信尾字母的顺序时，另一句话浮现在眼前，与信周围的祝贺语截然不同。珠维尔默默地读着，每个字都深深地印在他的眼里：
“祝你身体健康。下次见面我会送你更好的礼物。”
这还只是第一句话，下面是一些神秘的指示。它是一个地图状的符号，一些模糊的数字，最后是一句简短的结束语：
“明天晚上，在废弃教会前的老榆树下，会有人等待。”
寂静的房间里，钟摆滴答作响，轻柔而稳定。空气却仿佛静止了。充满欢声笑语的生日派对结束了，转入了黑暗的转折。
珠维尔把信折好，放在桌上。他的手攥紧了一会儿，然后放松了下来。整个晚上，珠维尔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一种冰冷却又带着沉思的神情，仿佛有什么在他心中激荡。
找到了流浪者的线索。
珠维尔从《棋子》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14岁加入的这个组织虽然隶属于王室，但其影响力却可以延伸至殖民地、盟国和敌国，这也是珠维尔决心加入这个组织的原因。
随后珠维尔来到了约定地点，那里并没有人在等候。没有皇帝的允许，棋子之间是不允许互相影响的，所以珠维尔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他透过空间搜寻，很快就找到了藏匿信息的地方。
珠维尔读着这条新闻，心情异常平静。
坏消息是，该嫌疑人、流浪教会以及他所追捕的人已经造成大约一百人死亡。
新闻里不忘提到了案发地点。看到熟悉的名字，珠维尔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下令联系潜伏的部下，打通路线，将之前暗中埋设的情报线拉入地下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