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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喜欢你（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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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莉莎提了一大袋水果去医院，在病房外踟蹰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进去。
丁栩在最里面的那张病床，他正合眼休憩，玻璃窗透出的阳光洒在他伤痕还未全消的脸上。
听到塑料袋摩擦的声音，丁栩感觉有人来了，微微睁眼，看到王莉莎后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来了。”
“嗯，我给你带了点水果，你现在想吃吗？我去给你削。”
丁栩摇头，他最近还是只能吃流食。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丁栩看着窗外的暖阳，心里分秒都在想着那个跟小太阳一样的女孩，至今他都在后怕，万一那天他去晚一分钟都会让他此生不安。
“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跟艾晨一样厌恶我吧，厌恶我这种不爱读书还爱惹事的人吧。”
“别人我不清楚，但在这件事发生以前，她绝对没有厌恶过你，成绩好坏在她那里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丁栩帮艾晨说话。
“她对于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对吗？”
非常重要的人，这几个字触及丁栩的心底，“嗯，非常重要的人。”
那个下午，丁栩跟王莉莎说了他跟艾晨之间的事，从夏天到冬天，从陌路到最重要的人。王莉莎看到丁栩在提到艾晨时眼睛里的光，是她极少看过的模样。
分别前，王莉莎告诉丁栩，她会去跟艾晨道歉，但是没有告诉丁栩自己准备退学。
曾经有那么一些时候，王莉莎觉得丁栩跟她是同样的人，但现在又觉得他们好像并不一样，她跟艾晨一样相信丁栩会有一个灿烂的前程，就不要再把他往自己烂泥一般的人生里拉了。
办理退学的那天，王莉莎在高三教学楼下一直等到艾晨放学。林茜跟艾晨一道儿出来，看到王莉莎，她下意识将艾晨护在身后。
“你又想干什么？”林茜没好气道。
王莉莎白了林茜一眼，走到艾晨面前，诚恳说了一句“对不起”，艾晨和林茜都愣住了。
“上次的事情是我太狭隘了，差点酿成大错，我已经跟我哥说了，以后不准他们再动你跟丁栩。”
“你哥？”艾晨大概是知道他哥是谁，但并没见过，不知道他哥就是那时在高铁站遇见的文身男，“你哥跟丁栩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他说丁栩之前在火车站打过他。”
艾晨恍然大悟，“所以之前在巷子里打丁栩的人也是你哥？”
“嗯，不过你们放心，以后不会了。虽然这样说有点自作多情，但还是想说，拜托照顾好丁栩，照顾好我喜欢的人。”
如此直接的话有些震惊到艾晨，明明她比面前的女生还要大上一两岁，但女生的直白让她觉得与其相比，自己反而不够成熟。
艾晨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她跟丁栩之间的关系可能没办法再回到从前，即便她愿意，她的家人不会让她再跟丁栩有什么联系。这些天以来，她提了两次想去医院看丁栩，都话刚说出口就被爸爸驳回，爸爸不希望艾晨再涉险半分。
“我不确定，但我会尽力。”思索一番后，艾晨如是说。
“谢谢，希望你们前程似锦，再见了，不对，应该是再也不见了。”王莉莎说完摆摆手转身离开。
艾晨是在过了好几天后才得知王莉莎退学了，虽然遗憾本该好好读书的年龄离开了校园，但她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难就没资格评价别人的人生。
十二月中旬，丁栩出院了。
在宋阿姨的陪同下，丁栩来艾晨家收拾东西。
艾晨爸爸全程一脸严肃，宋阿姨不断说着歉意，弄得艾晨妈妈有些不好意思。艾晨站在自己房门口看着丁栩的一举一动，她想上前跟丁栩说说话，但被爸爸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下来。
直到丁栩拿着自己不多的东西出了门，艾晨才趁爸爸没留意挪到了书房的窗边，这里可以看到楼下出小区的必经之路。
几分钟后，艾晨看到丁栩跟宋阿姨走出了楼道。
今天的天气不好，阴云密布格外冷，偏在这一刻开始洒落雨点。寒风与冷雨中，楼下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更加单薄。
“他们不要你，我要。”
