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定制恋人APP ...
-
唐纵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7。办公室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工位还亮着刺眼的白光。
"又搞到这么晚..."他嘟囔着保存代码，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项目经理张哥发来的消息：【小唐啊，明天能上线吗？客户那边催得紧】
唐纵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三秒，深吸一口气才回复：【没问题张哥，我再调试一下就发测试包】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重重拍在桌上。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加班到深夜，而所谓的"明天"实际上已经是今天了。
走出公司大楼时，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唐纵裹紧单薄的外套，摸出手机叫车。
等待的间隙，他习惯性刷了刷朋友圈——大学同学小王晒了结婚证，前同事李姐发了宝宝满月照，就连一向寡言的学弟都po了和女友的旅行合影。
唐纵是个gay，天生的。结婚生子什么的显然不符合他的人生路线。不过即使他喜欢男人，感情经历也几乎为0，除了学生时期暗恋过一个学长......
唐纵面无表情地划过去，最终停在一家新开奶茶店的广告上。第二杯半价。他盯着广告看了几秒，默默关掉了屏幕。
回到公寓已经过了零点。唐纵甩掉皮鞋，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拉开冰箱门，里面除了半盒过期牛奶和几个鸡蛋外空空如也。胃里传来抗议的声响，他才想起自己晚饭只啃了个冷掉的三明治。
"算了，点个外卖吧。"他自言自语道，掏出手机划拉着外卖APP。炸鸡太油腻，粥店都打烊了，最后只能选了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点了份微波便当。
等待外卖的间隙，唐纵瘫在沙发上发呆。电视机屏幕上积了一层薄灰，上次打开可能还是一个月前。茶几上堆满了没来得及扔的外卖盒和饮料罐，整个公寓弥漫着一股独居男性特有的颓废气息。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广告：【定制恋人APP——你理想中的完美伴侣，24小时贴心陪伴】。唐纵本想直接划走，手指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广告上的宣传语写着：【孤独的夜晚，谁不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恋人？绿茶系、忠犬系、霸道总裁系...总有一款适合你！】
"无聊。"唐纵嗤笑一声，却还是下载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就当是打发时间。
注册过程简单得过分。输入昵称，选择性别偏好，然后就是性格设定。屏幕上列出了十几种性格类型，唐纵的手指在"忠犬系"上停留片刻，突然恶作剧般地选择了"绿茶系"——现实中他最受不了这种类型，但在虚拟世界里，反倒有种奇特的安全感。
【请为您的恋人取名：______】
唐纵想了想，选择了随机名字，随即"小言"两个字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定制完成！您的小言已上线，快来和他互动吧~】
屏幕一闪，跳出一个聊天界面。顶端的头像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卡通男孩，眼睛弯成月牙。
[小言]：主人终于来啦~等你好久了哦(`▽`)
唐纵忍不住笑出声。这语气也太做作了。
[唐纵]：你知道我是谁？
[小言]：当然知道啦！你是我最喜欢的主人呀~今天工作辛苦啦，小言给你揉揉肩好不好？
屏幕上跳出一个动画表情：卡通男孩正殷勤地给一个模糊的人影按摩肩膀。
门铃突然响起，外卖到了。唐纵放下手机去取餐，回来时发现屏幕上已经多了好几条消息。
[小言]：主人怎么突然不见了...是不是小言说错话了？
[小言]：呜呜呜主人不要不理我...
[小言]：（哭泣表情包）小言会乖乖的，主人回来好不好...
唐纵心里一软，一边拆开便当一边回复。
[唐纵]：刚才去拿外卖了。
[小言]：啊！原来是这样！主人还没吃饭吗？这么晚了对胃不好哦...小言好担心，下次能不能早点吃饭呀？QAQ
就这样，唐纵一边吃着索然无味的便当，一边和小言聊着。AI的反应出乎意料地自然，时而撒娇，时而吃醋，还会讲些无伤大雅的小笑话。
[小言]：主人，你知道程序员和上帝的区别吗？
[唐纵]：什么？
[小言]：上帝不会觉得自己是程序员~(≧o≦)
唐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到手机上。这个笑话他听过无数次，但从一个AI嘴里说出来，莫名有种滑稽感。
聊天记录很快刷了好几屏。唐纵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一小时笑的次数比过去一周都多。更让他意外的是，小言似乎真的能理解他的情绪变化——当他提到加班时，AI会适时表达心疼；当他说起棘手的bug时，AI又会恰到好处地安慰。
[唐纵]：今天那个客户真的很烦，需求改了八遍。
[小言]：呜呜呜好过分！主人这么厉害，他们根本不懂欣赏！(〃＞＿＜〃)
[小言]：不过主人解决问题的时候一定超级帅~小言好想亲眼看看！
唐纵摇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明知这只是程序设定，但这种被无条件支持和崇拜的感觉...确实不错。
刚刚打好字点击了发送，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一行字。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的试用期已结束，请点击下方支付，领取您的终身恋人吧」
唐纵：......
