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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小鱼小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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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游伴随着愉快与不舍就此结束了。时间带着他们又窜回了束手束脚的校园生活。
晚自习。
陈恙抱着一叠作业慢步走去办公室。
刚落到办公室门口，脚还没冲里迈全，就被里面的话题顿住了身子。
“王奉贤你们那个班要是没有喻晚，那不就成了混混聚集所了嘛？”说话那人是一班也就是实验班班主任，他语腔里夹着笑意，陈恙能清晰地听出来，那种笑意带着嘲弄的味道。
王奉贤干笑两声，说：“这就太片面了吧，我们班还有很多人是在认真学的。”他的声音有些低，像是被触及到了不痛快的事却不敢宣泄，于是他压抑着。
“很多吗？”那老师讽道。
随即办公室的老师连同着那位老师笑了出来。
副南中学本就差得不行，偏偏高一六班又是这其中最差的一个班，差得不行，这众所周知。
一班班主任说：“你这样的班真是浪费了喻晚那样的人才，要不你把他弄到我班上来，还有那个陈恙，这俩小子挺出类拔萃的，在我班上肯定会更好的。”
他不是关心两位优等生的成绩，更像是明目张胆地抢人，顺便将王奉贤和六班狠狠嘲讽了一番。
王奉贤脸有些挂不住，却也还是压着性子说：“主要是他们不愿意去。”
虽是嘲，在王奉贤看来却也有几分道理，他顿了片刻又说：“我回头再问问他们吧。”
陈恙按捺不住心里的火了，抱着作业大步走向前去，将一大叠作业重重砸在那人旁边的办公桌上，动静太大，把那人着实吓住了，包括办公室里其它老师也被这动静吓得顿住了手里的活，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去。
他不以为然，脸上摆着臭得不能再臭的表情，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转过身冲那位老师说：“你刚刚你提的事儿，用不着我们班主任亲自问了，我这就回答你，我和喻晚都不原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口中挺出类拔萃的陈恙。”
办公室里老师们的眼光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
这个人敛起了平时笑嘻嘻的模样，冷下眸子时看起来真的很凶，室内的白光映进他冰冷的眼眸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怒火冷冰交织着他，不会就此通灭，怒火对事，冷冰对人。
王奉贤看着他半天才喊了声：“陈恙。”带着些谴责，夹杂着感动，因为他好像看懂了陈恙为什么这么做。
陈恙就跟没听到般没有回应王奉贤，那位老师被他一席话梗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陈恙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轻轻挑了下眉，接着说：“还有，我挺听不惯你刚刚说话那味儿，怪臭的，记得多刷牙。”
此味非彼味。
他说完就跟没事人般潇洒走了。
那位老师脸黑得不行，碍于办公室人太多又不好拉下脸来，只好生着闷气。
王奉贤低下头在电脑上弄着文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陈恙做了他不敢做的事。
这小子平时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做的事真是又硬……又暖。
安静的办公室又响起了一阵女声：“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臭。”说话那人正是高一六班化学老师陈晓兰。
