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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以后我躲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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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宥庭发现十班的同学有些奇怪。
大课间的时候他执勤路过十班,脚步停留在窗户边,看到时温在睡觉,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却在收回目光时忽然注意到班里其他人都扭头在看着他,表情……似乎有些同情?
梁宥庭觉得莫名,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学校组织在礼堂观看剧团的公益演出,梁宥庭有事耽搁了一下,开场半小时才过去。
进去的时候话剧正在转场,舞台的灯都熄了,整个礼堂一片漆黑,几秒后才重新亮起。
借着舞台光的映照,他扫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班级,于是就近坐在了最后一排,靠近过道的位置。
这排位置基本都空着,只有他旁边这个座位坐了人,梁宥庭落座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时温。
时温低着头,刘海垂下的阴影挡住眼睛,梁宥庭靠近了点才看见,他竟然睡着了。
灯光柔和地照在时温白皙的皮肤上,随着场景切换,变着不同的颜色。因为低着头,他原本清瘦的脸颊看起来多了些肉感,嘴唇挤在一起,像是嘟着嘴。
梁宥庭越看越心痒,心想这么睡大概睡不舒服,便好心地伸手过去,托着时温的侧脸,把他的头按到了自己肩膀上。
果然,手感跟他想的一样软乎。
时温一下就醒了。他缓慢地抬起眼皮,反应过来自己倒在了别人身上,便迅速坐正了,要不是梁宥庭按住了他的肩膀,他估计还要站起来换个位置。
时温转头看梁宥庭,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胸膛起伏得很明显。
梁宥庭举起食指贴住嘴唇,对时温说:“嘘——”
时温用力打掉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灯光暗下去,有些看不清表情。
梁宥庭看时温平复下来,凑近了点跟他说:“跟我来。”说完,他直接起身。
时温一头雾水,眉头紧蹙,只是看着梁宥庭,却没有动作。
梁宥庭走了两步回头,见时温没有跟上来,又朝他做了个手势:“过来。”
时温腿动了一下,但还是没站起来,甚至还扭过头,把目光投注在舞台上的表演中去。
梁宥庭站在几步远,像是演了出可笑的独角戏。他笑着叹了口气,重新走回位置,蹲在座位之间的过道里,仰头看着时温,放轻语气跟他解释:“我太难教了,害你昨晚睡那么晚,我带你去舒服的地方补觉,算是补偿,走吗?”
时温不屑地垂眼,就看见全校第一,高高在上的梁宥庭蹲在自己脚下,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一下子没了,他强装镇定,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接受梁宥庭的这个理由,从座位上站起来。
梁宥庭带时温去了器材室,开门的时候,时温看着梁宥庭手里的钥匙问:“你怎么有钥匙?”
“老师给的。”梁宥庭推开门,侧过身让时温先进。
时温“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走进去环顾了一圈,没看见这里有梁宥庭说的“舒服的地方”。
“你确定,让我来这儿睡觉?”时温转身问梁宥庭。
梁宥庭拉上门,扭动锁扣,将门反锁住,然后回答:“有的。”
说完,他走到里间,从里面拖了两块厚厚的海绵垫出来,平铺到器材室的地面上,拍了拍,抬头问时温:“没洁癖吧?”
时温摇头,脱下校服垫在海绵垫上,在海绵垫上坐下试了试,觉得挺满意,便开始过河拆桥。
“好了,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
梁宥庭正要坐下的动作一顿,“我也困了。”
时温:“那又怎样,你去别的地方睡。”
“门是我开的,”梁宥庭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时温冷笑一声:“我们哪有什么恩义。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这周一过,我们就彻底扯平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梁宥庭平静地叙述事实:“不可能,我们的教室离得不远,如果你不想见到我,你可以把眼睛闭上。”
时温卡壳两秒,气势瞬间弱下去,“见了也别跟我说话,别看我!”
梁宥庭挑眉,“要是不小心看了呢?”
那还能怎么办?!时温顿时火起,可他不了解梁宥庭,想不出什么威胁梁宥庭的话,也不能动用武力,便只能空放狠话:“等着死吧你就。”
梁宥庭轻易地看穿他:“哦,我知道了,你拿我没办法。”
时温确实拿他没办法,光看梁宥庭的外表,他一直觉得此人虽然讨厌,但也算得上温和可控,没想到关起门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人会变得这么难缠。
打他一顿?那不至于,还是先把这张讨厌的脸遮住吧。
时温抓着校服外套起身,径直走向梁宥庭,将外套盖到了他脸上。
“不许动!”他对梁宥庭说。
梁宥庭笑着问:“动了怎么办?”说着,他就要把外套从脸上拿下来。
时温的手用力压在他头顶,没让他扯动。
梁宥庭的笑声闷闷地从校服外套下传来,身体抖动,连带着时温的手指都感受到一阵酥麻。
被人拿捏的感觉很不爽,时温恼羞成怒之下,隔着外套又捂住了梁宥庭的嘴。
梁宥庭不动了,就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不过时温的手掌还能感觉到他湿润的呼吸。
他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几分钟,时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梁宥庭给捂死了。
还有呼吸,应该不至于被捂死,不过保持这样的动作太久了,他现在觉得胳膊有点酸。
时温“啧”了一声,移开捂住梁宥庭嘴的那只手,同时掀掉了校服。
梁宥庭滚烫的眼神一下子撞进他眼里,时温一怔,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种眼神……他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天旋地转,梁宥庭忽然伸手将他扯进怀里,一个翻身把他压到了海绵垫上。
身下是厚厚的海绵垫,摔下来的时候梁宥庭还用手护了一下他的脑袋,时温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冲击,但还是因为猝不及防闭了一瞬眼睛。
再睁眼,他看见梁宥庭目光缱绻,没有丝毫挑衅意味地看着他说:“我其实一直都让着你。”
说完,还没等时温反应过来,他就像是已经达到某种目的一样,很干脆地从时温身上离开了。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时温的耳朵尖瞬间爆红,坐起身后就朝梁宥庭吼道:“你厉害,以后我躲着你行了吧!”
“游戏也不教了!”时温气急败坏,“你那么厉害,哪里用得着我教。”
梁宥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