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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李弥言把人放进面包车里,关上车门,一边往主驾驶走,一边给季寒和陈猛打电话说人找到了。
      季寒说找到了就行,让李弥言别冷着脸再把人吓住。
      李弥言可有可无地“嗯”了声,挂了电话上车。
      车里冼霜安静地坐着,像是知道自己惹了祸,局促地看了眼李弥言。
      李弥言问道:“脚怎么样?能抬起来吗?”
      冼霜点了点头,把受伤的脚抬起来,卷起牛仔裤,露出肿胀的脚踝。
      李弥言伸手摸过来,指尖的凉意竟然压过疼痛,冼霜眼睫颤了下,没有发出声音。
      “关节没事,但还是要去医院拍个DR看看。”
      李弥言启动车子,黑夜里发动机的噪音很大。
      冼霜抿唇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原本今天没想出门,手机在前一晚上就没充多少电,等出门的时候就只剩下30个电。他在观景台画完后,沿着山道往上走了走,见有人从枫叶林里出来,手里还拎着画板,就也跟着进去了。
      但他完全忘了自己不辨方向,尤其进了枫叶林画画,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天色黑了,手机也没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不去了,他还因为树林里夜色昏暗,踩空崴脚。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拖着伤脚还要拿沉重的折叠画架今晚肯定难以出去,所以只把答应给唐哲的画稿卷起来拿着,其他东西都扔在了树林里。
      幸好独自走了十几分钟,遇见了那两位“雷锋”同学。
      在山道上看见李弥言的那一刻,冼霜是惊讶的。
      “以后去哪都要告诉我。”车子启动后李弥言却没有踩油门,他探身朝冼霜靠近,一股茉莉琥珀的木质香水调吸入鼻腔,高挺的鼻梁撞进冼霜清冽的眼底。
      冼霜呼吸放慢,半垂着眼。
      结实有力的手臂横穿过他的身体,把侧边的安全带攥在手心。
      “咔哒”一声锁扣严合。
      浓密卷翘的眼睫掀起,露出漆黑的瞳孔,认真的看着他。
      冼霜抿唇和他对视,声音很轻,目光柔和明亮:“我知道了哥,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李弥言没有说话,眸光倒映着冼霜漂亮无暇的面容,鼻尖萦绕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浅淡的橙花香气,混合着深秋的凉意。
      封闭的环境中两种不同的香气纠缠融合,形成独特而又暧昧的暗流。
      “睡会吧。”极具压迫性的身影退离,李弥言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嗓音磁性柔和:“到医院我叫你。”
      冼霜可有可无地“嗯”了声,小动物似的蜷缩在座椅里,受伤的腿支着,怎么看怎么可怜。
      但好在到了医院挂上夜间急诊,医生开了一个DR检查看骨头,最后说没什么事,让冼霜静养一两周,每天记得冰敷就让他们回去了。
      面包车停在巷子口,路上冼霜拿着买来的医用冰袋敷在肿胀的踝骨处,刺痛感已经减退。
      他推开车门想要蹦下去,被李弥言轻飘飘一眼定在原地。
      “……哥。”他弯着眼睛用笑来掩饰尴尬。
      李弥言下车后绕到副驾驶,没有转过身背对着,伸手将冼霜拦腰抱起来。
      冼霜很瘦,但也是一个身量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李弥言抱着他,却像抱着一个可可爱爱,浑身没多少棉花的玩偶。
      冼霜瞪圆了眼睛,手臂有自主意识般缠住男人脖颈。
      李弥言用脚关上门,勾着冼霜膝盖的手里攥着车钥匙,车前灯闪了两下,发出“滴滴”的声音。
      车锁好了。
      夜晚的巷子空无一人,政府只在路口安了摄像头和路灯,走过路灯温暖投射的范围,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冼霜靠在李弥言胸口,薄衬衫阻隔不了任何温度的传递,冼霜睁着眼,耳边响起频繁擂鼓的心跳。
      他有些怔然,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如此失衡。
      从巷口到李弥言家不过四五分钟的路程,冼霜默默不做声,到门口被放下来,李弥言拿钥匙开锁的时候,他扶着墙壁,带着凉意的风吹拂着耳根,滚烫的温度依然停留在皮肤上。
      李弥言进屋先把灯打开,明亮的白炽灯驱散黑暗,冼霜感受到一股热暖扑面。
      李弥言回身抱着冼霜上楼。
      木制楼梯一个人踩上去的时候就吱呀吱呀响,现在又叠了一个人,冼霜有些担心它会不会散。
      好在平安无事。
      “晚上吃蛋炒饭?”李弥言伸腿轻轻踢开冼霜的房间门,“嘎吱”一声,冼霜的心仿佛也跟着门轴发出的声音颤了颤。
      “可以。”
      冼霜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注重领地隐私的人,然而在此刻,他看着四周与他相伴多日无比熟悉的环境,床上的被子铺的平整,上面放着他画画的pad,床头柜有还没喝完水的玻璃杯,换下来的睡衣搭着椅子凳背……不属于自己的脚步落在地板上,像是一头来者不善又步步紧逼的猛兽,而冼霜就是被逼到墙角的兔子。
      “自己可以洗吗?”李弥言把青年在衣柜边上,看着青年打开衣柜翻找衣服,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可以,我会小心的。”
      冼霜躲在衣柜门后面,犹豫了半天,探出个脑袋眨眼道:“哥,你去帮我在浴缸里放一下水可以吗?”