王奉贤刚想反驳就被一声低音抢了先：“他臭碍着你了？”光听声音就能听出说话那人声音有多不爽，全办公室老师又一齐把目光聚向他去，喻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步走向刚刚陈恙放作业的办公桌，把那本放了上去，那是陈恙抱漏的一本，于是喻晚抱了去，刚好就撞见了整个过程。
陈晓兰冲喻晚冷脸道：“你怎么说话呢！”她是六班的任课老师，自然不会像一班班主任那样镇定自若，否则她在学生面前就很没面子。
“用嘴说话。”喻晚漫不经心回答完又添了句：“难不成用脚？”
陈晓兰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几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喻晚不在乎她的表情变化和情绪波动，跟她顶两句也只是出于这人说他男朋友坏话的不爽，发泄完便走了。
拖着悠悠的步子走回教室，后门依旧大大敞着，教室里乱作一团，说话的说话，玩手机的玩手机，梳妆打扮的张着嘴说着闲话，甚至还有下位置打闹追逐的，看不出来一点自习课该有的样子。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进门，脚踏了个半就顿住了。
陈恙忽地直直起身，满脸不爽地走到追逐的那两人那儿去，碍于一只手拿着书，他只能抬手抓起一个人的后领，不给他自己走路的机会直接连拖带拽地抓着他走到那人位置上塞了进去。做完这一系列他回头撇了另外那人一眼，眼神里满满都是不爽快，促使那人竟拔腿奔回了自己的位置乖乖坐好。
班上的吵闹刹那间止住了，有不明所以的，有看戏的。片刻过后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陈恙继步走向讲台，手里的纸皮书被他重重砸在铁制讲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冷着眸喝道：“还他妈闹！”
就在这一瞬，议论声也没了，只剩下全班都屏息凝神积出来的安静。
陈恙有几秒没说话，蹙着眉头用目光把教室扫了一遍。喻晚也没回位置，抱着双臂倚着门框看他。
陈恙的目光扫到那儿的时候才将蹙着的眉头放了下来，片刻过后又拧得更深了，面露烦躁，他舌尖推开牙缝，尽量压着心里的火说：“刚刚哪些人闹得最欢自觉站起来。”
班上的人怔住了好一会儿，他们没搞明白陈恙为什么会做这些，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他是班长。
这也见怪不怪，毕竟他过去从未管理过班级上的事，只是强行被戴了个官帽，然后他顶着这个帽子无所事事继续浪他的，一般情况下没人提，大概都没人记得他们班还有个班长。
但是众人后来又踏进了另一个疑问里，为什么他会突然来管班呢？
陈恙见没人动，捞起练习册敲了一下讲桌：“我说闹得最欢的站起来！”这次的语气比上次要火大得多，话到末尾他几乎是用吼的。眼睛里没了平时跟人闹时的那种嬉戏，更不带温和，几乎只剩火气。
他说完成片的人站了起来，倒是陈恙自己，眯了眯眼一屁股坐到讲桌前的凳子上，眼神有些复杂，他将站着的人清了一遍，偏了偏脑袋说：“男生俯卧撑一百，女生下蹲一百，偷懒的翻倍。”
众人还没缓过来，他又吼了声：“愣着干嘛？做啊！”
大家这才带着不同的情绪走到过道上做起惩罚。陈恙目光扫到还倚在门框前看戏的喻晚，拎着刚刚的语劲说：“回位置。”
他就算语气再冲，眼神也是温柔得不行。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喻晚轻挑了下眉，垂下手听从地回了位置。
还挺配合。
陈恙暗自笑道。又莫名觉得被自己管束无奈只好听从的男朋友好可爱。
“看什么看！做自己的。”陈恙又是一喊。
大冬天的100个俯卧撑做得江明满头大汗，起身软在了自己位置上 ，他冲讲台上写作业的班长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陈恙淡淡撇了他一眼说：“再加十个。”
“我……”江明：“操…”
陈恙：“二十个。”
江明不敢操了，默默趴回大地艰难得做了二十个。
待全班都做完惩罚回到位置，陈恙这才把目光从练习册上移开，抬起头望向安静的教室，他缓了片刻说：“气吗？”
