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商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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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秚视线落在小鱼身上，白色鱼身，红色条纹弯弯曲曲延伸到鱼尾，特别漂亮。
“它看着你呢，快，想一个。”言涣笑着催他。
“红尾。”谪秚给了一个很敷衍的名字。言涣要笑不笑的，特别捧场：“嗯，简单好记，取得不错。”
谪秚挑了下眉，心情不错。
“红尾。”言涣试着叫了一声，小鱼转了个圈，还跃起来碰了一下言涣手背。
还挺给面子。
这下言老板心情也不错了，连带着这个名字也觉得还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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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地点在一个很大的会议室里，长桌摆在中间，秦洛、白沨、石显已经坐着了，言涣一个人进去的，谪秚没跟着。
“言老板。”秦洛翘着腿，十指交叉撑着两边的扶手，一副大佬气势。
言涣朝空着的主位扬了扬下巴：“你可以直接坐那儿去。”
“不敢。”秦洛笑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言涣拉了石显旁边的椅子坐下，白沨坐在他对面，言涣疑惑地看着旁边的空位：“黑久没来。”
“他在鬼街。”白沨想了想又解释说，“被罚了。上次去你那儿，北楼没人守，破了一个洞。”
“补好了又破了？”言涣问。
鬼城百年前就破过洞，按理来说对补洞应该有经验了，不太可能没补好，但如果补好了，这次商议就没有必要了。
“嗯。”白沨点头，对言涣这种精确的猜测已经见惯不惯了。
作为鬼城公认的智慧狐狸，言涣猜不到才不正常。
“没查到？”言涣又问。
白沨摇头：“是没开始查。”
言涣眉头微皱：“办事效率太低了。”
“这话你可以当着老大的面说。”秦洛笑得不怀好意。
言涣同样回以一笑：“你觉得我不敢？”
“不，我知道你敢。我只是想看看他被气的样子。”
堂堂鬼城老大，被下属当面吐槽办事效率低，脸色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话间，走廊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不急也不缓。
“看来都到得差不多了。”一道很清丽温和的女声响起来，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云纹旗袍的女人，直黑的长发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云棉姐。”三人一鬼异口同声。
“阿涣，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云棉走到秦洛旁边，秦洛已经起身帮她拉好了椅子。云棉微微颔首：“谢谢。”
“不客气，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绅士的荣幸。”秦洛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云棉笑而不语。
众所周知，秦洛的绅士只针对美丽的事物，但凡是见过他驱除恶鬼的神情的人和鬼，都不会把他和绅士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不巧，在场的都见过。
但恋花变态乐此不疲。
等云棉坐下来，言涣才笑着说：“不好不坏。”
云棉笑问：“没有有趣的事吗？”
“没……”言涣顿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只鬼的样子来，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转了话音，“算有一件。”
虽然鬼先生高傲又不爱说话，但言涣每次跟他在一起都会有莫名的愉悦感。
言老板认为，谪秚是一个还不错的闲聊对象。
“言老板，建议你把嘴角收一下，毕竟这是一个严肃的场合。”秦洛故意调侃他。
云棉笑着附和：“是该严肃点。”白沨和石显也忍俊不禁。
“真是难得看你们这么一致挤兑我。”言老板笑着摇头，然后把嘴角放下去了一点。
不是他想收敛，而是因为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哦不，一只鬼。
小男孩模样的鬼走进来，径直坐到主位，还把椅子调高了一点，非常有自知之明。
“老大，你就不能换个样子。”秦洛不客气地吐槽，“好歹也是首领，太丢鬼城的脸了。”
“瞎说什么，”洛弈的声音也是小孩子，他转向其他人问，“你们也觉得不好看？”
云棉笑，不语。
白沨：“很幼稚。”
石显：“太装嫩了。”
言涣：“你们的评价太仁慈了。”