      “好。”
      李弥言点了点头,转身往浴室走。
      高挑压迫的身影消失,冼霜才不好意思地从衣柜里翻出内裤,又找了件新的睡衣,并且顺手把今早脱下来的睡衣扔进衣柜里,打算等脚好就洗出来。
      浴室传出水声,冼霜一只胳膊抱着衣服,一只手扶着墙壁慢慢地蹦。
      快到门口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忽然握住他的手肘。
      “!”
      冼霜略有慌张地抬眼。
      「水放好了,进去吧,有事叫我。」李弥言平静道。
      冼霜抿唇点了下头,和男人擦肩而过。
      “咔嚓”一声浴室门关上,冼霜还未松口气平复异样化的情绪,磨砂门映出一个身影,单手叩门:“冼霜,你脱衣服了吗?”
      “没。”冼霜刚落下的心脏又不可抑制地跳到嗓子眼,“怎么了哥?”
      李弥言说:“那我开门进来了?”
      都是男人没必要锁门,而且冼霜觉得李弥言也不会在他洗澡的时候忽然推门进来。
      他侧身让开一个空,说道:“进来吧哥。”
      浴室门打开,他问:“怎么了哥?”
      李弥言只进了半个身子,单手把凳子提了进来,放在浴室,手臂因为用力,暴出根根弓弦一般的青筋。
      凳子放进来,冼霜涨红了脸,讷讷道谢。
      李弥言跟有分寸感地退了出去,顺手把浴室门关上。
      冼霜深吸一口气,坐在凳子上闭了闭眼。
      ……
      冼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热气腾腾,在灯光下皮肤吹弹可破,软嫩细滑。
      湿润的头发垂在眉眼,头上还盖着一个鹅黄色的毛巾。
      浅灰色睡衣领口开了几粒扣子,能窥见半露的锁骨还沾着从颌骨滴落的水珠。
      李弥言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
      冼霜坐在床头用吹风机吹头发,风声盖过李弥言推门的声音,直到看见一截笔直的西裤裤管,冼霜才抬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弯成月牙。
      头发吹的半干,他关了吹风机,看见李弥言手机只端了一个蛋炒饭的碗,问道:“哥要一个人在楼下吃吗?”
      李弥言微微侧了下头。
      “一起吃吧。”冼霜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有椅子,坐在这吃好吗?”
      “哥。”
      李弥言喉结上下滚动,低应一声,把炒饭放在床头柜上,随后下楼。
      他有一双修长的腿,去哪都快。
      再次返回房间,他手里多了一个和冼霜同样的碗,和几张餐巾纸。放下后,他又去浴室拿凳子。
      浴室冼霜简单收拾过,很整洁。
      靠近浴缸的地上还有些未干的水迹,旁边是褐色椅凳,雪亮的灯悬挂在头顶,在凳身涂上一层漆光。
      所有的地方都很干净,唯独凳面,似乎被人擦拭过,但没有擦干净,还残留了一些水痕,可能是起身时,湿热的手心按在上面借力。
      餐巾纸似乎在此时派上了用场,李弥言却没有第一时间抬手,而是用沉寂如夜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那滩逐渐干涸的水痕。
      冼霜等了会才等到李弥言搬椅子出来,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吃饭吧。”李弥言把椅子放在床头柜边上,坐下来。
      冼霜立刻端起碗,拿勺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一瞬间米饭的油香和蛋液与火腿肠交织的美味在口腔溢散。
      冼霜惬意地眯了眯眼。
      李弥言饿过劲了反倒没什么胃口,但看着冼霜吃的很香,也不知不觉吃了半碗。
      这不像是平时的李弥言。
      察觉到冼霜疑问的目光,李弥言淡声跟他解释。
      冼霜有些歉疚,李弥言很平和地望着他,像是随口一说:“你没事对我来说就很好。”
      “……”
      他容貌是很有攻击性的冷艳,眼睛传神,大概为这句话占了三分功劳,不笑的时候如同山崖悬庙里压雪的青柏,令人望而生畏。然而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也会让人生出你被他注视疼惜着的错觉。
      ……
      也可能不是错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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