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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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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普洱市区后，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要想真正揭开边境毒品交易的黑幕，只在密林外围打转是远远不够的。
他通过报社的关系，又找了几个在普洱当地有一定人脉的朋友打探消息。从他们口中，沈砚得知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普洱隶属边境，附近好几个傣族、哈尼族村寨里，都存在着家庭式的小作坊制毒窝点。
这已经是当地一些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这些村寨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而且村民们对外来者的戒备心极强，加上毒贩们行踪诡秘，所以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被曝光。
这个消息让沈砚更加兴奋，也更加坚定了他深入调查的决心。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具价值的新闻线索，一旦曝光，必将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几天后，沈砚换上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背上一个旧背包，再次出发了。这一次，他没有雇向导，而是自己根据朋友给的大致方向，一路打听着，朝着一个名叫"勐巴拉"的哈尼族村寨走去。
勐巴拉村寨坐落在半山腰上，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进村的路只有一条狭窄的土路，坑坑洼洼，非常难走。沈砚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村寨的轮廓。
村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和村民们的交谈声。沈砚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村子。
他看到路边有几个哈尼族老人在晒太阳，便走过去，脸上带着微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大爷，您好，我是来旅游的，想问问咱们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风俗或者景点啊？"
老人们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沈砚。看到他陌生的面孔和一身外来者的打扮，老人们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警惕。
"旅游的？"一个老人操着生硬的汉语问道，"我们村子没什么好玩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沈砚没有放弃，他又走到一户正在门口洗衣服的妇女面前，问道："大姐，我听说咱们村子里有很多人会做茶叶，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茶叶作坊啊？我想买点正宗的普洱茶。"
妇女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进了屋里，还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连续碰壁，让沈砚有些沮丧，但他并没有气馁。他继续在村子里闲逛，试图找到一个愿意和他交流的人。
可无论他走到哪里，村民们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而且他发现，只要他一停下来和人说话，周围就会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围过来，盯着他看。
沈砚心里明白，村民们已经把他当成可疑人物了。
他不死心，又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卖部的房子前，想要买瓶水喝，顺便再打探一下消息。
"老板，给我来一瓶矿泉水。"沈砚说道。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从柜台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沈砚，眼神却一直紧紧地盯着他。
沈砚接过水，付了钱，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老板，我看咱们村子里好像挺安静的，平时没什么外人来吗？"
老板点了点头，语气冷淡地说："嗯，我们村子偏僻，没什么好玩的，外人很少来。"
"我听说附近有些村子会做一种特别的茶，叫什么……'古树茶'？不知道咱们村子有没有啊？"沈砚故意把话题引到茶叶上，他知道，很多制毒窝点都会打着茶叶作坊的幌子。
老板的眼神瞬间变了，他警惕地看着沈砚："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村子只种普通的普洱茶，没有什么古树茶。"
"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沈砚笑了笑，"我听朋友说，这种古树茶很值钱，所以想看看。"
"我不知道什么古树茶！"老板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别在村子里到处乱逛了！"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怎么就不能逛了？"沈砚也有些生气了，"你们村子怎么这么排外啊？"
"排外怎么了？这是我们的村子，不欢迎外人来捣乱！"老板也提高了音量。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越来越多的村民。村民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指责沈砚。
"你是谁啊？为什么来我们村子捣乱？"
"看他就不是好人，肯定是来偷东西的！"
"把他送到派出所去！让警察来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砚试图解释，说自己只是个游客，没有恶意。可村民们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就把沈砚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沈砚挣扎着大喊。
"少废话！跟我们去见警察！"一个男人厉声说道。
就这样，沈砚被村民们扭着胳膊，一路推推搡搡地朝着村子外的派出所走去。他心里又气又无奈，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村就遇到了这种事。
半个多小时后，沈砚被带到了上次那个简陋的派出所。值班警察看到被扭进来的沈砚，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
"又是你？"值班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惹事了？"
"我没有惹事！"沈砚委屈地说道，"我就是想在村子里了解一下情况，他们就把我扭过来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向值班警察说明了情况，说沈砚在村子里到处打听，形迹可疑，肯定没安好心。
值班警察安抚了一下村民们的情绪，让他们先回去了。然后他看着沈砚，无奈地说："沈记者，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上次在曼掌附近的密林里，这次又跑到勐巴拉村寨去，你知不知道那些地方有多危险？"
"我就是想采访，想挖掘新闻素材。"沈砚说道。
"采访也得注意方式方法啊，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不仅采访不到东西，还很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值班警察皱着眉头，"而且你这样一闹，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影响我们的工作。"
说完，值班警察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陆队吗？上次那个记者又来了，这次被勐巴拉的村民扭到所里来了……对，就是那个叫沈砚的记者……好，我知道了，你尽快过来一趟吧。"
挂了电话，值班警察对沈砚说："陆队马上就过来，你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陆队？难道是上次那个冷冰冰的警察？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他。
大概十几分钟后，派出所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陆峥。
陆峥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的冲锋衣，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砚，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沈大记者，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两次见面，两次都在警察局。"
沈砚的脸有些红，他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每一次出现，都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陆峥走到沈砚面前，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你知道勐巴拉村寨我们盯梢盯了多久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摸清了一些情况，就等着合适的时机收网。你倒好，大摇大摆地就闯进去了，还和村民们吵了起来。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们的努力前功尽弃，打草惊蛇！"
沈砚低下头，心里有些愧疚。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到警方的行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砚小声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陆峥看着他，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知道，沈砚虽然冲动，但出发点是好的。作为一名记者，有这种探求真相的精神，其实是值得敬佩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新闻。"陆峥叹了口气，"但是沈砚，你要明白，边境缉毒工作非常危险，不是你们记者拿着相机就能随便深入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明白，但是我不想放弃。"沈砚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陆峥，"我想把这些真相报道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边境毒品问题的严重性。"
陆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说道："这样吧，你也别到处乱闯了，太危险。我给你找几个我们队里的同事，让他们给你讲讲一些公开的缉毒案例，你可以根据这些案例写点东西。这样既满足了你的采访需求，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怎么样？"
沈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峥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原本以为陆峥会像上次一样，冷冰冰地把他赶走。
"真的吗？"沈砚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嗯。"陆峥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写的内容必须经过我们的审核，不能泄露任何未公开的案件信息。而且你不能再私自去那些危险的村寨了。"
"好！我答应你！"沈砚立刻说道，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你，陆队！"
看到沈砚终于不再固执，陆峥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转身对值班警察说："小王，你先看着他，我去打个电话，安排一下采访的事情。"
"好的，陆队。"值班警察应道。
陆峥走出审讯室，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说道："喂，小张吗？你现在有空吗？……嗯，带个新同事，来派出所一趟，有个记者要采访……对，就是上次那个沈砚……好，尽快。"
挂了电话，陆峥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窗外。他想起刚才沈砚那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个年轻的记者，虽然冲动，但身上却有一种难得的正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