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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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远行无比庆幸，他今天和那位律协老师约的是下午，喝茶。
回到平市后，陶远行和陆泊又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日，紧接着，周一当天，陶远行就班味儿十足地背着笔记本电脑回了律所。
然后，说是上班，其实一整个上午他都在丁佑真办公室和律所主任的办公室里耗费过去，丁佑真是不想失去他这么一个看似还能冲锋陷阵的猛将，律所主任是担心他经此一事后，对中亦律所有什么微词。
笑话，有微词的话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陶远行这么一个铁了心要转所的人，当然会和律所的主任大佬说：没有的，您放心，咱们所里一切都很好，丁律师对我也很好，只是所里目前的规划和我的个人职业发展规划有些冲突，所以我才要走，您可千万别有什么负担。
然后，主任有没有负担他不知道，反正陶远行自己是什么负担都没有。
哦，也不能算是完全没负担吧，比如现在，他就负担了陆泊的一条腿。
陶远行想不明白，一个在狭窄的双人沙发上都能睡觉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大一张床还盛不下他的？
非得往自己这边挤？
要不是自己现在动着费劲，必然要把这人踹到床底下去。
啊对，费劲……还是得怪陆泊。
于是陶远行用自己的两条胳膊，将陆泊的腿搬了下去。
“嗯？”陆泊醒了，“压到你了吗，宝宝？”
陶远行：……
“嗯。”他闷声闷气地答了一声，之后越想越生气，开始怪陆泊为什么不能悠着点。
陆泊十分委屈，为自己正名：“昨晚明明是你……”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陶远行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陆老师，为人师表，说话当心些。”
陆泊：“……”
陆老师搂住他，大言不惭：“我现在已经不住学校了。”
是的，他们从平大单身公寓和破旧楼房里搬了出来。
陆泊搬出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不再单身，而陶远行搬出来的原因……和陆泊一样，再加上不再需要开源节流。
陶远行转所的过程还算是顺利，有五年工作基础和积累的人脉资源打底，他现在去了一家精品所，上没有老板，下没有员工，自己一人就是一支队伍，只偶尔会有一两位来所里的实习生帮忙，给他打打下手，归纳一些案卷材料等。
也就是说，自己挣钱自己花的日子，也是让陶远行给过上了。
新的律所氛围挺好，陶远行与大家的关系相处不错，咖啡间里还有免费的星爸爸可以喝。
陶远行不常去律所，偶尔去一次打印材料，也必然会薅点羊毛，将星爸爸带回家送给陆老师。
当然，他也不是故意不去的。这个律所本身没有坐班要求，律师为了案子全国到处飞，强行让他们出现在工位上并不现实——尤其是像陶律师这种，不仅为了案子到处跑，还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读博的人来说。
今年九月，陶远行顺利成为了一名在职博士，变成了平大法学院马为教授的关门弟子之一。
要说有什么变化……陶远行倒是还没体验到，毕竟才刚刚开学不到一个月。
真要说出一点与之前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陶远行更忙了。他每天的时间被分割成了很多份，忙于工作、忙于学业、忙于见各种各样的人，进行各种各样的沟通。
因此，他能与陆老师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基本只有两人都不出差的晚上。
就这样，陶远行有时还会被白天的事情累得倒头就睡。
于是，在昨天终于出现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空闲时间之后，陶远行……没把持住。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默默懊恼：陶远行啊陶远行，你怎么像是没吃过肉似的？
然后转念又一想，嘿，可不就是没吃过么，28年都没吃过！
而现在，另一个28年也没吃过肉的人下了床，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他的眼镜，戴好之后就推了推陶远行的腰：“我看看有没有肿？”
咦惹，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羞死人了！
“没有吧。”陶远行嘴硬否认，“我好得很！”
然后，好得很的人中午喝了十分清淡的西红柿鸡蛋汤。陆泊做的。
陆泊这人，陶远行发现了一点门道：好学生干什么都好，他以前大概率只是懒得做饭，才导致冰箱里面能饿死蟑螂，而并不是不会做饭。
现在，家里的冰箱被陆老师塞了个满满当当，陆老师每天借口陶律师太瘦了，或者是陶律师太累了，变着花样地想往他身上补充板油。
导致陶律师现在只能每天多拿出半个小时泡在健身房里，然后告诉自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想案子，我不饿。
泡健身房也是有好处的，陶远行有氧和无氧混着来。后来有一天，陶远行和陆泊在街上溜达，突然发现陆泊跑不过自己。
陆老师大为震惊，表示自己在藤校的时候长跑短跑均为第一，于是陶远行拍拍第一的肩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陆老师，我们当律师的，别的可以不会，必须得能跑，不然可能会被抓住暴打。”
陆老师更震惊了：“这么危险？！那你能不能换个安全点的方向？”
“不能了。”陶远行惆怅道，“我必须肩负起我们家庭的重担。”
陆泊：……
陆泊配合他演出：“我花钱会节省一些的。”
说是这么说，陆泊的收入足够养他养自己、养陶远行、养猫，偶尔甚至还能给今年新收的两个学生发红包。所以只要不说起论文，他的学生就管他叫天使。
一谈及文章，天使瞬间变恶魔，俩学生要往他身上泼圣水。
陆泊是去年毕业季之后来的平大，第一年按照学校要求不收学生，今年才带了两个开山弟子。
