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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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的办公室里此刻正吵得不可开交——
“周主任，您看这成绩怎么来算呢？”
“周主任，我们学校个别班的风气真得需要整顿了。”
“是，某些班的确需要整顿了。”
“您不敢承认班上的错误，也是怕承认您带班能力不行吧。”
“新老师嘛，在意评优很正常，耍点阴招我也原谅。毕竟我是年纪大了，不太在意这些。但陈老师不一定，毕竟你这个啊，前途还是很光明的。我这个老家伙，前途是已经能一眼看到底了的。”
“杨老师你这话不能这么讲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和评优扯上关系了，真是。咱们就事论事行不行？”
“这就事论事行啊，那我给你论论……”
……
“闭嘴。”周主任终于不堪其扰，出声制止了那两位，“你们看看你们现在，哪儿还有为人师表的样子！简直就是市井泼妇！”
两位老师乖乖闭嘴，也不反驳。
“这样，这个事情我也听明白了。”周主任掂量着，尽量公平地给出解决方案，“我觉得啊，你们这两方都有错……”
“不，我觉得您可能还没听明白。”陈婉澜不服气了。
“我听周主任安排。”老杨说，“但周主任切不可偏颇。”
“好好好，你们先安静行吗？听我说。”周主任叹了口气，“你们就是都有错。互相给对方道个歉，代表班级道个歉。谁我也不偏心。”
两人都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那周主任，篮球赛成绩怎么算？总不能我们十一班也被连累的没有分吧？”陈婉澜问。
什么叫他们十一班也被连累？
谁连累谁啊。
老杨快气死了，却忍着不发作。
因为他也想知道篮球赛成绩怎么算。
毕竟是班上那群小子们那么期待的篮球赛，可不能因为这些人坏掉。
他如是想。
“篮球赛么？”周主任想了一会儿，“今日成绩作废，双方都作废。”
“别啊周主任。”陈婉澜急了，“别作废啊。”
“是啊周主任，孩子们都对这个篮球赛挺上心的。”老杨帮着说。
“倒也没见他们对学习有这么上心。”周主任不理会，继续在电脑上办公。
“好。”老杨脸上挂了笑，“谢谢周主任了。”
“嗯，不用谢。”周主任摆了摆手，专心于自己的工作。
“杨老师，你谢什么？”陈婉澜不懂。
“谢周主任的建议啊。”老杨说。
“啊？”陈婉澜更不懂了，“谢什么？什么建议？”
“周主任都说了嘛，今日的成绩作废，那不就是要重录成绩嘛。”老杨笑得像只老狐狸，“那孩子们明天重比一场，重录成绩不就好了。”
“我是这个意思？”周主任挑了挑眉。
“这么公平的方案，当然只有周主任您才能想出来不是？”老杨赔着笑。
“那倒是。”周主任显然很受用。
得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的陈婉澜，赶紧道了谢，退出去了。
办公室只剩了老杨和周主任。
“就你长了嘴？就你会说话是不是？”周主任拿书丢他，笑着骂，“我是这个意思吗我？”
“你就是啊。周主任，你这不能反悔啊。”老杨躲书，笑着说。
“正经点。”周主任不笑了，“找我有事？”
“就是……”老杨看起来有点为难。
“麻溜点，咱是个男人。”周主任催促，“我还有工作，快说。”
“我有个亲戚……”老杨说，“我第一次托关系哈……我知道这不好。那孩子叫林河，帮忙安排在一个好点儿的班，行不行？孩子没太考好，刚擦分数线进的咱二中。”
“哦，这事啊，简单。”周主任笑了笑，“我等会儿给孙主任打个招呼就行，别担心了。”
“好，谢谢了。”老杨舒了口气。
“咱俩谁跟谁啊，去吧。”周主任说。
老杨笑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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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
许沉星正看着英语课本傻笑。
他们俩都跟对方表白了。
表！白！了！
她傻笑着撕开那颗橘子糖，塞进嘴里。
嗯，甜的。
特别甜。
云见渐看着她那副傻样儿，十分嫌弃。
“原来我当初喜欢许沉景的时候，是这样的？”她自言自语。
“星星。”她拍拍许沉星的肩，“傻了？”
“你才傻了。”许沉星拍掉她的手。
“怎么样？”云见渐挑眉，“你和林江进展到哪一步了？”
“就……就拉手了。我拉的他。”她小声说。
