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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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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需要支付服务费的法餐由常适买单，李平辛试图给对方转账，被完全驳回，声称：“我追你，我约你出来，那就得我付钱，我有常识！”
“谐音梗啊，”李平辛无奈，“……你还是学生呢，我怎么能花你那么多钱。”
“我有收入啊，我是演员呢，”常适洋洋得意，“这样吧，这次我请你吃你爱吃的，下次你请我吃我爱吃的，怎么样？”
李平辛应了，反正周末不就要见面：“行。”
于是，礼拜六，常适开着他那辆蓝色的敞篷宝马M4光鲜亮丽地来了，还真带了馒头，给他塞进冷冻室存好，随后又把李平辛招摇地载去……
一家小面馆。
非常普通，平平无奇，尽是些不值钱的浇头，甚至没有这个时节应季的蟹粉面，吃到两个成年男人扶墙出也不可能超过人均一百。
李平辛陷入了一阵沉默，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收入不低。”
“我就爱吃这些啊，你要不看看我在食堂都吃什么？”常适大大方方往里走去了，“看看菜单，你吃什么？”
“不行，”李平辛拽住他，回忆了一下有什么出名点的店，“你挑个贵点的，四季民福？大董？”
“不是，本地人谁爱吃那个？！”常适拒绝，“我真的爱吃，真的，我不找你吃饭的时候就乐意整点面条包子，偶尔出门吃个汉堡涮羊肉吧，没了，就吃个面呗。”
“那吃涮羊肉？”李平辛提议，“……你请我吃fine dining，我请你吃个面条，太过分了吧？”
“什么fine不fine的，”常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思来想去应该是前几天吃的那不便宜的洋人饭，“吃饭又不是按价格算的，吃饭就是吃个开心吃个体验，你一顿我一顿，咱俩都吃好喝好不就成了。”
李平辛试图反驳：“那也不……”
然而常适打断他：“不是，现在不是我在追你吗？你非得跟我你来我往的跟我共同付出干什么？”
“呃。”李平辛卡壳了。
常适：“别人追你，那别人付出是应该的！你乐意跟我出来吃饭乐意收我礼物那叫给我机会，你看得起我，是我该高兴，你别非要还没谈恋爱就AA制，到时候人家觉得你好追觉得你好欺负，以后就不对你好了，知道不？”
李平辛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你从哪学来的这一套？”
“我妈，”常适诚实回答，“她觉得我双商水平太低，连带着追女孩儿也教我了。”
“那你妈教你追小姑娘，你拿这套对付我啊？！”李平辛无语了。
“没区别啊，我妈让我追喜欢的女孩儿，”常适强词夺理，“这重音发在‘喜欢’上，又不是‘女孩儿’上，我妈一个普林斯顿学数学的都能接受她儿子数学考20了，还不能接受她儿子是同性恋？”
没辙，碰上无赖了。
李平辛闭上嘴去看菜单，常适非得请他吃两千再花他二十那他能怎么办。
他又不好意思现在承认，他想跟常适AA制是因为他真的有点心动，尽管他当下没胆量接手对方的爱意，但起码想和对方对等一点。
这样偶尔开车偶尔坐地铁偶尔纯在家躺着看电视的日子延续到寒假，常适期末考完回家跟家里人团聚。
李平辛收拾收拾，准备起了下一次进组，反正他也没家可回，谁都不欢迎他，还不如多赚点钱。
