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职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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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再不入流的猎手，要是三两成群地组在一起，在全国各地人流量都大的春节期间，也总能狩猎到一个，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楼淮把纱布叠好放回自封袋，抬眼看向角落里露出镜头一角的摄像机。
沈叙的男朋友……
他从记忆中翻找出在医院见过一次的那张脸。
长得确实不错，脸型周正，眼睛狭长但不小，鼻子直挺有点鹰钩，嘴唇很薄，嘴角向下耷。
楼淮望着天花板出神，半晌，翻身坐起，按开床头的夜灯，把自己的脸凑到灯下，手机举到跟脸持平，屏幕上出现那张有些许柔和的脸，当然，不看那双眼睛都话。
夜灯被无情的关掉，楼淮躺回床上。
食物而已，勾引不了就干脆绑回来。
“沈老师是不是还没申请Cake人身保护？”楼淮将盛着水果的盘子，放到沈叙面前的茶几上。
虽说警方会尽可能的保护Cake的身份，但那起案子楼淮也有参与，那个Fork又过于明显，警察问话的时候肯定会提到Fork和Cake，楼淮知道他是Cake也很正常。
楼淮要是不说，沈叙便能当他不知道，可他这么问了，沈叙就不可能再装下去了，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防备。
他和楼淮的关系，说到底不过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他是对楼淮有好感没错，但还不到可以信任对方的程度。
没人会因为一星半点的好感搭上自己的性命。
毕竟根据官方的推算数据，由于Fork的猎捕，Cake的数量远远低于Fork，曾经还出现过几个Fork分食一个Cake的新闻。
万一楼淮把他的信息拿去卖……
沈叙眯起眼睛，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允许楼淮来自己家里做饭的这一行为，有多么愚蠢。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叙斜眼扫他一眼，语气冷硬，“还没，忘了。”
楼淮削苹果皮的手顿住，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快速睨了沈叙一眼，锋利的刀刃割断果皮，马上要完整削下来的果皮硬生生断开。
“这是之前警察让我提醒沈老师的。”楼淮放缓声音。
“嗯？”沈叙偏头正眼看他。
“就问话那天。”楼淮语气平缓的解释道:“沈老师的案子涉及到Fork和Cake，我一个普通人参与在里面，不稳定性太强了，警方那边为了保护沈老师，避免我把沈老师身份传出去，让我签了保密协议。”
楼淮将剩下的果皮削干净，递给沈叙，笑得无害，“沈老师不用担心。其实就算不签保密协议我也不会说出去，这种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儿我干不出来。”
“嗯，谢谢。”沈叙接过苹果。
“那我们今天下午去？”楼淮问。
沈叙本来打算再过两天，他不喜欢警局法院这些地方，连路过这两个地方都会不舒服，如果一定要去，一般都是尽可能的往后推，直到最后期限为止。
这个心理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父母不行，许泽卫不行，楼淮就更不行了。
“不用预约吗？”沈叙问。
“不用的。”楼淮笑笑，“警方打过招呼，我们直接去就好，不过身份证还是要带的。”
Cake人身保护申请人数不多，并不需要提前预约，只要在工作日期间的工作时间去就行。
毕竟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是Cake，有的人则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已经被Fork囚禁或者被割断脖颈，成为盘中餐。
像沈叙这样幸运的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少之又少，十个里面能出一个。
楼淮站在厨房，看向坐在沙发上，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沈叙，松了一口气。
不该熬夜的，脑子都不清醒了。
沈叙中午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心脏跳动过快，手心也紧张地冒出不少汗。
楼淮看得出他的焦虑，很识趣的没有过问。
车行驶在路上，沈叙靠在副驾驶，一如往常那般看窗外的风景，只是这次时不时偏头看放在支架上的手机。
