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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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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赛进入尾声,最后胜负在谁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在寝室里聊了一上午有的没的。
“收拾收拾去吃饭了。”喻晚起身晾衣服。
陈恙也起身走到窗台,俯瞰操场,成片人健步如飞冲向食堂。
“男朋友快来看。”陈恙笑成一气。
喻晚将最后一件衣服挂在晾衣杆上:“看什么?”
“千人齐跑。”陈恙指着操场。
“你知道这在我们那儿叫什么吗?”喻晚弯着腰撑着窗台。
“叫什么?”
“饿死鬼投胎。”
“骂人呢你,别人就是热爱吃饭。”
“走了饿死鬼。”喻晚套了个外套。
……
又是正常上课了。
陈恙托着腮瞧着喻晚脖子上的抓痕,想了想还是忍不了。
忽的说:“如果我找人把那个小子在校外再打一顿你会同意吗?”
喻晚眉头微微拧起,回道:“不会。”
“为什么啊?”陈恙撇了撇嘴。
喻晚漫不经心道:“浪费时间。”
“用不了多少时间的。”陈恙说。
喻晚偏着脑袋,神色渐怒:“打架不会受伤吗?校外打群架被学校抓到了什么后果?他没有惹你你到时候连借口都说不上来,直接就被开除,他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用不着花时间去整他。”
陈恙咽了下口水:“好好好不打不打,我错了。”
喻晚偏过头去没再回答他。
“哎哟,我错了嘛。”陈恙扯了扯他衣角:“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喻晚本来也没生气,刚刚语气重了点也只是因为出于担心陈恙,怕他乱搞会误了自己,现在陈恙一撒娇他倒想装装生气。
于是他继续保持着不理他。
“男朋友,小可爱,大人,你理理我嘛,我真的真的错了。”陈恙趴在桌上看他。
喻晚依旧沉默。
“你要我叫你什么才不生气嘛。”陈恙懒声道。
喻晚想了想说:“叫哥哥。”
“啊?”陈恙惊道:“你理我了!”
“操。”喻晚低骂:“滚蛋,爱叫不叫。”
陈恙微微勾了勾嘴,纤长的手滑进他衣袖里,低声喊道:“哥哥。”
喻晚眼睛登时张大了浅浅几分,袖子里那只手有点凉,但他却不觉冷,反倒有些热,连耳尖都悄然攀上一抹粉红。
陈恙看着他的样子闷声笑了出来。
“笑屁啊你!”喻晚骂他的样子竟含着很浅的羞涩。
陈恙心里炸开了锅:男朋友太可爱了啊!
“你看你,你让我叫,我叫了你还凶我。”陈恙抚摸着喻晚手臂。
喻晚沉着气,隐忍道:“手拿出去。”
“冷。”陈恙说:“里边儿暖和。”
“陈恙!”
“我靠!”痛苦的喊声响彻教室。
“陈恙!喻晚!”老师拍了拍讲桌,怒道:“你们俩干什么呢!”
“我们增进感情。”陈恙痛苦地说道。
喻晚甩开他的手说:“对。”
“增进感情是上课来增进的吗!给我好好上课,再闹滚出去!”
“好的老师!”陈恙笑着说。
待老师恢复神情继续上课。
陈恙才抓着自己手腕委屈道:“好痛哦。”
“该。”喻晚撇了一眼他。
陈恙收回手撇了撇嘴。
喻晚无奈扯过他的手帮他揉:“不作死就不会死。”
陈恙只是看着他笑了笑也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闻喻晚问他:“诶,我天天打你以后要是家暴怎么办?”
“家暴就家暴呗,如果真能成个家……”陈恙顿了顿说:“你把我打死都行,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喻晚甩开他的手,眉头微微拧起:“说什么鬼话。”
大脑的思想停在了“如果真能成个家”那里,心里腾起几分心酸,这个小孩儿好几年都没家,肯定也希望拥有一个有爱的家。
他无数次在心里向他承诺,陈恙缺失的爱他来补,心里丢失的那一块他来填,家也由他来成,未来无论是好或坏,都不要再离开他了。
另外又认为:谈个恋爱,真是,矫情!
“不是鬼话,人话呢。”陈恙道。
喻晚指着他说:“你只管滚就是了。”
陈恙笑着转过头,正巧碰见隔着一条过道那边的人正在拍些什么,他冷下脸来,纤长的手指弹出一根,冲他指着,表情十分不友善,忽地蜷起了手指,裂开嘴笑了,他张着嘴小声说:“发给我。”
“啊……”那人没缓过来。
陈恙依旧微微笑着,那人总算是领会了,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讲台上王奉贤的的课讲到了一篇关于唐山大地震的阅读去。
他提出一个问:“如果发生地震了,应该先怎样呢?”
“跳楼!”
“先冲去办公室拿手机!”
“先把石贸书包里二十块钱偷了!”
“去你八舅姥爷的,你咋知道老子书包里有二十块钱。”
“蹲在桌子下!”
“跑!”
