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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们在进行剑道心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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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爽吹过校园。剑道部的晚间训练已经结束,大部分部员都已经离开。
月本静刚收拾好贝斯,准备回宿舍或者去音乐室再练习一会儿,就被犬饲猛拦住了。大型犬兽人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认真。
“月本君!今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吧!”
“有事?”月本静挑眉。
“嗯!”犬饲猛重重点头,尾巴因为某个“伟大计划”而兴奋地小幅度摇晃,“月本君你整天不是弹贝斯就是看书,运动量太少了!对身体不好!作为你的…你的男朋友,我有责任督促你进行适当的体能训练!”(自从看了月本推荐的情感书后)
月本静:“……”他看着犬饲猛那副跃跃欲试、仿佛要带他去征服什么高峰的架势,有种不妙的预感。
半小时后,操场跑道上。
“犬…犬饲…等等…慢点…”月本静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汗珠不断从额角滑落,浸湿了额前的黑发。他平时苍白的脸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镜都有些滑落了。
而旁边的犬饲猛则气息均匀,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耳朵却因为计划顺利进行而忍不住抖动:“月本君,才跑了三圈而已…再加把劲!还有拉伸和核心力量训练呢!”
月本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瞪了他一眼,声音断断续续:“你…你这叫…‘适当’…体能训练?…你这是…谋杀…”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相信这只体力过剩的大型犬的“督促”!
最终,在月本静快要虚脱倒地之前,犬饲猛终于心满意足(又有点心虚)地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体能训练”。月本静几乎是被犬饲猛半拖半扶着离开操场的,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对方身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月本君,你还好吧?”犬饲猛看着怀里累瘫了的人,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但他一想到书上说的“共同活动能增进亲密感”和“健康的身体是美好生活的基础”,又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对的!
月本静连白眼都懒得翻,只是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看着月本静这副难得脆弱又完全依赖他的模样,犬饲猛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夜晚的校园小路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他低头看着月本静汗湿的侧脸和微微敞开的领口,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那本书里关于“事后安抚”和“非语言亲密”的章节…
一个大胆的念头钻了出来。
他紧紧地、牢牢地牵住了月本静无力的手,不是平时那种并排走路的牵法,而是十指相扣,掌心紧密相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月本静似乎愣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但实在没力气抗议,也就由他去了。
犬饲猛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尾巴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他牵着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月本静,没有回音乐室,也没有去图书馆,而是径直走向了宿舍楼——月本静和铃木部长合住的那间。
“去…去哪…”月本静虚弱地问。
“回宿舍休息!”犬饲猛回答得理直气壮,“你需要补充水分和好好放松!”
走到宿舍门口,正好听到里面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铃木部长五音不全的歌声——显然部长正在洗澡。
天赐良机!犬饲猛的耳朵兴奋地竖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月本静有钥匙),扶着软绵绵的月本静溜了进去,快速扫了一眼——果然,只有浴室有人。
他目标明确,直接半抱半扶地把月本静带到了床边——铃木部长的床(因为月本静的床更靠里,而且堆了些乐谱和书,看起来没那么整齐)——然后,小心翼翼地让月本面朝上地躺了下去。
月本静一沾到柔软的床铺,几乎是瞬间就闭上了眼睛,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了,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犬饲猛站在床边,看着月本静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汗水将他的黑发黏在额角和脸颊,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衬衫的扣子因为之前的跑动和拉扯,松开了最上面的两颗,露出了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和因为汗水而微微反光的皮肤…
犬饲猛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想起了书上说的“轻柔的安抚有助于缓解疲劳”和“建立非性意味的亲密接触”。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进行一项庄严的仪式,然后小心翼翼地、也躺到了床上,侧身面对着月本静。
