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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他们又不是蒋颂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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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周海城在餐桌边上摆碗筷，唐琳端着炒好的热菜从厨房出来。
客厅里开着空调，电视放着《喜羊羊》，沙发上摆着周一诺刚吃了一半的薯片。
“嘿，那臭小子呢，还不回来吃饭？”
周海城冲着沙发那边扬了一下巴，说道：“说是新买的樱花味道的薯片挺好吃的，拿了几包去对面了，想让颂天尝尝。”
唐琳把菜摆好，解下围裙，朝门口张望了一眼，纳闷地说道：“这小子最近怎么老往对面跑啊，一天好几趟。”
周海城笑了，“他俩一起长大，关系本来就好啊。”
唐琳当然知道，“我知道他俩好，可之前也没这么黏糊，小蜜蜂似的围着颂天转。”
周海城不以为然，“之前高中三年学习紧，哪有时间黏糊，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了，让他们自在的玩呗。”
唐琳也不是嫌弃周一诺贪玩，高考结束了，谁家不让孩子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珂茹今天在家，一诺这孩子说话没遮拦，别说了什么不敬的话，冒犯了人家的宗教信仰。”
周海城没想到这茬，“嘶…说的有道理，要不我去喊他回来吧。”
唐琳摆手，“算了，特地喊才奇怪，等他自己回来吧。”
周海城作罢，“行，那等一诺回来，我们多嘱咐他两句，让他注意一点。”
唐琳点点头，坐下，“对了，我看这两孩子最近挺好玩的，你记得多给点零花钱，让他们玩个痛快。回头再问问他们想不想出去旅旅游，我看别人家孩子都去什么毕业旅行的。”
周海城也坐下，拿起碗筷，“好。”
饭吃到一半，周一诺回来了，嘴噘得像小黄鸭，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怎么了这是？”
周海城拉开椅子，周一诺坐下。
唐琳有些紧张，皱着眉打量周一诺，“什么情况，不是你说错话惹珂茹不高兴了吧。”
“？都哪跟哪啊？”周一诺否认，“你能不能想我点好。”
看样子不是，唐琳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把筷子递给周一诺。
“那这是又怎么了，谁欠你八百万啦？”
听到唐琳这么不上心的调侃，周一诺脸更臭了，情绪全都写在脸上一点也藏不住。
“哼！蒋颂天从明天下午开始要出去做家教。”
赵秉的妹妹正在读高二，班里有两个同学想在暑假期间请家教补课，找到了赵秉，但赵秉光是辅导他妹妹一个就已经分身乏术了，所以只能帮他们问其他同学。
同班里成绩好，时间多，有耐心，负责任，语数英理综全能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赵秉把情况在微信上跟蒋颂天简单讲了一下，那边很快应下来。
里里外外，周一诺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不知道赵秉是什么时候加上蒋颂天的微信的。
“好事啊。”周海城一听，大力支持，“颂天成绩那么好，让他教一暑假涨个三十分不成问题。”
唐琳也表态，“对啊，颂天心细又好静，挺适合他的，而且家教也不累。”
“嘁，你们懂什么啊！”周一诺更气了，“高考后的这个暑假是一生中最难得的时光。我本来想着跟他一起吃喝玩乐，把之前没一起的都补回来的。现在全泡汤了，他每周一到周五跟上课一样都不在家，我找谁玩去啊？”
唐琳和周海城也知道这个暑假很难得，所以一直由着周一诺自己自由安排，绝不干涉。
同样的，蒋颂天要怎么安排，也是他的自由。
唐琳想不明白周一诺为什么这么生气，问：“没有颂天陪你，不还有赵秉呢吗？”
周海城在一旁附和，“对啊，还有其他同学呢，你朋友一大堆啊。”
“那不一样，他们又不是蒋颂天！”
聊不下去了，周一诺觉得唐琳和周海城根本不理解他的想法。
这几天，周一诺跟蒋颂天完全回到小时候那种形影不离的状态，无论到哪都一起。
蒋颂天去楼下喂猫，周一诺端着肉一起，蒋颂天早起买饭，周一诺咬牙早起，蒋颂天在家看书，周一诺送零食倒果汁……
说来也有意思，从小到大周一诺交了数不清的朋友，偏偏跟蒋颂天最合拍。
一碰到蒋颂天就跟正极磁铁遇到负极磁铁一样，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中午吃完饭，周海城和唐琳使了一个眼色，敲了敲周一诺的房门。
“进来，没锁。”周一诺有气无力的，像一团干巴的海带挂在电竞椅上。
周海城看周一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顶。
“至于吗？颂天不是也报了南大嘛，还跟你一个专业，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蒋颂天的分数比周一诺高，所以被先进班录取了，直接保研。
周一诺叹气，“不是跟你说了嘛，蒋颂天是先进班，跟我的课程和学院不一样，大学又那么大，不是总能在一起。”
周海城忍不住笑了，安慰着：“你这孩子，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时时刻刻在一起啊，你看我跟你大伯小半年才见一面。你跟颂天现在能想见就见，已经很好了。”
周一诺没觉得多好，只觉得不够，“那是因为你们成家了，要照顾家庭，没时间啊，我跟蒋颂天又没成家呢。”
周海城觉得周一诺的孩子气很可爱，拽了拽他的耳朵，笑道：“你们以后也要成家啊，也会有一天也会像我们这样的。”