无人应，或者换个说法：无人敢应。
喻晚题都不写了，托着脸看他，黑水笔在纤长的指间转动，好一副悠闲模样。
“行吧，那就是不气。”陈恙道：“首先给大家警告一下，以前那些烂德行，都给我收了，自习课不是开party，应该做些什么自己掂着点，想学的就少玩儿，想来这儿混个日子的也别吵，要是觉得别吵这要求太过分了就趁早滚蛋！高中不是义务教育，没人求着你来读书。”
他说完轻撩眼皮，拎着课本慢步回位置去，走到一半时冲班级说：“保持安静。”
某人难得正经一回，喻晚没去煞风景，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气王奉贤被比他高一等的人欺压，他气这个班不争气让王奉贤在外面抬不起头，他气王奉贤袒护着这样一个班级。
其实高一上期有些时候陈恙也有过看不下去想管管班级的想法，但那是他也好不到哪去，也没资格管他们。
现在有了，就得管。
人总是应该在站上高峰过后才有资格去说道下面的人。
自习课一下，他的死忠粉就围了上来。
“夜哥你受什么刺激了？”这是江明。
“你还是我那个和蔼可亲的夜哥吗？”这是石贸。
下了课之后陈恙脸上已经不带有上课时那种严肃了，笑容依旧，蔼然未减：“是夜哥，不是你的。”
“喔唷，伤我心了。”石贸摸着胸口佯装痛苦的模样。
“滚蛋，别挡着老子收拾东西。”陈恙把一本物理练习册塞进了书包里。
石贸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弱弱地吐出一句：“感情淡了。”
江明把胳膊搭在他肩上笑说：“何止淡了，已经变味儿了。”
“一边儿去。”石贸抖了抖肩膀把他手甩开。
“我操，咱俩也要变味儿吗？”江明撸起袖子就要开揍。
“咱俩压根儿就没味儿！”石贸说完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位置抓起数学练习册和笔就逃之夭夭了。
寝室。
喻晚走在前面，陈恙紧跟其后，待喻晚一进门，陈恙反手就把门反锁上了，抓着喻晚的胳膊把他抵在了墙角。
没有调戏的前奏，双手捧着他的脸就偏头凑了过去。
喻晚恍惚了片刻，才低下头去回应他，陈恙吻得很轻，喻晚回应得也不重，两个人都很温和。
片刻过后，陈恙移开了嘴，指腹在他脸上摩挲了几下，轻声道：“我刚刚凶你了，道个歉。”
喻晚眉毛轻挑：“道完了？”
陈恙很轻地“嗯”了声。
“那换我了。”喻晚说完搂着他的腰，反身把他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下去，这个吻没有刚刚那么温和，有点烈，却烈得不偏不倚，度量适中。
陈恙仰着脸，舌尖在他唇瓣上碰了下又缩了回去，喻晚被他弄得有点痒，干脆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下才松开。
喻晚轻声说：“你刚刚跟我道歉了，原个谅。”说完便松开走了。
“你不生气啊！”陈恙跟上他。
“不生气。”喻晚坐在床边换鞋：“挺酷的。”
陈恙乐呵呵地前去勾上他的脖子：“那既然不生气，就一起睡个觉吧。”
“滚蛋。”
陈恙终究还是爬上了他的床。
“不怕影响你人气啊？”喻晚枕着自己的手面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陈恙脸庞，语调像是调侃，又好似很认真。
陈恙拨弄着他的发丝，顿了片刻才说：“我又不是明星，人气能当饭吃？”
喻晚闭了会儿眼又睁开：“是不能。”
“是啊，只要我床上这个人爱我就行了。”陈恙在他脸侧轻轻捏了捏。
喻晚抓住他的手腕，拇指埋在他手心：“这是我的床。”
“哦～”陈恙垂下手指握住喻晚的大拇指摇了摇，语气里盛着调戏的韵味。
“哦个屁，睡觉。”喻晚甩开他的手背过他去睡觉。
陈恙把腿搭在他腿上，抬手搂住他的腰，轻声道：“晚安。”
喻晚反手握住他埋在自己腰腹的手，轻轻抚了抚。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光悄然推开云层，薄雾撩撩笼起。
喻晚先起了床，怕弄醒陈恙，动作格外小心，下了床给他掖好被子就自行洗漱去了。
喻晚洗了一半陈恙随后就睡眼惺惺地爬过来了。
洗脸池台上是挤好的牙膏和接好的清水，陈恙哑着嗓子说了声“早”就开始刷牙了。
这样的日子真的舒服，对于两人来说都是。