他先是用手臂,轻轻地环住了月本静的腰,见对方没有反应(其实是累得没力气反应),他的胆子又大了一点。
他回忆着书里的内容和月本静之前“教学”时提到的偏好,开始尝试着,用自己那双因为练剑而略带薄茧、却异常温暖的手,轻柔地、笨拙地按摩着月本静的手臂和肩膀肌肉。
月本静似乎觉得很舒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类似猫咪呼噜的满足叹息,身体更加放松了。
这个反应极大地鼓励了犬饲猛。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大胆,慢慢地,他支撑起身体,变成了一个半覆在月本静上方的姿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向下倒去——
最终,他让自己躺平,而月本静则因为重心变化,软软地趴伏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这个姿势极度亲密,月本静的脑袋正好靠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两人身体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月本静似乎对这个“人肉垫子”很满意,又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甚至还无意识地蹭了蹭。
犬饲猛的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涌。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毫无防备的月本静,看着他松开的衬衫纽扣和露出的那片肌肤…
被鼓励、被依赖的感觉,以及那本书带来的理论和勇气,混合着强烈的爱意和本能,驱使着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
他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地,探向月本静的衬衫纽扣。
不是粗暴地扯开,而是极其缓慢地、一颗一颗地、解开了剩下的扣子。
他的动作很轻,很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当最后一颗纽扣解开,月本静线条流畅、白皙却并不孱弱的胸膛和腹部暴露在空气中时,犬饲猛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月本静似乎感觉到一丝凉意,微微蹙了下眉,但并没有醒来,反而因为身下“热源”的舒适而贴得更紧。
犬饲猛的手掌,带着无比的珍视和一丝试探,轻轻地、覆盖了上去,感受着掌心下肌肤的温热和微微的汗湿,还有那清晰的心跳…
就在他沉浸在这前所未有的亲密触感中时——
“咔哒。”
宿舍门被推开的声音。
洗完澡、浑身冒着热汽、只围着一条浴巾、拿着毛巾擦头的铃木健吾,哼着歌走了进来。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床上的景象——
月本静衣衫不整(上衣完全敞开)、面色潮红(累的+热的)、浑身无力地趴在一个同样衣衫凌乱(训练服也松了)、胸膛剧烈起伏、表情既陶醉又紧张的犬饲猛身上。两人的姿势暧昧到了极点,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运动后的热气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铃木部长嘴里的歌戛然而止。
他擦头的动作僵在半空。
眼睛瞪得像铜铃。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足足愣了有五秒钟。
然后,一声石破天惊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冲击的粗口猛地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宿舍:
“我——靠!!!!!”
“你们两个——!居然在老子的床上——?!而且月本你——!你居然是在上面的那个?!!”
犬饲猛:“!!!!!!”
月本静也被这声巨吼惊得猛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对上了铃木那张震惊到扭曲的脸。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犬饲猛的大脑彻底死机,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让他脸色煞白。他像是被当场捉奸在床(虽然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整个人僵在原地,搂着月本静腰的手忘了松开,另一只还贴在月本静赤裸胸膛上的手也忘了拿开,只有瞳孔因为极度震惊和恐慌而疯狂地震动着。
月本…在上面?!
部长在说什么?!
等等!重点是部长以为他们在…在他的床上…?!
“不、不是的!部长!你误会了!”犬饲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几乎是惨叫出来,手忙脚乱地想推开身上的月本静坐起来解释,却因为过度慌乱反而差点把月本静掀到床下去!
而被惊醒的月本静,在最初的茫然过后,迅速搞清了现状。他倒是比犬饲猛镇定得多,但脸色也绝谈不上好看。累瘫后被迫清醒的头痛,以及眼下这糟糕透顶的误会场面,让他的眉头紧紧蹙起。
他先是下意识地想把被犬饲猛解开的衬衫合拢,却发现扣子都被解开了,只好用手勉强拢住衣襟。然后,他用手肘支撑起一点身体,脱离了犬饲猛那滚烫却此刻如同刑架般的胸膛,艰难地转过头,对上了铃木健吾那双写满了“世界观崩塌”和“我看见了什么”的眼睛。
月本静深吸一口气,试图用他惯常的冷静语气解释,但因为体力透支和突如其来的刺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沙哑:“铃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铃木健吾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着自己的床,手指都在发抖,“我都亲眼看见了!月本静!你衣衫不整趴在这小子身上!这小子手放在哪里?!啊?!你们俩这模样!这气氛!你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你们是在纯洁地讨论剑道心得吗?!啊?!”
