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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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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刚下课，江厌立马拉着沈迟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挑挑选选到中午，又拉着人去大学城吃烤肉。
他骑着那辆骚包的杜卡迪，一路“嗡嗡”飞驰，赚足了艳羡目光。
沈迟下车摘了头盔，脸色不虞，表示再有下次他选择走着来。
大概他是第一个嫌弃这车的，江厌挑挑眉没说话。
肥瘦相间的肉串在烤架上滋滋冒油，服务员熟练地将肉翻面，“呲”地一声，肉香四溢，冒出的油烟及时被排烟机抽走，店里并无烟熏火燎的气味，反而十分干净。
江厌看着服务员将烤好的肉串分放进餐盘，开口道：“我们自己来吧，谢谢。”
对方笑着点头，给两人添满茶水便离开了。
江厌似乎很会烤肉，烤出的肉不老不柴，嫩而不生，包进生菜和紫苏叶里，放到沈迟面前。
沈迟被投喂得有点不好意思，边夸他技术好边要拿过夹子代劳。江厌也不拒绝，把夹子递给他，没一会儿，看着烤架上黑乎乎的几块，沈迟悄悄摸摸被油溅上的胳膊，干笑着把夹子递回江厌摊开的手掌。
饭后江厌还想逛逛消食，沈迟说：“你下午不是有课吗，还是回去休息吧。”
江厌问：“那你呢？”
沈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当然和你一起回去啊。”
江厌点点头说“那行”。
沈迟有午睡的习惯，但时间短，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江厌其实从不睡午觉，但他看着沈迟躺在对面恬静的睡脸，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最后还是被沈迟叫醒的。
下午政治课要和师范班一起上，教室里人很多，江厌一进去就看到室友赵柯坐在最后一排朝他招手，他迈步走过去，刚坐下，前面的温楚立马收拾书包穿过人群坐到他旁边。
江厌皱着眉不说话。
赵柯悄悄和他说：“那傻叉搬出去了，现在全系都知道这货干的事，他也不想想那天晚上闹出多大动静，咱又没关门，路过好几个人都看到了，现在一整个属于过街老鼠的状态。”
旁边温楚凑过来插嘴：“这事我也听说了，程素非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还想污蔑你。”
江厌不理，只和室友说了声“知道了。”
赵柯戳戳他，问：“那你还不回来？宿舍剩我和老王两个，忒寂寞了。”
江厌边掏书边说：“不回，我住我哥那儿。”
赵柯说：“对了，那天没来得及问你，你哥是沈助教啊，咋没听你说过。”
“不是，”江厌说，“他和我表哥是室友，我哥不在，打电话让他去了。”
室友点点头，“唔”了一声笑道：“我就说呢，你俩也不一个姓啊。”
江厌没说话，旁边温楚见他不理自己，心里有点吃味，装作翻书的样子不再插话，大眼睛时不时朝他瞟。赵柯在一边看得真切，揶揄地靠过来拿手肘捅江厌。
江厌扭头看他，他笑着朝旁边点了点下巴，江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做口型让他滚，赵柯撇撇嘴靠回去，安分了。
温楚见江厌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先开了口：“原来你和沈老师认识啊，难怪那天在茗湖——”
“和你有关系吗？”江厌冷冷地看着她说。
温楚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委屈又不敢多说，红着眼眶扭回去，手里的书合上又翻开，还是舍不得换座。
室友在旁边“啧啧”摇头，说江厌是个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
江厌嗤笑一声，看了看表，拿书坐到了前排，赵柯见状慌忙要跟着走，结果上课铃刚好敲响，政治老师在讲台上清清嗓子说：“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
他只好蔫儿蔫儿地坐下去，江厌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一句：你不是挺怜香惜玉吗，我座儿让给你了。
赵柯回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又问：对了，校乐队的招聘启事你看到了吗？说是鼓手受伤不做了，正招人呢。
江厌：看到了。
赵柯：你不去吗，你鼓打得那么好。
他想起江厌军训那晚在操场上利落飒爽的身影，以及掩在夜色中酷得过分的脸，补充到：你不去是乐队的损失啊厌子！
江厌：……你别恶心。
赵柯：你去啊你去啊你一定要去啊啊啊！
江厌无奈扶额，其实那天是个意外，就是运气不好，击鼓传花正好传到他，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上了大学还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下面起哄让他唱歌，江厌说不会，问他会什么，他想了想，说会一点架子鼓。
江厌本来是觉得这乐器体量大不好搞来，大家起起哄大概也就算了，没想到那群人那么丧心病狂，直接派了几员猛将从乐器室把鼓搬来了。