“就拉手？就拉个手你激动成这样？”云见渐不敢相信，“那你们俩确定关系没？”
“没有……”许沉星低着头，“最多算互通了心意。”
云见渐骂她没出息。
“对了，今天那个魏子陈怎么回事？”云见渐坏笑，“从实招来。”
许沉星努力想了想，终于拼凑完整了往事——
那是一年前。
她因为情绪不稳定，再次住院治疗。
急诊科的病房不够，于是有个病人就住在了许沉星病房里的空床。
何医生每次来给她做检查，也会顺带关心那个病人。
那个病人出了车祸，整个脑袋都裹了绷带，像电视里那种木乃伊。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何医生的侄子。
听魏子陈家长他们的谈话里，她猜他是毁了容。
但也只是猜测。
那时她情况已经好转不少，何医生拜托她能在有空的时候和她邻床的魏子陈聊聊天，哪怕是几分钟都可以。
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毕竟她有很多“有空的时候”。
少女坐在病床上，托腮看着床对面的“木乃伊”，眨巴眨巴眼睛。
要不是何医生提起，许沉星都快想不起来她病房里还有另一个人了。
因为他实在太安静、太安静了。
从住进病房里的那天起，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
许沉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因车祸伤了喉咙了。
哦对了，忘了说，魏子陈是她邻床那位“木乃伊”的名字。
她等护士姐姐们都出去了，才对着魏子陈开口：“魏子陈，你睡着了吗？”
对方不答话。
许沉星掀开被子跳下床，用手指戳戳他的手。
“你真的睡着了吗？”
魏子陈抽回手，依旧不说话。
“哇，你醒着呀。”她歪头看着那只抽走的手说。
“没有。”他终于肯开口了，“你别说话了，我在睡觉。”
“好。”许沉星点点头，飞快跑回自己的病床上。
魏子陈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跟人小姑娘说话。
一时愧疚不已。
“喂。”他又开口道，“小姑娘，谁让你跟我说话的？”
“何医生啊。”少女尾音上翘，藏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开口说话？”他问，“你就这么听我叔叔的话？”
“看你这样，挺像我之前的。”许沉星盘腿坐在病床上，从床头柜上捞了只橘子在手里剥，“可是这样不好，爸爸妈妈会很担心，姐姐也一定不希望我这样，她救我不是为了看我怎么自怨自艾的。你现在这样当然没有对不起自己，可对不起爱你的所有人。”
魏子陈嗤笑道：“小姑娘，给我灌鸡汤？”
“随你怎么想。”她塞瓣橘子喂嘴里，“张嘴说话又不掉块肉。”
“掉肉。”他说。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是想强求你快乐。”许沉星看着窗外，电线杆上停了几只麻雀，“但是我们没必要把其他人也牵扯进我们不快乐的情绪里来。你明白吗？”
“什么意思？”
“刚刚何医生在门外偷听。”她平静地说。
魏子陈微愣两秒，才开口：“真的？”
“真的。”
尽管她知道他现在看不见，可还是朝他点了点头。
仿佛这样他会更明白似的。
魏子陈叹了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沉星。”她叼着瓣橘子，声音含糊不清。
“那还挺巧的。”他笑了，“我叫魏子陈。”
许沉星不明白哪里巧了。
然后下一秒她听见对方说：“你好啊，陈星。”
她现在知道哪里“巧”了。
许沉星倚着床，没反驳他。
“嗯，你好，魏子陈。”
“他每天都会来偷听吗？”魏子陈问。
“也许吧。”她答。
“那就拜托你陪我演演戏吧。”
“演戏？”许沉星把手里的橘子皮当作“篮球”，抬手将它抛向垃圾桶。
“嗯。你说的啊，别让他们难过。”他稍微顿了一下，“至于我自己，还得缓缓。”
“哦。”这算是她答应了下来。
“投篮技术不错。”他冷不丁冒出句话来。
“啊？”许沉星抬眼看向垃圾桶的方向，“你怎么知道的？”
“笨。我能听见声的。”他说，“又没有聋。”
后来两人就这样“演戏”让何医生放心。
魏子陈自己的情绪也在慢慢变好起来。
甚至会对她讲的笑话发笑。
一直到快出院以前，许沉星都以为他们这场萍水相逢会安稳平静，却没想到在出院那天掀起了惊涛骇浪——
许沉景这个冒失鬼在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打翻了水杯，打湿了人家的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