他的目光扫过月本静汗湿的头发、潮红未退的脸、敞开的胸膛,还有犬饲猛那副做贼心虚、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而且——月本居然是在上面的那个?!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我们真的只是在休息!”犬饲猛急得快哭了,尾巴紧紧夹住,耳朵也耷拉着,“月本君刚才体能训练太累了!我只是…我只是帮他按摩一下放松肌肉!然后不小心一起倒下来了!真的!部长你信我!”
“体能训练?按摩?累到需要解开衣服趴在别人身上按摩?!”铃木健吾显然不信这套说辞,气得差点笑出来,“犬饲猛!你小子行啊!平时看着憨憨的,没想到这么野!还骗月本做体能训练?原来是这种‘体能训练’!还搞到老子的床上来了!”
“不是的!真的是体能训练!跑了步!做了拉伸!”犬饲猛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
“铃木。”月本静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成功让暴走的铃木部长暂时安静下来。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尽量简洁地解释:“他没说谎。是我体力太差,被他拉着跑了三圈就累瘫了。他扶我回来休息,按摩也是真的。至于衣服…”
月本静顿了顿,瞥了一眼旁边恨不得以死明志的犬饲猛,语气平淡地撒了个谎:“是我自己太热解开的。倒在他身上是因为没坐稳。一切都是巧合和误会。你的床只是离门近。”
这番解释虽然勉强,但从月本静嘴里说出来,自带一种冷静可信的气场。尤其是他那一脸疲惫不堪、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的样子,确实很像运动过度的模样。
铃木健吾的怒火和震惊稍微平息了一点,但眼神里的怀疑还没完全散去,他打量着两人,尤其是月本静那明显透支的状态和犬饲猛那过分慌张的表情,嘟囔道:“…真的?哪有按摩按到那种姿势的…而且月本你居然能累成这样?三圈?你纸糊的吗?”
“闭嘴。”月本静冷冷地打断他,试图从犬饲猛身上下来,却因为脱力而晃了一下。
犬饲猛赶紧扶住他,动作小心翼翼,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担忧:“月本君,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看着犬饲猛那副真心实意担心、不像是在演戏的样子,铃木健吾心里的怀疑又减了几分。他烦躁地抓了抓还滴着水的头发:“行了行了!就算你们是在做‘纯洁’的体能训练和按摩,也不能在老子的床上搞啊!老子有洁癖的啊混蛋!”
他指着浴室:“你!犬饲猛!赶紧扶你那个‘累瘫’的男朋友去洗洗!一身汗臭味!还有老子的床单!明天你给我洗干净!”
“是!是!部长!我马上洗!我现在就洗!”犬饲猛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赶紧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月本静,几乎是半抱着他,踉踉跄跄地往浴室挪。
经过铃木部长时,月本静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虽然虚弱,但眼神却锐利地扫向铃木:“刚才你看到的,以及你脑子里想的,全部忘掉。”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
铃木健吾被他看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地点头:“…知、知道了。”但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忘掉?老子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好吗!月本静居然也有这么…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而且居然是被那只大型犬给…?!
犬饲猛扶着月本静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铃木健吾独自站在凌乱的宿舍里,看着自己那张仿佛还残留着暧昧气息的床,又看了看浴室方向,表情复杂地摸了摸下巴。
“体能训练…呵呵…”
“三圈就跑成这样?骗鬼呢…”
“月本那小子,平时精得跟什么似的,居然会被这种蠢借口骗去跑步?”
“而且那眼神…绝对有鬼…”
他摸着摸着,忽然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靠!老子懂了!”
“不是犬饲那小子野…”
“是月本这混蛋…他妈的故意的吧?!”
“用自己做诱饵,搞这种‘体能训练’…实则是…嘶——”
铃木部长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看着浴室门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一丝惊恐。
“月本静…你真是个狠人啊…”
“苦肉计都玩上了…”
“为了驯狗…真是下血本了…”
浴室里,犬饲猛正手忙脚乱地帮月本静调热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后怕:“月本君,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部长他好像还是不信…”
月本静靠在瓷砖墙上,疲惫地闭上眼,懒得解释。
热水淋下来,冲刷着疲惫和尴尬。
而宿舍外的铃木健吾,已经脑补出了一整部腹黑驯犬记的大戏,并且深深地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回宿舍为妙。
这地方,迟早要变成大型犬的“训练基地”兼“事故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