赶在进组前，赵序突然喊他来《尽头》项目组开会，李平辛挺意外，他作为执行导演应该不用参与这种后期制作会议的，然而赵序说让他来看看章靖工作，多了解了解，给以后做总导演做准备，他自然不推脱，非常感激地答应。
赵序的公司在西三环，李平辛提早坐地铁赶去，他想着反正就在那附近，他干脆去中环买点薄礼，聊表心意，毕竟方方面面机会都是人家给的，虽然赵序不挣他这种穷人的钱，但于情于理他都该给对方点回报。
六号线驶过熟悉的路线，褡裢坡至青年路那一站又长信号又差，黑漆漆的仿佛刚刚穿过黑洞，李平辛看着失去网络的手机，仰起脸来又没个人可说句闲话，突然感到一阵不习惯。
转了地铁又下到王府井，鬼使神差的，明明跟常适无关，他给常适发了个消息。
李平辛：今天出远门，去中环逛逛。
常适：你怎么一个人出来逛街了？我今天在陪我妈逛街。
李平辛：去西海开会，顺便给赵总买个礼物谢谢他。
常适：王府中环是吧。
常适：我也来。
李平辛：？
李平辛：我去开会！！！
常适：我在楼下等你下班。
李平辛觉得这不大好：……你不陪你妈妈了？
常适：什么都得我来那要我爸干嘛，我来了！
说到做到，没一会儿，常适已经飞速赶到，开始给他发消息：你在哪儿啊？我到了。
李平辛想了想：我在graff和vca那个门，你从那进来吧。
常适：不认识。
李平辛：旁边是Celine和dior。
常适：也不认识。
李平辛：……Gucci总认识吧？
常适：我努力一下。
李平辛无奈：你一个艺人怎么什么牌子都不认识？
常适理直气壮：我爸是公务员！我要全认识就完蛋了！
李平辛被气笑了，要不是演员也不能纹身，他有点想给常适身上纹个小猪头，省得这句话哪天从“我爸是公务员”变成了“我可是公务员”，虽然常适压根没可能通过笔试。
李平辛：……那你拍张照，我来找你。
常适那头迅速传来一张自拍，中戏第一就是第一，原相机随手一拍也鲜亮耀眼，一张帅脸占满画面，完全看不到后边是什么店。
李平辛：后置，别逼我在首都最贵的地方抽你。
终于，在常适老实的后置照片之下，李平辛前往对面门口抓到了一大只小猪，一见面，好死不死，常适又移开目光，小声道：“首都最贵的地方不是这儿，这顶多有首都最好的厕所。”
李平辛“啪”一巴掌抽在他背上：“安静！”
太贵的东西买不起，李平辛想着买个千元档位的礼物便好，挑来挑去，心想正好冬天，去lp买个所谓穷人三宝，最终拿了个柔软的羊绒帽。
常适在一旁左顾右盼，看到件开衫不错问了问价，店员报出一个令他大惊失色的数字，当场惊叹：“这么贵？？？！！”
“我们家主打的是长期主义，会比其他品牌要实穿一些，而且您看的这件是骆马绒，原材料稀少，比羊绒价格稍高，”店员保持微笑，“咱们门店价格不合您的预算的话，奥莱店也会有些折扣，只是款式肯定没有这边多了。”
“奥莱那得打零点二折我才买得起了，”常适拍拍胸口两千块的毛衣，“算了，等我赚大钱再说。”
李平辛失笑：“你怎么逛个街还画饼。”
常：“怎么能是画饼呢！万一我就发财了！”
李忽略他，指指帽子：“您好，就要这个了，我送人的，请帮我包一下。”
拎着购物袋往外走去，赵序公司不远，他们打算走两步过去，正肩并肩晃晃撞撞地走着，然而就在此时，商场门口出现了一个有点熟悉但不多的身影。
李平辛仔细看了看，这好像是常适上次带来片场的……巨鲸传媒董事长的弟弟？
薛瑞寒大眼睛眨眨，捧着花拎着手提袋也看见他俩，主动打了个招呼：“诶，这么巧？”
“你怎么在这儿？”常适懵圈，“你去巨鲸开会还是去赵序那开会？”
“我又没工作，开什么会？”薛瑞寒疑惑，“明天我生日，柜姐刚刚在半岛店给我办了个生日会，我顺便过来逛逛，哦对。”
说罢，他把一个奢侈品牌购物袋递到李平辛手里：“送你。”
“生日快乐……不对，”李平辛傻眼了，“你过生日，怎么送我？”
“哎呀刚刚柜姐送的生日礼物，一个小包，不要钱你拿着吧，我包太多了背不过来，”薛瑞寒不管，强行塞过去然后一插兜防止对方塞回来，极力掩盖他只是想八卦这俩人在干嘛的内心，“你们去哪开会？把我捎上吧，我没事干。”
