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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轻柔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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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寡言。
她站起身，衣料发出窸窣的轻响。
陈默能感觉到她靠近了一步，但没有再试图触碰他。
“那个……”她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点她特有的、跳跃的活力，但被刻意压低了，像是怕惊扰到他，“之前说请你喝咖啡，不是客套话。”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埃塞俄比亚耶加雪菲，水洗G1，中浅烘。我保证，它闻起来……嗯，不像工业流水线，更像……”她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他能接受的、不那么“荒谬”的形容词。
“……更像雨后的森林，带着干净的茉莉和柠檬草的气息，尾调有一点烤杏仁的暖意。绝对没有‘灵魂唱歌’那么夸张，但至少……不会让你的味蕾打瞌睡。”
她的话，依旧带着她独特的比喻，但那份执着，那份试图用他可能接受的方式去“分享”的用心，却透过话语清晰地传递过来。
她甚至还记得他之前对她“灵魂唱歌”描述的嘲讽。
陈默沉默着。
理智告诉他应该再次拒绝，应该请她离开，应该重新关上那扇门，回到他熟悉而安全的冰冷秩序里。
但身体深处，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渴望，却悄然滋生。
那噩梦残留的冰冷，那消毒水刻下的不适，那长久以来被黑咖啡麻痹的味蕾……似乎都在渴望着一点不同的东西。
一点……带着雨后森林气息的、能唤醒沉睡感官的东西。
他握着空杯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漫长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就在苏暮以为这次尝试又将石沉大海，准备识趣地告辞时——
“……豆子。” 陈默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嘶哑，带着一种极其不自然的生硬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你煮。”
不是“请进”，不是“好的”，甚至不是“可以”。
只是两个干巴巴的词，像两块硬邦邦的石头被丢了出来。
但这两个字，落在苏暮耳中，却无异于天籁。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随即是难以抑制的雀跃涌上心头。
她强压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欢呼，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连忙用尽量平稳、但依旧掩饰不住一丝轻快的声音应道：“好！等我！很快！”
她像一阵风似的转身，快步走向门口，但脚步是放轻的。
开门，出去，关门的声音也刻意放得轻柔。接着，是对面公寓门开关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