但……怎么说呢，那个男孩看起来还算正常，女孩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不不，不是那种不对，是……那姑娘好像总会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自己，仿佛看着看着就能把她自己也看聪明了一样。
直到有一天，陆老师终于发现了端倪：好家伙！她还挺时髦，原来她是在嗑自己和陶远行的CP！
当时陆泊有事找她，她的手机屏幕没来得及关，眼尖的陆老师直接看到了那个帖子：家人们，又嗑到我导和他的男对象了！
你说气不气，开学才不到一个月，陶远行总共也没出现在陆泊的实验室里几回！偶尔出现的那几次，还都是他过来找马老师，顺便才来看看陆泊的！
然后，大概率，陶远行会拉着陆泊一起开车回家，或者是随机找一个收藏夹里的餐厅，搓上一顿。
可能就是这样，才被那姑娘发现了端倪吧。陆泊默默地想。
于是回到家里，他和陶远行说了这件事。陶律师八卦之心四起，也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抱着手机就是一个看。
看完陆泊门下开山大师姐的扛鼎之作，陶律师评价了四个字：“好！嗑到了！”
陆泊无语，开始思考劝他的开山大弟子转行，别学生态了，就业形势也不好，有这文笔，干点啥不行？
同样类似于这位姑娘的，还有已经与陶远行解除了咨询关系的赵冰青。
这个人，当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挺正经，谁能想到当起朋友来一点都不正经！她最近一次来平大开讲座，讲完没在法学院抓住陶远行，反而在学校门口抓住了陆泊。于是，她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哟，给那谁买水果呢？
陆泊：……我给我自己买水果不行？
陶远行看着陆泊放在餐桌上的、已经切成小块的水果果盘，插起了一块哈密瓜，满足地嚼了，又略有艰难地动了动腿：“喝汤喝得有点撑，我过会儿再吃……”
陆泊看了看表：“不急，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吃，一会儿我送你？”
陶远行乐得清闲，能坐车谁想开车啊？于是开心同意，又赏了一颗蓝莓给鬼鬼祟祟凑过来的奶牛猫。
他和陆泊养了一只奶牛猫，绑架来的，猫妈生完它之后大概是被这个花色感染得有些神经，三天两头就要翻山越岭两层楼，去甜豆儿的窗前挑衅一番。
可怜甜豆儿只是一个喜欢吃饭的胖咪，从小就离开了妈妈，早已忘记世间险恶，被奶牛猫的伟大母亲调戏得气急败坏，每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就知道蹲在一旁飞机耳，等着大三花过来，然后隔着窗户打自己。
于是乎，马老师直接把三花猫妈，连同她的两个小崽子一起绑了。
然后猫妈被带去宠物医院，一刀消除烦恼，被法学院的另一位老师收养：那位老师本想猫妈和猫崽子一起养，最后被陶远行奋力抢出一只，也就是现在每天吃完就睡，睡完还吃的小奶牛猫。
奶牛猫的名字也很随意，陶远行和陆泊当时选了几个，写好纸条揉成球让孩子选，结果她偏偏选了一个“牛牛”。
行吧，牛牛就牛牛，能吃能拉能睡就好。
只不过牛牛现在已经六月有余，疫苗早就打完了，好像是时候准备来一刀了……
于是，送完陶远行去茶馆后，陆泊直接提着航空箱进了宠物医院，一边上楼一边安慰：今天只是做个检查，别怕啊闺女。
而陶远行则是应马老师那位律协朋友的邀请，过来见了一位有点诉讼需求的当事人。
陶远行之前找到了杨纪一堆小辫子，成功让律协“师出有名”，敲打了对方一番。
当然，律协能做的也就真的只有敲打。丁佑真不会让杨纪过得太舒服，杨纪也当然不会任由丁佑真握着自己的把柄。他们两方当时较量了足足一月有余，最终丁佑真险胜，成功拿下副所长的位置，杨纪远走他所，去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当他的大状。
成年人的故事里没有坏人一蹶不振的童话型结局，真要说的话，杨纪和丁佑真又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呢？
都不是什么好人罢了。
同样如此的还有韩志高，不过此人相比于丁佑真和杨纪，显然没那么聪明。在被平大开除后，据说他是回了老家，现在一所民办本科教书。
也当然没什么好可惜的，心术不正，就应该承担后果。
陶远行后来也将此事告诉了郑韫，对方当时已经顺利成为那家红圈所的一年级律师，听闻后也只是笑了笑，满不在乎：以前是我自己局限，觉得非得有个男友。但现在我不那样想了，这种事情嘛，有和没有都好，主要还是得专注于自己。
陶远行深以为然地点头，因为真才实学永不背叛自己。
也就是在这种前提下，那位还算有点良心的律协老师看到了陶远行的能力，又念及他“帮了自己这么大一忙”，便有了今天的见面：
他自己的专业方向不适合为这位当事人朋友做辩护，便想起了陶远行。
等陶远行对当事人开展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初步了解、终于从茶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陆泊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停车位，带着牛牛在车里等他，看到他之后滴滴两声，降下了车窗……
下一秒，陆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想要往外蹦的牛牛，画面一点都不唯美。
陶远行钻进车子，瘫倒在副驾驶：“可是把我给累坏了，我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今晚想吃两个鸡蛋灌饼。”
他现在已经可以毫无负担地说出这四个字，虽然距离真正在小摊旁边买鸡蛋灌饼或者其他东西还有些差距，但陶远行十分乐观，觉得假以时日，那肯定都不是事儿！
“回家给你摊，”陆泊笑着凑过来吻了他一下，之后才启动车子，“一个饼加两个蛋？”
陶远行震惊抬头：“你想撑死我？”他把往他衣服里钻的猫闺女拿出来举高高，又笑嘻嘻说道，“一个蛋就好，省出来一颗蛋黄给我们牛牛。”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番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