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秘密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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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在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程千忆终于开口。他抿了抿唇，“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吗？”
方默仓惶的摇着头：“没有。你很好，是...我自己不想让你在这住了。”
“那总要有个理由吧？”
方默头低的更深，无论程千忆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只是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停的说对不起。
程千忆似乎有些恼怒，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方默，明明开口赶人的是他，却露出比自己还要悲伤的表情。
他不明白平日脾气温和的人，为什么忽然如此坚决的要把自己赶出去？而且连理由也不告诉他？
他反思着自己最近的行为，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自己真的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能好好解决吗，怎么就到了非搬出去不可的地步？
心底的疑问如气球一样迅速膨胀，程千忆觉得方默再不说的话，自己就快要爆炸了。
“是因为钱吗？”程千忆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
方默面色苍白的打断他：“不是.....真的很对不起，你必须要搬出去。”像是怕程千忆误会一样，他慌忙解释，“但不是现在，在找到新的住处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
程千忆一颗心被击的七零八落。
明明那个时候浑浑噩噩的麻烦方默照顾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反而极有耐心的包容着自己。就连差点烧掉他家的厨房，被追债的缠上连累他一起去了警察局，这些方默都没说过什么。
那么过分的时候都没有赶他走，现在却要让他离开了.....
难道说方默真的受够自己，讨厌自己了吗？
他竭力忍住要汹涌而出的泪意，告诉自己绝不能掉下泪来。他也是有自尊的，无论怎么说，怎么妥协，方默都油盐不进，铁了心要把他赶出去，难不成自己还要跪在地上求他吗？
心头浮上一股巨大的恐惧，觉得自己要再次被抛弃了，要再次回到那种孤独可怕的处境中了。
程千忆面色发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方默却没有注意到，他那信封往前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些钱你先拿着吧。”
程千忆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方默不禁打了个哆嗦。对面的人忽然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巨大刺耳的响声，程千忆头也不回的打开门飞速离开，伤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方默视野中。
房内很快又陷入一片寂静，方默看着桌上的蛋糕，一阵恍惚。
这几天一直想怎么和程千忆开口，完全忘了自己的生日。直到他妈打电话过来，才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
意外的是，程千忆竟然也记得自己生日，还这么积极热情的帮自己庆祝。方默看着还没吃一口的饭菜和蛋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么好的气氛被他破坏掉了。
其实中间他有犹豫过要不要改天再说，可是依他的性格，再拖下去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心一横，就这么莽撞的说了出来。
他猜到程千忆可能会生气，所以尽可能的想补偿，但没想到程千忆反应会那么大，看到他夺门而出的一瞬间，方默觉得完蛋了，两人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又搞砸了。
原以为只要程千忆搬出去，自己就不用再整天避着他们，惹程千忆不满。最重要的是远离恋爱中的两人，说不定还能慢慢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
这样既保全了和程千忆的友谊，又能让程千忆有和罗茜茜相处的私密空间。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程千忆走。那是他唯一的朋友，一旦程千忆离开，自己又要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了。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
程千忆永远也不会懂他的心情。
方默安慰自己，以前不就一直是一个人吗？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就算程千忆搬走了也没关系，就算他再也不理自己了.....