这下再没法拒绝，江厌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迈着长腿几步走到架子鼓前。他长得高，人又挺拔，宽肩窄腰往那里一站，原本略显土气的军训服在他身上居然别有一番风味。
他拿起鼓槌先在吊镲和嗵鼓上敲了敲，然后慢慢带出节奏，修长的指节握着鼓槌，动作逐渐加快，忽急忽缓，手臂抬高落低间，身体随着节奏微微晃动。
带着金属质感和爵士调的旋律在起落间奏成，混着难以言说的空间感，随着夜风飘荡在操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乐曲渐入高潮，他双臂飞快地在鼓和镲片间跃动，鼓点密集而激昂，奏出的旋律仿佛带电，生生把人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落在强音镲上的最后一击，鼓声停止，周围一时寂静。
不知谁先吼了句“好”，人群倏忽爆发出剧烈的掌声，江厌朝前鞠了一躬，淡定地返回自己的位置，简直酷得没边。
有人把江厌打鼓的视频录下来发到学校论坛，没两天，数学系有个会打架子鼓的大帅逼这事就传开了。
其实乐队前两天就联系过他，但江厌虽然喜欢架子鼓，却是个怕麻烦的，想了想就要拒绝。结果乐队经纪人说了几个条件，而且再三保证练习不会很频繁，不会影响他学习生活，江厌才松口答应。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输入：今天下午面试。
赵柯很快回复：那太棒了，有一说一，这把让乐队赚着了，你知道你打鼓的视频在论坛有多火吗。
江厌：不想知道。
赵柯：……你没有心。
面试约好下午四点，江厌三点四十下课，刚打铃就拎包出了教室，也不管赵柯在后面“哎哎”叫唤，让他等等自己。
江厌蹬着单车到悦信楼——音乐系教学楼，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打开一看，是赵柯那个二货。
——厌酱，你没有心。
江厌：……你别恶心。
赵柯：听说主场小姐姐特好看，你没事给我拍两张照片瞅瞅呗。
江厌：自己来音乐系看。
想让他当偷拍的变态，不可能。
来面试的人不少，毕竟沁大校园乐队算小有名气，在各媒体软件上都有账号，粉丝数加起来能有小一千万，偶尔还有活动邀请。
地点安排在一楼乐器室，门口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从里面传来鼓声和谈话声。
江厌站在队伍最后，几个等着的人扭头打量他，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开口问：“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江厌“嗯”了一声，那男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两眼，点点头扭回去了。
他等得无聊，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过了会儿，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勾起嘴角点开沈迟的对话框，问：晚上一起吃饭？
对面过了很久才回：可以，去食堂？
江厌看看前面，发现下一个就轮到他，再看看时间，差不多五点，于是回到：不着急，我回去再说，你在宿舍吧？
沈迟：好。
沈迟：我在宿舍。
江厌发了个“ok”的手势，把手机装回兜里，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怎么说呢，明明今天才搬过去，但江厌却有一种和他做了很久室友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那里不像宿舍，更像是家，而沈迟说他在宿舍，就好像说我在家等你一样。
轮到他了，江厌敲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江厌便走进去。
乐器室不算大，靠前坐着六个人，两女四男，见江厌走进来，六双眼睛齐刷刷盯向他。
江厌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坐边上的女生笑着说：“原来是江厌，本人比照片上更帅。”
旁边配合着笑了几声，她站起来，从左开始一一介绍：“这是我们乐队的贝斯手韩枫，这是吉他手宋远辰，这是键盘手陆未，这位小姐姐是主唱，姜厉音，姜子牙的姜，我记得你是三点水江吧？”
见江厌点头，她接着笑道：“我叫唐晓，乐队经纪人，平时帮着处理一些杂事的。”
唐晓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是副笑眯眯的模样，齐肩短发半遮着一张小圆脸，眼睛挺大，鼻梁不高，嘴角两个小梨涡，脸颊红扑扑的，显得可爱又喜庆。
几个乐手虽谈不上热情，但也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头和江厌打招呼，只有那位叫姜厉音的主唱，全程绷着张脸，就差把“别惹我”三个字刻脸上了。
唐晓干笑着打圆场：“基本情况大家都了解了，”她指指摆在后面的架子鼓，说：“我在论坛看过你视频，打得很好，但还是请你现场再来一段吧，架子上有谱子。”
江厌点点头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