艾晨又想起初见时自己说的那句话，心中的不忍又多添了几分，回头看看坐在客厅的爸爸，话到嘴边又咽下，唯有目送丁栩消失在拐角。
一切似乎回到了起点，但艾晨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意识到书房里不再住着丁栩，明明在丁栩没出现之前，她的日子就是这样，可如今却很难习惯。她甚至很少在学校遇到丁栩，仿佛一切的联系突然全部断开。
就在艾晨以为自己总会慢慢习惯时，又发生了一件让她拼尽全力也要丁栩住回她家的事。
在一个下着冻雨的午后，食堂吃完饭的同学们原本小跑着回教室，却□□场上的两个人吸引了注意，人群中间的艾晨和林茜也好奇地看过去。
似乎是一个大人在教训一个学生，不断地推搡，大声指责。
艾晨咋一眼觉得两人眼熟，走进看了几眼后发现是玥玥的爸爸和丁栩，她撇下林茜朝他们跑过去，就在她就要跑到丁栩身边时，众目睽睽之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丁栩脸上。
艾晨愣在了原地，围观的同学安静片刻后默默离开。
丁栩抬眼，与艾晨的目光相遇。
雨水打湿了丁栩的头发，顺着发梢流进眼里，淌在脸上，暗淡的眸子透不出一点光。
“叔叔，你不可以这样。”
回过神来的艾晨几步上前，挡在丁栩面前。
“我哪样？他既然敢欺负玥玥那就料到了后果，妈的，我供他吃穿住，他竟然欺负我女儿，你说该不该打？”
他的话，艾晨半分都不信，她非常清楚玥玥的性格，更了解丁栩的性格，不管发生什么事，丁栩都不可能欺负玥玥，但她不能明说，就在她思考该怎么解决时，有同学叫来了保安。
即便是看到保安来，玥玥爸爸的气焰依旧，保安让艾晨带着丁栩先回教室。
“走吧。”艾晨小声道。
丁栩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得已，艾晨牵上了他的手。丁栩冰凉的手心瞬间被注入了温度，这份温度由手心开始蔓延至全身。
“走。”
艾晨能想到如何丁栩此刻回到教室，将会接受到什么样的目光，所以她打算带丁栩去医务室，看看医务室老师那里有没有吹风机，至少先把丁栩的头发吹干。
医务室在高一教学楼和高三教学楼的中间，他们刚走到门口时，赵小亮怀抱着一件衣服跑了过来。
“我去，听说你被打了，有没有受伤啊？”
“先进去医务室吧。”
“走，”赵小亮边走边说，“我在班上同学那里薅了一件衣服过来，一会儿你先把湿外套脱下来换了……”
正是午休时间，三个人的出现吵醒了休息的老师。医务处的老师是社区医院来的年轻女医生，其中两人湿漉漉的，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说话间，老师从里面房间拿出一台小太阳和吹风机。
“快来烤烤吧，这么冷的天，别感冒了。”
艾晨接过吹风机，让丁栩先把头发吹干，丁栩拒绝：“你头发长，你先吹。”
“那你先坐这儿烤烤。”
艾晨快速吹干头发后，丁栩将赵小亮给他的衣服递给艾晨，“你衣服湿了，换一下吧。”
“我衣服湿的不多，你换吧。”
丁栩却倔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艾晨无奈，接过衣服放在一边，亲自上手拉下丁栩外套的拉链，不由分说把他的外套给扒了下来，旁边的老师和赵小亮看得一愣一愣。
艾晨把湿衣服丢给赵小亮，又快速给丁栩披上衣服，“吹头发需要我帮你吗？”
丁栩脸红成一片，自己穿好衣服拿上吹风机跑到角落吹头发。
赵小亮不由朝艾晨竖起了大拇指，“姐姐真牛。”
医务老师则在旁边咯咯笑个不停。
下晚自习时，已经不下雨了。
艾晨出校门时见到等在角落里的丁栩。
“你一直没回家？”
丁栩摇头，自嘲道：“不知道家里等着我的是什么。我可以先送你回家吗？”
“当然可以。”艾晨笑道，其实在下午的时候她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也要说服爸爸让丁栩重新住进她家。
县城的公交车虽然收车早，但是在这个时间段会有两趟专门接学生的夜车，唯一的缺点是每趟车都很挤。
艾晨和丁栩被挤到车厢中间的一个角落，两人面对面站着，因为距离过于贴近而有些尴尬。夜晚车少，司机开得格外快，艾晨感觉整辆车在不断腾飞，车上的人倒来倒去，她则被丁栩圈在角落里非常安稳。
下车后，新鲜的空气瞬间充满鼻腔。
“你好像真长高了不少。”
“要感谢阿姨做的饭好吃。”
两人并肩走在夜色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都没有再提白天发生的事。
从车站走到小区，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今天的这五分钟过得格外快，不过才聊了几句，他们就已经走到艾晨家楼下了。
“到了。”
“嗯，那我走了，你上去吧。”丁栩嘴上这么说，可步子怎么也迈不开。
“好。”艾晨转身进了楼道。
听到艾晨上楼的声音后，丁栩才转身离开，他刚迈出去几步，一个温热的手掌又牵住了他的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