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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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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月的西藏，就算是紫外线如此强烈的太阳，体感温度也就十几度。
程知也依然戴着墨镜，所以自己就算红了眼眶，也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我理解妈妈的心情，所以我不怪她把我推开了，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弟弟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他醒来的概率很小，建议我们放弃治疗，但是爸爸说至少有希望，他一定要治，所以那两年用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去救弟弟，最后妈妈撑不住了，她说要放弃治疗。”
程知也伸手比划了一下，“我弟弟还那么小，他就躺在那个狭窄的床上，身上被插满了管子，没有意识，我心里也知道他再也不会跟在身后叫我哥哥，因为放弃治疗这件事情，他们又大吵了一架。”
“最后还是放弃治疗了。”
“杀人犯，扫把星，克星，”程知也勾了勾嘴角，似乎想用最轻松的语气装作不在意，他念着这些狠毒的称呼，“那段时间那些人都是这么在背后议论我的，他们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都听到了。”
程知也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如果不是钟榆听出了他语气中颤抖，似乎这些事情都不是他经历过的一样。
钟榆知道程知也有时候很压抑，他也看到了那封遗书，但是他没想到背后会是这样一个经历。
钟榆满满都是心疼，他将程知也整个人抱在怀里，他低声说道，“橙汁儿，这不是你的错。”
“你没有任何问题，知道吗？”
当时程知也才多大啊，他才八岁，一个小孩遭受了这么多的恶意，过得这么苦，居然能撑到现在，钟榆语气故作轻松，“你真的很了不起了。”
听到这句话，程知也一顿，抓紧了钟榆的衣服，头埋在他怀里，声音还是闷闷的，“你还真是没变过。”
以前钟榆也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他不记得了而已。
程知也深呼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墨镜把他的情绪隐藏得很好，但是余光扫到的眼角泛红。
其实自己几乎不会这么失态的，明明这些事情他早就扛过来了。
谩骂也好，寄人篱下也罢，这么多年了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我早就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这些年来心里还抱着希望，希望他们能改变，”程知也轻轻向后仰，清嘲道，“人的本性还真是无法轻易改变。”
陈念一早就劝他拉黑姑妈一家的电话，因为自己早就不欠他们的了，但是因为自己仍然心存微不足道的念想，想着现在没有了那些巨额债务，姑妈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好点，所以一直留着联系方式。
在来西藏旅行之前，姑妈他们也几乎没怎么和自己联系过。
钟榆手上捏着他从程知也那顺来的烟，他揉搓了一番，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靠到程知也的肩头，“橙汁儿男神，”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太正经，“我一想到你小时候承受了那么多，我就想穿越回去把你抱走。”
程知也勾了勾嘴角，“怎么，你要当我后爸吗？”
那不成，这会变成家庭伦理问题的。
“养成好啊，”钟榆一个将近一米九身高的男人，现在小鸟依人一般靠在程知也的肩头，倒显得有些怪异了，“这样你所有的成长过程我都能陪着你，一定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着，他心疼似地皱了皱眉，比划了一下程知也的手腕，“橙汁儿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程知也以前比现在更瘦，按照陈念一的话来说，就是已经瘦成细竹竿了，那段时间他的精神状况确实很差，但所幸自己已经扛过来了。
说了这么多，程知也突然回过神来，他碰了碰钟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好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纪语琴双眼放光，立刻凑上来递给了他们一张纸。
钟榆接过来，眯了眯眼，左看右看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他抬眼看到纪语琴期待的目光，随后又把眼神放到程知也身上，期望他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程知也不确定道，“.......这是你画的我和钟榆？”
纪语琴点点头，她指着图上两个看不出来是人样的人，语气透露着“怎么样我厉害吧”的意思，“我发现附近有条小溪，我就整了点水来画水彩画，这里，”她指了指，“是你们俩走在前面的样子。”
经过纪语琴这么一描述，钟榆总算是看出来这幅画究竟是什么了。
他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这幅画，发现了一处不得了的地方，看着两人之间腰往下的地方连接着的一个小黑点，小黑点上还有几道竖线，钟榆福至心灵，突然看懂了这副抽象画，“这是我俩牵着手吗？”
纪语琴骄傲地点了点头。
程知也顿了顿，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就光从牵手来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牵过手了，而且还是十指相扣的这种。
显然钟榆也看出来这是画的他俩十指相扣，两人同一时间抬头，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像是触电一般，程知也立刻移开了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抱了钟榆的原因，此刻看到这幅图，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胸膛。
钟榆勾了勾嘴角，他倒是没有程知也那么大反应，反而很开心，他扭过头给纪语琴竖了个大拇指，“画的太好看了，再多画点可以吗？”
纪语琴疯狂点头，也对着钟榆竖了个大拇指，她眨眨眼，“那是肯定的，我画的，有保证。”
几人就这样一路上说说笑笑，最后成功翻过了这座像小土丘一样的山。
翻过这座山后，地理样貌似乎改变了不少，眼前逐渐开阔起来，坑坑洼洼的土路消失了，入眼是青葱的山脉，点缀着浅紫色的小野花，而远方雪落于山顶之上，云层倾覆，十分神圣。
顺着山路向上延伸，依稀可见半山腰上坐落着十几户瓦房，还有零散的牛羊在草地上吃草。
程知也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了。
用“壮阔”这个词来形容这里的景色是完全合适的。
纪语琴欢呼一声，她立刻拉着方宁上前，“好漂亮啊，走这么久果然是值得的，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美的景色。”
所有的负面情绪这这样的景色下似乎都消失殆尽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出如此美丽的画卷。
山在对面，路在脚下，长生天在头顶。
程知也隐隐约约的听到牛羊身上戴着的铃响，他大口呼吸着冷冽的空气，鼻腔里夹杂着冰雪的气息。
天地一片寂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