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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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瑚瞪着案上的休书一眨不眨，手环胸一会儿凑近一会儿又疏远，心底的酸涩却逐渐蔓延伸展。
胸口发闷使她不由得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可非但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涩意直撞上喉口，隐隐有些难受。
她颓败地趴在桌案，脸颊还贴上凉凉的案面，翻来覆去都能闻到封皮混着淡淡墨香的味道。
得偿所愿的感觉与吴瑚想象地完全不一样。心钝钝的，竟还觉得这休书十分碍眼？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吴瑚就那么趴在案上睡着了。当被尖叫声惊醒后，她一个激灵立时弹坐起来，慌忙下还不慎打翻了茶杯，使得整个案面都湿漉漉的。
休书也不幸被打湿，她连忙救回。
这下好了，半张封皮都被过夜茶渍浸满，看来休书似乎总与茶水有着不解之缘。不过现下也不是吴瑚感慨的时候，小禾被尖叫声吓醒，从床榻上跳下来一路小跑着蹿到她身旁，紧拽着她的手臂不住地瑟瑟发抖。
好生安抚小禾睡下后，吴瑚脸色一转立刻出屋。
才打开房门，就撞见陆绎也循声而来。二人四目相对时，吴瑚倒想打破尴尬说些什么。倒是陆绎轻巧一瞥旋即收回眼，径直往出声处赶去。
吴瑚撇嘴，略略不满地合上屋门也紧追上去。
蓝青玄与元明大师早已到达出事点，但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三瘦师父见此情状则是害怕地畏缩在一旁目光游移，神色有异。而吴瑚紧跟陆绎走进房内，一进屋就闻见一股腥味。
她下意识轻掩口鼻，面露狐疑。
二胖师父并不在房内，只留下一摊散发着腥臭的恶水。蓝青玄离二胖的房间最近，在听到尖叫声后，他一刻也没有耽误着急跑来。
屋里已然这般，实在奇怪。
门窗未被破坏，就算是杀完人立刻逃跑，凶手难道还有时间关上窗？更何况窗沿上根本就没有脚印，这可是在二楼啊。
吴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视线从窗沿移至窗外，浓雾沉霭，夜色深重，目不能视。这凶手难道是有双翅膀飞走的？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尸体去哪儿了。
三瘦师父受了惊吓，被元明大师领去休息。蓝青玄一脸悲戚，他才回丹青阁不久，却逢师父蒙冤，师弟惨死。他纵是天性乐观也经不起连番打击，人有些恹恹。
只是他拉过陆绎却还念叨起白日里说过的事。
“你与女侠还在怄气吗。”蓝青玄看了眼还在屋里四下观察的吴瑚，再转眼看向陆绎。“这世事无常，就莫要为了一桩小事耿耿于怀了。”
他越说越起劲，“陆兄你怕是不知道，女侠自你中毒伊始，就担忧伤心的很。”蓝青玄叹口气。“你们二人若要是因为我不合，贫道我可真是大大的罪过了。”
“俗话说得好，这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呀。”
原来在驿站外冲撞了吴瑚的孩子正是小禾。小禾最后还是没跟着孟川柏去新郑，她还是想跟着吴瑚，为此蓝青玄便带她回到扬州。也是极巧，蓝青玄多年未回丹青阁，便邀请他们前往做客。
蓝青玄却不知他二人内情，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教他们生出龃龉。
陆绎表情淡漠，目光倒是随吴瑚的身影来回转看。“蓝道长不打算求仙问卦，反要做起媒人来了？”
蓝青玄一脸苦相，得得得算他多管闲事吧。
这情人之间的事啊，果然不能管。
等吴瑚走来，往陆绎身边一探不由反问。“蓝青玄呢。”
陆绎眼神微紧，“夫..吴姑娘挺关心蓝道长的。”言毕转身就走。
吴瑚怔了怔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呀，她不免碎步紧跟上。“夫君...”话一脱口她立时闭嘴，脸色难免窘态。
便宜占多了看来也不是一件好事。
“陆大人此言差矣，这件案子很有可能是丹青阁内的人所为。蓝青玄了解丹青阁，从他入手最为合适不过。”吴瑚连忙将称呼换了。
陆绎冷哼一声，“他能知道些什么，”他脚步又急促一些，“他与吴姑娘你同日来到丹青阁，又能了解的比你多多少？”
两人针锋相对更甚从前。之前好歹一句夫君一句夫人，还稍显得有些亲密。如今左一句吴姑娘右一句陆大人的，着实生分又露冷漠。
还是吴瑚先退让一步，抿着嘴不再搭理他。在空旷寂静的长廊间，只剩下彼此的脚步声互相交叠斗气。
她恼地有些忿忿地重重踏地，陆绎也不甘示弱偏生与她作对。二人脚步声踩的地板吱呀作响。