自行屏蔽了外界的吵吵闹闹，剩下的只有两人的砰砰心跳。安安静静地过着属于两个人的小日子，感情上两人没遇到过什么波折，脾气爆的鱼也被那个脾气好的羊摸顺了鳞片。
小羊很乖，不闹事不闯祸，也不会离开小鱼。
洗漱完吃早饭，进教室。
一进门就被一群女生的尖叫声洗了耳朵。
“我去，这大清早的真特么提神。”陈恙说完把书包塞进桌斗里。
江明随后踏入教室听到的也是这般动静。
他揉了揉耳朵两手空空地朝人群去：“我搁三楼都听见你们声音了，什么事把你们乐成这样？”
“等会儿会有其他学校的来我们这儿打比赛。”陶巧抢先开腔。
秦琳补充道：“可能会有帅哥哦。”
“出息。”江明抱着双手冷哼一声：“这么大个帅哥站在你们面前也没见你们激动成那样。”
唐欢左右看了看：“哪儿呢？没看着啊。”
“眼瞎啊，最后两排那两位不是吗？”秦琳的目光砸向喻晚和陈恙。
“哦！”唐欢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眼：“瞧我这眼神。”
江明感受到了来自她们的轻视，不满道：“臭娘们。”
“行了，给我们小明同学留点面子吧。”陶巧哭笑不得。
石贸拎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哼着歌：“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随后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你是我最最最爱的那个他。”他唱着转了个圈，一只手扶上江明的肩膀，踮起一个脚尖，另一只手麻溜地窜过他的手扶住他的腰，歌声也就此动作的顺利完成而戛然而止。
三位女生当场石化，江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忙推开石贸的手，站到另一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他妈一大早能别恶心人吗？”
三个女生当场笑喷，石贸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讲话：“这是我们石氏家族的见面礼。”
陶巧理了理笑颜说：“你们家族这见面礼要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断绝香火了。”
“哈哈哈……”
他们的嬉闹声伴随着上课铃的旋律止住了，响了两分多钟过后，教室开始安静下来，许是昨天晚上被陈恙的阵势吓住了，都暂时敛住了性子。
读书声中夹着细细的窃窃私语，离得远了就听不出来也不扰耳，比起以前说话声成片遍布，无几读书的，好了数倍。
“可以嘛班长，纪律不错哟。”喻晚凑到他耳边低声调侃他。
陈恙扬了扬头以示得意，又低下头小声跟他说：“不许讲小话。”
“我们家恙恙还真是一视同仁的好班长呢。”喻晚故意压低嗓子语调也极为诱人，陈恙只觉得心痒痒，被他那句“我们家”“恙恙”勾去了魂，盯着他覆满情丝的双眸，已无心看书了。
一视同仁的好班长喉结不住地滚动了一番，忍了忍说：“晚上回去再诱惑我，咱俩床上慢慢说小话。”
喻晚玩够了，收了心，赞同般点了点头说：“行。”
早自习仓促地过去了，第一节课也仓促地接了班，时间倒是有条不紊，慌乱的只是正匆匆赶进教室的学生。
“刘姥姥不在，让做卷子，下课前五分钟交。”陶巧把一叠试卷重重砸在讲桌上。
“刘姥姥”便是刘慈云。
卷子落到每个人手上，大家就都埋头做了起来。
倒也不是每个人都在做卷子，自然是有着那么一部分做着其它的事儿，玩手机化妆诸如此类的。
陶巧拿着自己那份回了位置，过了会儿又说：“只做阅读和古诗词默写。”
于是班上又响起了嗡嗡的怨骂声。
“我□□前面写都写了。”
“怎么不早说啊我去。”
陈恙翻卷子的手随嘈杂顿了顿，随即往桌上砸了几下：“让做哪儿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屁话。”
整个教室即刻鸦雀无声，只有写字的唰唰声尤为清晰。
喻晚待他说完话把手凑过去，握住他刚刚拍桌的那只手抚弄了几下，陈恙心里有水花溅起，沉着笑意低头看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