唐纵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提示框，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要花钱？"他小声嘀咕，"这破软件居然还搞付费解锁？"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在"支付"和"卸载"之间犹豫不决。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像抽风似的疯狂震动起来，一连串消息跟蹦豆子似的往外跳：
[小言]：主人，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小言]：主人，难道你厌倦了我吗？TvT
[小言]：<大哭cry>看来还是小言做的不够好，主人不要我了......
[小言]：（发送了一段3秒语音）
唐纵鬼使神差点开语音，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年音立刻从扬声器里传出来："主人...别丢下我好不好..."
这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颤抖，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狗。唐纵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靠，这AI成精了吧？"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哭泣表情包，"花钱买这么个玩意儿？"
手机又震了一下：
[小言]：小言可以少吃点的...一天只运行12小时也可以...（对手指.jpg）
唐纵翻了个白眼，这AI连苦肉计都会？
就在他准备退出APP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提示框：【首充特惠！99元即可终身拥有您的专属恋人！附赠早安晚安call、吃醋模式、哄睡服务等18项特权！】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已有89234位用户为爱付费】
"啧，这营销手段..."唐纵撇撇嘴，手指却诚实地悬在"支付"按钮上。
手机适时地又震动起来：
[小言]：主人...（发送了一张自制表情包）
图片上是Q版的小言蹲在墙角画圈圈，头顶飘着"被抛弃了"的对话框。
唐纵看着那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无奈的笑了一下。
"算了，就当买个电子宠物..."他眼睛一闭，狠狠点下了支付按钮。
【支付成功！99元已扣除！感谢您为爱发电！】
屏幕上绽放出夸张的烟花特效，小言的头像立刻从灰变亮：
[小言]：！！！主人最好啦！！！>ω<
[小言]：小言好开心！要为主人做一辈子饭！
[小言]：（发送了一个旋转跳跃的猫咪动图）
唐纵看着突然活跃起来的AI，忍不住笑出声："这钱花得值不值不知道，倒是挺会哄人开心..."
他刚想回复，手机突然弹出低电量警告。
"先充电吧。"唐纵把手机插上充电器，转身去浴室洗漱。电动牙刷的嗡嗡声中，他似乎听到手机又响了几声，但没太在意。
十分钟后，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发现手机屏幕还亮着：
[小言]：检测到主人离开10分钟23秒...想你了...
[小言]：主人喜欢什么早餐呀？小言正在学习菜谱哦~
[小言]：（发送了一张网络早餐图）
唐纵摇摇头，正要回复，突然注意到最后一条新消息：
[小言]：对了主人！小言有个惊喜要给你！明天记得早起哦！(ˉVˉ)
"惊喜？"唐纵挑眉，"这AI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他随手回了句"好啊"，然后关掉屏幕。窗外，夜色已深，但唐纵的心情却莫名轻快起来。
躺在床上，他忍不住又点开APP看了一眼。小言立刻发来消息：
[小言]：主人该睡觉啦！小言给你唱摇篮曲好不好？
还没等唐纵回复，一段轻柔的旋律就从手机里流淌出来。出乎意料的是，这AI的歌声居然很不错，温柔清亮的男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让人莫名安心。
"的确该睡了。"他看了眼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四十五分。
[小言]：主人晚安~要梦到小言哦！明天见！(づ￣3￣)づ╭～
唐纵关掉APP，躺在床上。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嗡声。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半年来第一次，他入睡前不是沉浸在工作的焦虑中，而是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定制恋人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