“吴姑娘算是如愿以偿了吧。”总算是结束幼稚的赌气，陆绎冷不丁反问。“你只要将休书寄回京城予你父母，此间事便是真的了结。”
吴瑚心口一滞，脚步稍稍停顿，嘴上自然还逞强。“那真是多谢陆大人成全。”
“陆大人不愧是人中龙凤，文武双全。连这休书都能写得如此文采斐然。”她俏皮地歪头抬手抱拳称赞。“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佩服。”
陆绎宽眉蓦地一皱，脚步微缓，嘴角竟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吴瑚自顾自说得惟妙惟肖，好似她真拆看了休书的内容。直到偏头一瞧却没见陆绎跟上来，扭转身望去。
就见陆绎眼神已然温和不复冷意，唇边稍稍勾起，定定地看着自己。
她心中不禁慌乱，言语突然磕磕绊绊。“你，你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他低头浅笑，“不错，我的确是这样写的。”
也不知是陆绎过于自信还是这丹青阁内真有着他们不曾得知的背后势力。在三瘦师父失踪之后，陆绎竟也无端被人施毒陷入昏迷。
而远在扬州的袁今夏和谢霄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找到了受了重伤的杨岳与上官曦，本想在乌安帮待上一阵，却无意中撞见了翟兰叶同毛海峰会面。
袁今夏十分震惊，翟兰叶早已殒命如今居然出现还和那贼寇头子毛海峰密会。这可是件要紧事，需得向陆绎禀明。
倒不想岑福火急火燎地从丹青阁赶回来请林姨，说是他家大人中毒如今昏迷不醒。
之后的事反倒像是场梦般。
陆阎王的心智竟然倒退了！？
17岁的陆绎脸色更冷，双手叉腰倨傲地看着她，“你是新来的婢子么，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管家难道没教过你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吗？”
袁今夏嘴角微抽忍住脏字，还算恭敬地应话。“大人，啊不对，少爷，我不是你的婢子，”她还算配合他的年纪，换了对他的称呼。“是夫人让我来给你送药的。”
“夫人？”陆绎拢紧眉目，锐利的鹰眼一转忽然冲房外大喊。“岑阿福，岑阿福！你快给我过来！”
岑福心里哭唧唧，大人呐你还是小声着点吧。他不敢怠慢疾步而来，又见到袁捕快抖着肩膀案子偷笑。
“什么夫人！”陆绎语气如冰，“夫人是谁？”
“我爹什么时候娶了新的夫人了！？”
吴瑚才跨过门槛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趔趄身形不稳，她款步上前笑眯眯，眼神却凶狠。“我是你夫人，夫君真是犯糊涂了。”
陆绎眼睛又皱在一起，直盯着她慢慢坐回床榻上。“我夫人？”他凑到岑福身边低声反问，“我今年才一十有七，我爹如此着急抱孙子？”
17岁的陆绎比22岁的陆绎还要难缠，他故作老成的负手在后绕着吴瑚上下端详，孩子气性地不停盘问她。
倒隐隐有了日后锦衣卫佥事的样子。
“我为什么娶你。”
“妾身也不明白，想来只能去问公公了。”
“你钦慕我么。”
“夫君出类拔萃，多的是人钦慕”
“我们圆过房吗。”
“.....”
陆绎看她脸色刹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他忽然抓起吴瑚的手握在掌中，温柔低语。“我会对夫人好的。”
吴瑚浑身一颤，不免恍惚。她呆呆地被陆绎拉到榻边坐下，问了好些二人之间相处的细节。
哪有什么细节，二人不是在白日里打嘴仗就是夜里在床上打架。她打定主意要教坏少年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讲起第一次见面后他们因酒意‘颠鸾倒凤’的事来。
陆绎像是虚心求教的学生，听得仔细认真。他偏头看着侃侃而谈的吴瑚，视线由她眉眼转至她唇瓣。就见她上唇瓣磕碰着下唇瓣，张张合合引得陆绎悄悄凑上前。
毫无防备地被他压在身下，吴瑚一阵天旋地转。陆绎翻身伏在她身上，他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轻轻在她唇角啄了一口。
“果然是甜的。”
“什....什么.....”吴瑚总觉得自己有点玩过火了。就算陆绎心智下降他到底还是个成年男子。
陆绎埋进她颈间，“夫人是甜的。”
“我好像明白22岁的我触碰夫人时的心情了。”
吴瑚冷不丁缩缩脖子，嘟嘟囔囔。“我..我又不是蜜糖...”
“夫人不是蜜糖甚似蜜糖...”
几乎就是本能驱使，17岁的陆绎不懂得欲情故纵欲拒还迎，只知道面前的这块蜜糖他可以吞拆入腹。动作生猛且热烈，甜味一直在引诱他。
耳边的嘤咛喘息像是一道信号，陆绎发狠地又落吻在吴瑚的肩头。他稍稍偏头看她略迷离的表情，脑海有画面突然闪过。
“留下来，夫人，”
“就当是为我留下来。”
“她不会回来。”
“希望夫人，”
“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