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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学霸本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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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手机闹钟固执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刺破了公寓里凝滞的寂静，总算带来一丝活气。贝亦行的脸深埋在枕头底下，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了好一阵，才终于按停了那恼人的声响。
他慢慢地坐起身，宿醉带来的钝痛立刻攫住了他的太阳穴，一下下跳着疼。他单手用力按着额角，眉头紧锁。这种头痛欲裂的感觉糟糕透顶，也是他平日几乎滴酒不沾的主要原因。
冲了个热水澡，蒸腾的水汽稍稍驱散了部分不适。他换上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和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裤。给四宝的食盆里倒满狗粮，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贝亦行带上手表，拿起钥匙出了门。
车子平稳地驶入市中心一栋高级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贝亦行今天是来参加一个知名线上推广平台组织的品牌研讨会。电梯直达会议楼层，销售小林早已等在前台，一见他从电梯厅走出，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贝先生，下午好。”
“下午好，林小姐。”贝亦行颔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疲惫。
“您来得真早，我先带您去会议室休息一下吧。”
“好的，麻烦你了。”
会议室内灯光柔和，布置简洁现代。贝亦行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小林体贴地指了指一旁的自助餐台：“这边准备了咖啡、茶和一些点心，您可以先享用一点。会议大概二十分钟后开始，那我先失陪一下，去确认其他嘉宾的行程。”
贝亦行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小林轻轻带上门离开，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宿醉的余威仍在体内盘旋，胃里隐隐有些不适。贝亦行掏出手机，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开始回复积压的工作信息，试图用忙碌压下身体的不适感。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内的灯光缓缓暗下，只留下讲台区域被打亮。主持人上台做了简短的开场白：“各位尊敬的来宾，下午好！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拨冗参加本次品牌研讨会......”一番介绍后，主持人提高声调，“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本公司品牌经理何总，为大家详细介绍本次研讨会的主题与行业洞察！”
伴随着掌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容地走上台前。当看清那人面容时，贝亦行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是何霖均。
他看起来比高中时高大了不少，合身的深蓝色西装勾勒出成年男性的轮廓，显得沉稳干练。但发型却几乎没变，依旧是那种带着点学生气的样式，只是脸颊褪去了少年时的圆润肉感，变得棱角分明，透出职场青年的锐气。他站在台上，操作着PPT，言语流畅，自信从容，已然是一副成熟品牌人的模样。
三个小时的研讨会信息量密集。会议结束后，贝亦行收拾好笔记，起身随着人流正准备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带着试探和不确定的声音。
“贝亦行？”
贝亦行转过身，看到何霖均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上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贝亦行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久不见，何霖均。”
何霖均顿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就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我的天！贝亦行！我刚才在台上就看到下面有个人像你，差点没讲错词！没想到真是你！”
贝亦行被他抱得一愣，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也微笑着抬手回拍了他两下：“我也很意外会在这里遇到你。”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好不好？”何霖均放开他，上下打量着，眼里满是久别重逢的兴奋。
“挺好的。”贝亦行点点头，语气平和，“原来这个品牌是你负责的？那老同学能不能走走后门，给点内部优惠价？”他适时地开个玩笑，将话题引向轻松的方向。
“好说好说！这必须的！”何霖均爽快地答应，接着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和一位大学学长合伙开了家店，叫【书房小酌】，做点书店茶饮和小酒馆的生意。”
“原来【书房小酌】是你的店？！”何霖均眼睛一亮，音量都提高了些，“那可是最近很火的网红店啊！我老婆念叨了好几次想去打卡体验呢！”
贝亦行保持微笑：“欢迎啊，随时过来体验。”
何霖双掌一合，兴致勃勃：“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给我老婆发信息，让她下班直接过去！正好我们也好好聊聊，叙叙旧，顺便谈谈怎么给你‘优惠’！”他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贝亦行从善如流地应下：“好啊。”
傍晚时分，酒馆开始迎来客流。贝亦行领着何霖均参观了二楼相对安静的书房区，简单介绍了一楼酒馆和二楼书店不同的运营模式。
何霖均环顾着四周充满设计感又兼顾舒适的环境，目光掠过书架上一排排精心挑选的书籍和安静阅读、小酌的客人，不禁感叹：“说真的，下午在公司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没敢认。总觉得...你变化太大了，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甚至...”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甚至觉得你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和高中时很不一样了。”
贝亦行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苦笑，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这种变化。以前那个喜欢独处、在班上几乎沉默寡言、只想埋在书堆里的自己，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开一家需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酒馆。
“不过嘛，”何霖均话锋一转，看到贝亦行脸上掠过的一丝疑惑，他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随意翻了两下，哈哈大笑起来，“有一点肯定没变！那就是你的学霸本质！都当老板开酒馆了，你这儿搞得跟图书馆分馆似的，还是离不开书啊！”
贝亦行被他这话逗得真切笑了起来，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
然而，何霖均的笑声很快收敛，他放下书，语气变得稍微小心了些，带着点不满和困惑：“不过...话说回来，贝亦行，你高中那时候怎么回事啊？怎么说转学就转学，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他摸了摸鼻子，声音低了些，“怎么后来把我微信都拉黑了？□□也不回？你知道我郁闷了多久吗？还以为哪儿得罪你了。”
这突兀的问题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方才轻松的氛围。贝亦行呼吸微窒，正准备开口，试图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含糊过去，何霖均却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抢着打断了他可能给出的任何解释：
“哎哎哎！你看我！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他挥挥手，语气变得豁达起来，“不提了不提了！我后来想想，你那会儿肯定是有什么特别为难、说不出口的苦衷，对吧？哥们儿理解！”
贝亦行看着他依旧如高中时那般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说话还是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不带停歇的样子，心里那点紧张悄然消散，化作一丝无奈的暖意。他顺着何霖均递过来的台阶，微微一笑，顺势将话题引向更安全的方向：“是我不对，当时转学确实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们好好道别。别说这个了......那我转学之后，学校里后来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吗？”
“有趣的事？”何霖均挠挠头，努力回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不过，”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含糊，“你转学之后，学校里...倒是传过一些关于你的...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