李平辛本以为常适会冒出一句“我俩开会带你干嘛”，没想到常适面对薛瑞寒的表情也有些为难，支支吾吾。
他当然不知道这俩人私底下还为了追人出谋划策，只当薛瑞寒毕竟是常适老板的弟弟，不好得罪，他笑笑：“但是你能不能进会议室得看赵序的意思。”
“没问题没问题。”薛瑞寒猛点头，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进去，谁想上班。
一到公司，赵序看着怎么邀请来一个人走进来三个人，一脸疑惑：“他俩是你的影分身吗？”
“呃，很显然，我们长得不太像……”李平辛挠了挠脸，又赶紧递上礼物，“赵总，一点心意，感谢您一直帮助我。”
赵序识货，袋子一接过，露出惊喜的表情：“哦哟，破费啦，所以他俩怎么回事？”
常适：“我是男二。”
薛瑞寒指了指窗户外头一栋办公楼：“看见了吗，投资方，我家的。”
……
创一代被富二代气得把牙都咬碎了。
赵序：“薛瑞寒，你姐在里面。”
薛瑞寒毫无表情的脸一点变化没有，扭头转身直挺挺地就往电梯走，不带半点犹豫：“拜拜，楼下等你们。”
听到投资方在，李平辛不免紧张起来，赵序把他一把揽过，拍拍肩膀：“别担心，你往那一坐，安安静静听我们说就行，本来也就是我和薛总跟章靖battle的事。”
“不通过文修老师传话，他们直接对接吗？”李平辛觉得不放心，“章导会不会跟薛总吵起来？”
“呃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赵序揉揉鼻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只让李文修做中间人的话，咱们制片人按不住章导？反而是外人比较好使一点。”
“…………”
李平辛沉默了一下，回忆章靖在片场跟李文修吹胡子瞪眼睛让对方别管自己的样，点了点头。
进了会议室，资方以及摄制组几位老熟人都在，赵序把李平辛找位置安置好，顺手把常适也扔他旁边，走到前面就拍了拍屏幕：“好了，目前剪出来的先看看吧。”
艺人团队的需求早早送到，在沟通后酌情采纳，会上在艺术创作方面以章靖的意见为主，涉及到一些商业露出以及最终送审的问题则由赵序和薛悯荣来谈判。
李平辛是来学习的，什么也没说，就在角落里悄悄喝水，眼睛被显示屏的灯光照得亮晶晶，紧巴巴盯着。
跟在校时期的艺术创作不同，成熟的院线电影需要考量的方面更多，在多数人看来这对艺术是一种打击，李平辛认同归认同，倒是不太讨厌。
他觉得对市场的把控也是一种本事，更希望自己能做到二者平衡，太商业了没有价值感，太孤芳自赏的话，暂且不说电影如何，以后肯定也没人会投他的片子。
双方在影片中关于时代政策变更的剧情争执较多，薛悯荣这边认为题材敏感不利于宣发，章靖则认为不表现出来这影片没法看了。
李文修在中间打圆场半天，被章靖吼了两回，最后受完气假模假样地笑着跟资方道：“先剪一版送审吧，审不过再按您说的来，您看呢？能过的话肯定还是以故事完整性为好，不然观众看完都不明白讲了什么。”
……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与其说李文修按不住章靖，倒不如说他压根就是章靖的帮凶，帮忙劝住投资方的。
李平辛憋着笑看了常适一眼，常适倒是没看懂他们在吵吵什么，纯凑热闹，见李平辛看他，立马龇出一排大白牙。
赵序第一次恨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薛悯荣在旁边，他甚至都不敢冲那俩眉来眼去的翻个白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