周一诺一听更不乐意了，耍无赖，“我不管，那以后我买房子就买到他家对面，每天见！”
“哈哈哈”周海城彻底绷不住大笑，“行，你说了算。你啊…你要是个女孩，我现在就去隔壁求亲。”
周一诺没听懂，只觉得周海城在嘲笑他，佯装生气，拍掉他的手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蒋颂天是个女孩？”
周海城无奈地笑笑：“人家颂天可比你矜持多了，还是得我去，不过…是去提亲。”
“什么啊…”周一诺不想跟周海城多说，推搡着让他出去。
周海城连忙收起笑，拉着周一诺的胳膊，哄着：“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找你有正事。”
周一诺半信半疑地问：“什么正事？”
周海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你，你妈和我给你准备的零花钱，这个暑假你随便花，密码是你生日。”
“真的？”周一诺声音高了几个调，心情立马多云转晴，眼角眉梢都是惊喜。
周海城抓住周一诺的手，把银行卡阔气地拍在他手心上，一脸慈爱地说道：“如假包换，多不退少补。”
任何烦恼泡在人民币里都会稀释变淡，周一诺一秒忘却失落，拿着卡屁颠屁颠地到隔壁去找蒋颂天。
沈珂茹去上班了，家里只剩蒋颂天一个人。
周一诺明显没中午那么局促，大大咧咧地走到蒋颂天的房间。
蒋颂天的房间有一面很大的窗户，正对着小区楼下的梧桐树。
夏日的午后偶有微风，阳光如金粉自上流泻妥帖地铺在浓郁茂密的树荫上，大眼望去宛如一汪浮光掠金的湖面。
蒋颂天的书桌正对着窗户，两侧立着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堆满了周一诺这几天断断续续送来的各种零食，桌前摆着一个椅子一个凳子。
椅子这些年随着蒋颂天的身高变化，换了好几个，凳子倒是一直没变，用于沈珂茹监督作业。
周一诺前几天来的时候，见蒋颂天坐的是椅子，所以很自然地坐到凳子上。
这几次来，蒋颂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让周一诺坐椅子，他坐凳子。
周一诺不太懂为什么，只觉得那个木质的凳子很硬，也没有椅背可以靠，坐着并不舒服，但也没多想。
周一诺拉过椅子坐下，蒋颂天也坐下。
“你猜猜这是什么？”
周一诺双手捏着银行卡的两个角，举在鼻子的位置，卡上露出的两个眼睛射出比火炬还炙热的光芒。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好事，蒋颂天笑道：“你发财了。”
周一诺眼睛弯在一起，打了个响指，“bingo，我爸妈给我的，这个暑假想怎么花怎么花。”
蒋颂天被周一诺雀跃的心情感染，嘴角一直没下来，“小财迷，你就可劲儿花吧。”
“嘿嘿，有钱不花那是傻瓜。”周一诺一张小脸写满了得意，迫不及待道：“晚上去吃西餐呗，我请你。”
蒋颂天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晚上？你是不是忘了今晚的谢师宴了？”
周一诺这两天脑子里全是蒋颂天，其他全忘得一干二净。
周一诺猛吸一口气，“我去，还真忘了。群消息我开了免打扰，前几天看了一眼班长的公告，好像是今晚哎。”
蒋颂天摇摇头，点评道：“你这记性，堪比慢羊羊。”
周一诺狡辩：“哪有那么夸张啊，我是一时忘了。”
蒋颂天抱着手臂，不着急反驳，反问：“哦，那你一定买好礼物了吧？”
“……”当然没有。
周一诺无话可说，心虚一笑。
蒋颂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换个衣服，现在去买吧。”
周一诺一听蒋颂天要跟他一起出去，乐开花，捣蒜似的点头，“好啊好啊。”
两人坐上，街道在车窗上快速后退。
车上人不多，蒋颂天知道周一诺怕热，本来想让他坐前面能吹到冷气的位置。
可周一诺不愿意坐单人座，非要跟蒋颂天挤在后面，挨着坐。
从小区出来到坐上公交车中间也就十五分钟的功夫，周一诺后背的T恤就已经被汗洇湿了。
蒋颂天从口袋里拿了两张一次性的湿纸巾，递过去，“擦擦，一脸的汗。”
周一诺撕开，从额头擦到脖子，一边擦一边抱怨，“夏天好热啊。”
蒋颂天看到周一诺的脖子因为他粗暴的动作，扯出几道红印子，轻声提醒他，“别那么用力，都红了。”
“知道了。”周一诺嘴上答应，手上丝毫不在意。
周一诺皮肤白，擦过湿巾后喉结处泛红，还带着薄薄的水渍。
外面的阳光倾斜穿过车窗落在周一诺的脖颈上，让凸起的位置颜色温暖很多，非常接近西瓜红白衔接的部位的那种水粉色。
色彩刺激着大脑，联动味蕾，一瞬间生津。
蒋颂天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转过头看向前方，慌里慌张地清了清嗓子，找话题：“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周一诺擦完舒服多了，想了想，“要不…买茶叶？”
“没新意，班长建议不要买之前买过的。”
周一诺也知道，但想不出新意，“我知道，可我想不出别的。班主任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什么也不缺啊，平时除了喝茶也没别的什么爱好。”
蒋颂天抿着嘴，觉得周一诺太粗心了，于是给了点提示。
“你没有没有发现，班主任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板书字体不太一样。”
这么一说周一诺还真有点印象，之前班主任的板书偏潇洒豪迈的行楷风格，但考前一个月的时候，不知怎么了，忽然走硬朗挺拔的瘦金体风了。
周一诺一点就通，“他最近迷上书法了？”
蒋颂天点头，“嗯，听班长说，班主任考前买了好多瘦金体的字帖，最近一直在家里练字呢。”
周一诺有答案了，“那就好办了，笔墨纸砚来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