白沨和石显：“……”你来。
言涣唇角一勾：“像个变态。”
闻言，几道佩服的视线齐齐地投过来。
够狠。
洛弈脸色铁青，一副要把言涣吃了的样子。
言老板依然坐怀不乱。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谈的，白沨把北楼破洞的情况又简单地说了一遍，三人三鬼就开始商讨解决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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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讨论，决定由云棉和石显带领其他猎者抓捕出逃恶鬼，秦洛负责补洞，白沨负责看管北楼，言涣负责调查。
“我的工作谁替？”云棉主管轮回事务，此次前往人间，没办法两边兼顾。
洛弈指了指白沨：“让黑久去，他罚期也快满了，你去跟他说一声。”
“他不会答应。”白沨太了解了，以黑久的性格，刚从鬼街放出来，不可能安分地去做那些琐事。
洛弈摊手：“那是你要解决的，我管不着。”
“知道了。”白沨没再争，毕竟洛弈还顶着鬼城老大的头衔，他拒绝也没用。
“行了，散会。”洛弈从椅子上跳下来，最先出了门。其他人也先后离开，言涣和云棉一起走的。
言涣没在附近看到谪秚，云棉笑着问：“阿涣，找什么？”
“一只鬼。”言涣没瞒她，云棉一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言涣不会对她撒谎。
云棉笑了一下：“他去了冥川。”
“你们见过了？”言涣问。
“来的时候碰到了，他让我转告你，直接去冥川找他。”云棉一脸笑意，“阿涣，我很为你高兴。”
言涣没太听懂：“高兴？”
云棉没有解释，轻轻在他肩膀拍了拍：“去吧，他在等你。”说完就从左边的路口走了。
冥川是鬼城最有名的地方，那里开着成片成片的彼岸花，无数条小路纵横交错，花海的尽头是星河，是言涣见过最美的地方。
谪秚坐在树上，留了半个背影给言涣。
言涣经常看到谪秚的背影，总透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鬼先生，在想什么？”
言涣背倚着树干，向上偏头就能看到谪秚。
鬼城的夜晚，好看的鬼坐在树上，同样好看的猎者站在树下，红色的花海轻轻摇曳，远处是漂浮在河上的灯火，静谧，浪漫。
“言涣。”
“嗯？”言涣下意识看过去，这是某只鬼第二次叫他名字。
言老板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沉默了一会儿，高傲的鬼先生说：“没事。”
言老板：“……”
果然，想要等到某只鬼主动找自己搭话，完全是在痴人说梦。
但是言老板好像习惯了，他也没生气，坐下来，轻轻拨了拨旁边的花瓣。
“你以前来过这里没有，你还在鬼城的时候。”言涣问。
谪秚：“嗯。”
言涣：“经常来？”
谪秚：“嗯。”
言涣：“和谁一起？”
谪秚没回答。
言老板又拨了拨花瓣。
套话失败。
“那我跟你说说我的事，你听不听？”
“嗯。”
这你倒是应得一点不犹豫。言涣笑笑，说：“我经常做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就是这里，我跪在血泊之中，看到有人朝我跑过来。你猜，是谁？”
“是谁？”谪秚把话接得很自然。
“我也不知道。”言老板承认得更加自然。
偶尔逗逗鬼有益于身心愉悦，言老板亲测有效。
乐了半天，言涣才说：“当时的情形……我记不清了，只看到黑色的衣摆。”他抬头，刚好看到谪秚垂下来的黑色衣角，“唔……跟你这个还挺像。”
某种念头一闪而过，言涣突然问：“鬼先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或者说，再大胆一点的问法，那个你牵挂的人，是我吗？
但言涣终究只问了前一种说法。
还没等谪秚回答，言涣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失笑：“算了，猜测而已，不能当真。”
言老板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害怕听到谪秚说“没有”。
否认见过，就等于否认他是那个被牵挂的人，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言老板突然有点羡慕那个被谪秚牵挂的人。
能被牵挂，大概是所有猎者想都不敢想的事。
担任猎者的人类，曾经不是被遗弃过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成为孤儿。被选中成为猎者以后，衰老更慢，活得也更久，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换一个地方换一个身份。
他们在人间没有牵挂的人，也不会被别人牵挂。
有些时候，猎者和鬼其实同病相怜。
都会被遗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商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