导航的电子音传进他的耳朵。
“三百米后左转，然后到达目的地。”
快到了。
“目的地已到达，导航结束。祝您出行愉快。”
楼淮把车停到路边的车位上。解开安全带，注意到还僵坐着没有动的沈叙。
“沈老师？”楼淮轻声叫他。
沈叙回过神，透过前车窗看见公安局的门头，解开安全带，“到了？刚才走神了。”
明亮的大厅中央，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坐在半圆形前台后面，大概是余光扫到有人进来，手从键盘上离开，站起身。
“你好。”沈叙从楼淮身后走上前，“我来申请Cake人身保护。”
“稍等。”男警弯腰在电脑上查询，“叫沈叙是吗？”
“对。”
“好的，到前面2号窗口填写申请单。”男警朝他浅淡的露出一个笑容，朝身后指了指。
“谢谢。”沈叙颔首。
楼淮没有跟着他过去，在旁边等候区找了个位置坐下，身体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看向沈叙挺拔的背影。
女警坐在防弹玻璃后面，等沈叙坐下后，倾身贴近立在桌面上的麦克风，“身份证。”
沈叙将放在钱包里的身份证抽出，放到窗户下面的传递口。
“填一下申请单。”
单子从传递口推到到沈叙面前。
申请单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主要就是姓名，性别，联系方式，以及家庭地址和工作地址，沈叙都一一填写好。
报警日期。
沈叙拿笔的手一顿，缓了口气，写上一月一号。
“好的，请稍等。”女警拿回单子，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不到五分钟，女警边将他的身份证和一个黑色电子手表一起递出来。
外观跟普通手表没有任何区别。
“手表装有紧急呼叫，如果您遇到危险，请按侧面的方形按钮，我们会立即收到通知，不管您在哪里、什么时间，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派出离您最近的警局出动，保证您的安全。”女警的声音沉静有力。
“另外，只要是在Fork List上的Fork距离您一百米以内，您都会收到通知，可以提前防范。”
沈叙拇指指腹摩擦了一下手表表面，电子屏幕亮起，显示出时间，14:54。
“谢谢。”沈叙道。
女警笑了一下，“这是我们的职责。”
车内，沈叙把手表侧翻，看到除了手表本身的凸起表冠以外，在六点钟位置还有一个并不显眼的没有任何凸起或凹陷的按钮。
方形按钮上面刻印了一个字母“V”，轻而易举就能摸出来。
楼淮目光沉沉地看了那个表一会儿，扬起笑脸，“我帮沈老师戴上？”
沈叙下意识要拒绝，但看了一眼他搭在中央把手上的手，将表递了出去，“麻烦了。”
楼淮接过表，低头把它戴到沈叙手腕上一圈破皮的地方，“不麻烦。”表带尾巴固定在表带环内，调整了一下，“很好看。”
楼淮的手离开时，很轻地捏了一下沈叙的腕骨，“回家？”
回家，回他和许泽卫的家，在楼淮嘴里这么一过，倒像是他俩的家。
“不。”沈叙摇头，“把我送到工作室，然后你就回去。”
“为什么？”楼淮蹙眉，表情委屈，“今天晚饭我还没给你做，而且你买了我一个月，这个月还没过去，你不能赶我走。”
因为上午？因为那句提醒他来警局的话？他发现了？还是谁跟他说了什么？警察？祁郁川？他男朋友？
楼淮想了好几种可能性，都被他否定。
“什么叫买了你一个月……”沈叙对他的用词有些无奈，“今年二月五号过年，你们这个月月底就好考试了吧？现在月初，是不好到期末周了？”
“你因为这个赶我？”楼淮眉头舒展许多。
“我没有赶你。”沈叙叹气。
“后两天开始。”楼淮低垂下头，蔫蔫道。
“嗯，加油。”沈叙说，“做饭这个事儿等过完年再说，如果你还想的话。”
“给沈老师做饭我会一直想。”楼淮弯起眉眼，“沈老师这么清楚我们学校的时间，是专门查过还是谁告诉过你？”
“之前听跟你同校的顾客聊过放假时间，美院期末周一般都挺长的，算一下就知道了。”沈叙道。
“啊……”楼淮两只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侧头枕在上面，看沈叙的眼神笑意明显，“这样啊。”他拖着嗓音道。
自从一号之后沈叙再也没来过工作室，现在一开门，满地狼籍，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造成过这样。
沈叙抑制不住的心烦。
“我来收拾吧。”楼淮站在他身后，脱下外套，挽起袖口。
“不用。”沈叙回头看他，皱眉拉开电闸，将空调打开，“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这坐会儿。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弄。”
“你的伤还没好。”楼淮靠近他背后，微微低头，几乎是凑到他耳边说，“我干活很快的。”
沈叙快速揉了一把耳朵，拿过放在门口的扫帚和簸萁，“那你去把你的保温桶收拾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