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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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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程子焱送到家后，陈放又去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取了预订的晚餐，帮他布置好餐桌，然后准备离开。
程子焱看着桌上摆得满满登登的饭菜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么多？每次都吃不完，太浪费了。”
陈放答道：“这个是跟酒店预订的标准套餐，迟煦选的是价值最高的那一档，所以菜色会多一些。”
程子焱想了想说道：“你着急走吗？要不要一起吃？”
“啊？”陈放受宠若惊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
程子焱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浪费粮食不是更不好吗？”
陈放犹豫了下：“那……好吧，正好我吃完可以帮你收拾一下。”
受制于房子的面积，家里的餐桌不太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程子焱对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却提不起什么胃口，只是为了确保能量摄入而机械地吃着。
陈放则吃得小心翼翼，不停地在观察程子焱筷子的动向，生怕抢了他爱吃的菜。
“陈放，你能和我讲讲迟煦的事吗？”程子焱边吃边问道。
陈放停下筷子，看向他：“程医生，你是真的对他感兴趣，还是想从我这里套取一些情报，然后好对症下药？”
程子焱微微笑了下：“我只是想尽量知己知彼，不让自己过于被动。至于他这种症状我能不能下得了药，我还真没什么信心。人最难治的病就是钻牛角尖，强大的主观意识可以将一切疗法拒之门外。”
陈放斟酌了一阵，开口道：“他的身世我想你应该已经了解了，其实母爱的缺失对他影响挺大的。虽然他爸很溺爱他，但是你也可以想象一个事业上很繁忙的成功人士对孩子的宠爱是什么样的方式。迟煦内心很渴望有人能洞察他的心思，聆听他的倾诉，开解他的烦恼，但是他身边除了大姐偶尔能做到这些之外，没有其他人能给他提供这种情绪价值。他虽然交友广泛但大多流于表面，因为他们这样的人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多，不一定哪句话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所以轻易不敢和人交心。他也从来没正经谈过恋爱，可能是他从小就被教育对人要有戒心吧，所以比较难走进亲密关系。我从他十七岁一路看着他到二十五岁，你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让他上心也最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当然，他的做法确实是有些过激了。我猜也许是因为你在之前的心理辅导过程中让他感受到了他一直最渴望的情绪安抚，所以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上你了。”
程子焱不以为然道：“你真的觉得他喜欢我吗？我觉得他只是想要霸占我，因为我之前的拒绝激起了他的胜负心。”
陈放想了想：“嗯……我不是迟煦，不知道他的感觉，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和这些日子的观察，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而且是很喜欢。”
程子焱听到这些话，不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觉得锁着他的那个牢笼更加密不透风了。他低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被强人所难的心酸。陈放静静看着他，把开不了口的心疼写进一片沉默。
过了片刻，程子焱重新拿起筷子，尽量表现得振作：“没事，日子总要过下去，我又不能为了这么点儿事去死……就权当是我上辈子欠他的，现在是来还债的。”他自我安慰地笑笑，对陈放说道：“你吃啊，咱们两个尽量把这些菜都吃完，别浪费。”
陈放赶忙点头：“啊……好……”
程子焱边吃边闲聊道：“对了，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喜欢男人，对吗？”
“啊？啊……是。”陈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心里莫名闪过一阵悸动。
程子焱继续说：“那如果像你所说，他是在找一个能懂他心思，听他倾诉的人，那那个人不应该是你才对吗？为什么你们两个没有……”
陈放的脸上顿时呈现出见鬼一样的表情：“你是说我和他……？这绝对不可能！我和他就是纯粹的雇主和雇员的关系，程医生，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程子焱看着他那慌张的模样安慰道：“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不是怀疑你和他有什么，你别这么紧张。”
陈放正了正神色：“我不是紧张，只是……我们两个都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绝了，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这事儿我光想想都已经起鸡皮疙瘩了，不信你看。”他说着伸出手臂。
程子焱被他给逗笑了，温暖的笑容把陈放的眼睛都给点亮了。“我信我信，对不起，是我乱说话，让你不舒服了。”
陈放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程医生，我不知道你眼下的困境该怎么解，我也没有太多的能力去帮助你，但是我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我是站在你这头的。将来不管有人对你和迟煦的关系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希望你记得，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相信你的为人。”
程子焱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以后等我面对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会想起你说的这些话的。”
这一餐两个人吃得很愉快。程子焱难得绽放出笑容，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好不容易把头伸出水面透了口气，当晚餐结束的时候甚至对这片刻的轻松感到不舍。
陈放帮他收拾好餐桌之后，不敢再多逗留，提着保温箱来到门口。“程医生，谢谢你留我吃晚饭。”
程子焱笑笑：“谢谢你陪我吃晚饭。”
陈放规规矩矩地出了门，帮他把门关好。他站在门外发了很久的呆，目光似是想要透过那扇门看见里面的人，最后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中转过身，走向电梯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