想到程千忆可能再也不会理自己，方默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出神许久，再回神时发现时针都已经指到了十二。方默一惊，都十二点了程千忆还没回来？
方默后知后觉的担忧起来，穿上外套就出门开始找。
半夜十二点，冷空气肆虐，方默打了好几个电话，程千忆都没接，他找遍了整个小区都没有看见程千忆，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方默在心里责备着自己，程千忆走的时候，他怎么不拦一下呢？这个温度，如果一整晚都待在外面的话，肯定会生病的吧？
想起程千忆离开时那伤心的背影，方默心里越发愧疚。
他找到凌晨三点才回家，家里静悄悄的，显然程千忆还没回来。
饭桌上还维持着离开时的模样，冷掉的饭菜，没来得及分掉的蛋糕，昭示着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多么不愉快的事情。
方默走过去把程千忆丢下的信封收起来，目光落在那件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礼物上。他犹豫片刻，还是拿起来拆开了。
当看到那条挂着流星吊坠的银白色项链时，他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波澜。项链旁还放着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显然是程千忆的笔迹。
“送你一颗流星，希望它能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方默怔怔的盯着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心中的愧疚悔恨已然到达顶点。他一秒都等不下去，转身又离开了家门。
他要马上找到程千忆，向他道歉，然后求他留下来。
在寒风里跑了一晚上，都没有看到程千忆的身影。索性明天是周六，不用上学。等到了程千忆平时上班的点，方默给咖啡馆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程千忆请假没来上班的消息。
听到程千忆请假，方默稍稍松了口气。还知道请假，人应该没出事。
吹了一夜的风，此刻放松下来方默才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要发烧的症状。他拖着虚软的身子吞了粒感冒药，打算休息一会再出去继续找。
可惜昨晚一夜没睡，昏昏沉沉的脑袋在药效的作用下变得更加困倦。很快，方默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他睡的极不安稳，一会梦到程千忆用冰冷的目光指责自己，一会又梦到自己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不停奔跑，哭着叫程千忆的名字。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帘将外面遮挡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方默感觉睡了一觉头好像更疼了，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想程千忆有没有回来。
正要坐起来开灯，余光却瞟到床尾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也没什么声音，高瘦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方默显得险些要叫出来，他飞速打开床边的小灯，橘黄色温暖的灯光驱散了些许黑暗，也让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程千忆！
方默又惊又喜，正要开口，却闻到一股酒精的味道，显然那味道是从程千忆身上的。
“你....喝酒了？”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方默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程千忆仍站在一片黑影中，开口道：“你不是都要赶我走了？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方默一下红了脸，惭愧道： “对不起.....”
程千忆似乎是喝醉了，自言自语的嘟囔起来：“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也没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啊，我可以改。为什么非要让我搬出去？你越不肯说，我就越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
方默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程千忆眼中浮现了几分疑惑，“仔细想想，好像从我谈恋爱开始你就有些奇怪。总是莫名其妙的躲着我，疏远我。”
方默更加惶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从程千忆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现在害我整天胡思乱想，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程千忆倏尔抬高音量，掷地有声道，“你疏远我，要我搬走，是不是因为我谈恋爱？”
方默脸色一白，面对程千忆的质问，他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怎么办？他紧张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要瞒不住了吗？
“就是因为这个吧？”程千忆漆黑的眼中露出锐利的眸光，“你喜欢罗茜茜？”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方默会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死活都不肯告诉自己原因？
方默紧绷的身体一松，慌忙道：“不，我不喜欢她。”
程千忆的怒火并未如预想般的那样消失，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不喜欢她？那你是因为什么？总不可能是喜欢我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方默脸色惨白如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隐藏的秘密就这么被程千忆直白的说了出来。他奇异般的感到一丝解脱，但随之涌来的是更大的恐惧，以至于身子都细密的抖动起来。
在那短暂的寂静中，程千忆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对面的人并没有像方才那样反驳，反而低头诡异的沉默着。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慢慢眯起眼睛：“你喜欢我？”
方默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心虚无措的不敢直视程千忆的眼睛。
程千忆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虽然有些荒谬，但这个理由显然比刚才那个更有说服力。
难怪两人明明没什么交集，方默却能容忍自己在他家白吃白喝这么久；难怪就算自己犯了什么错，方默也从不说什么，反而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甚至好的连他都觉得超越了朋友之间的界限；难怪自己谈了恋爱后，方默会变得那么奇怪.......
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方默喜欢他吗？
卧室的气氛比方才更加诡异安静，看着站在床尾皱着眉头不发一言的程千忆，方默觉得彻底完了。
那晚看电影时程千忆脸上厌恶至极的神情，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现在他也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收留他，对他好，都是别有如图？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变态，恶心？
想到这，方默顿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害怕看见从程千忆脸上看到那种厌恶的表情。
他强忍着泪水想要下床，却在经过程千忆时，被他紧紧攥住了手腕。
方默如惊弓之鸟一般，抬头看着程千忆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下一秒，他被一股大力推到墙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嘴唇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