班上闹成一片。
“得得得!吵什么吵,一个一个说。”王奉贤敲着讲桌控制局面,示意石贸说:“我看刚刚就你闹得最欢,起来说!用英语说。”
“啊……”石贸慢吞吞站起来,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接着一脸自信地说:“先go to office,再拿phone.”
王奉贤看着他不语了一小会儿:“且不说你这塑料英文,就地震来了还跑办公室去拿手机,咋地你是想埋在废墟下的时候还可以再来一局游戏?”
“顺便点个外卖。”陶巧添了一嘴。
“滚一边儿去。”石贸压低声音俯瞰着她。
“陶巧你来。”王奉贤喊道。
陶巧正得意地对着他笑,突然被点名心都颤了一下,也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一旁的石贸努力憋着笑。
陶巧龇了龇牙,说道:“I'll run.”
“诶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石贸不满道。
“行了行了都坐下。”王奉贤撑着讲桌说道:“有的地震来势汹汹,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能把这里夷为平地,课文第二段写道Less than a minute will tang SAN into a ruins,less than 小于什么什么,ruin本单元单词,废墟,注意地震若是来得快又狠我们是没办法跑的,下面给了几点防护措施,第一,First, squatting under a triangular building,蹲在三角形建筑下……”
一节课过去……
“这篇课文下去要背啊。”王奉贤嘱咐完拿着书和教棍出了教室。
“earthquake。”石贸念道。
“how to spell?”陶巧学着王奉贤的样子问道。
“老子hwo你个屁,滚开。”
……
唐欢蹦蹦跳跳地回了教室:“哈~”
“我□□有病吧!”秦琳捂住鼻子冲唐欢吼道。
后排的喻晚也下意识皱了皱眉。
唐欢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去这儿哈一口气那儿哈一口气。
“唐欢!”
这榴莲糖,有的人闻不惯,但也有人爱。
于是她刚买的两包就被这分一颗那儿分一颗分得所剩无几了。
“欢姐,这这这儿!”
“欢欢相识一场乃是缘分。”
唐欢慌乱地从兜里摸糖递给他们:“死开吧你们,烦死了!”
班上瞬间臭气熏天。
“谁他妈在吃榴莲糖啊!”石贸冲天花板发出愤懑。
陶巧附和着他:“是啊烦死了谁在吃啊。”
结果臭味就从陶巧嘴里传了出来。
“滚吧你!”石贸推了她一把。
“贸贸,咱俩亲热亲热啊。”陶巧试图朝他靠近。
“滚开,我亲你大爷!”
喻晚一脸无奈。
陈恙虽是觉得臭,却又觉得很好笑,他问唐欢要了两颗。
背过身去剥开糖纸,扔进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嘴里晕开,他嚼了几下,直到糖块由硬化软才转过身去看着喻晚。
“嗨,帅哥。”他张口说话。
气味飘了出来,喻晚拧着眉头,瘪嘴道:“闭嘴。”
陈恙不依不挠:“帅哥你好帅哦。”
“你要死啊。”
“帅哥今天晚上有空吗?”陈恙撇嘴道。
“滚。”
“你就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陈恙撇嘴道。
“给你脸了。”喻晚勒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陈恙不反抗也不挣扎,反是自然地靠在他胸口,顺便抬起头来近距离朝他吹了一口气。
“我操。”喻晚干脆一把将他腾空抱起,三两步出了教室,把他稳稳放在抽烟圣地又转身飞速回了教室,一把关上后门。
“我去!”陈恙一脸懵。
缓过来后后门已经关上了,他无力地拍打着门:“我错了让我进去吧。”
喻晚侧身抵着门,得逞一笑:“我批准你进来。”
“那你倒是把门开开啊。”陈恙脸贴着门。
“你不会自己开啊。”喻晚忍着笑意。
“我倒是想自己开啊,这门外边儿也打不开啊。”陈恙蜷着手指无力地敲了两下门:“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开开门吧。”
见喻晚不开,他抬步准备往前门去,喻晚隔门叫住了他:“死心吧,天冷,前门锁得死死的。”
“啊。”陈恙无奈一叹。
“味儿散了再进来。”喻晚说完自顾自回了位置。
陈恙连忙跑到垃圾桶旁吐了糖,张着嘴用手往嘴里扇着冷气。
“好了好了,没味儿了。”陈恙敲着门。
喻晚无奈起身开了门,长臂抵着墙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恙一脸笑地看着他。
喻晚没打算这么快让他进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有一个女生回班也被堵在了门口,她站在陈恙后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脸上的笑有些僵。
她总觉得自己不该回来。
喻晚看了他一会儿,陈恙察觉到欲要转头去看,喻晚抬手勾着他脖子把他微侧的头揽了回来:“别看。”
他说完垮下姿势走了。
刚刚那女生离他很近,陈恙一转头两人指不定就能亲上的那种。
陈恙跟了进去坐回位置:“刚刚咋了?”
“我要是不拦你一下,你就该和她亲上了,算是帮你忙。”喻晚把玩着手里的笔。
陈恙脸上浮着笑意,他轻声说:“你该不是吃——”最后那个字音拉得很长,还没等他拉够,喻晚就骂住了他:“吃你大爷,滚开。”
陈恙笑了出来:“你好可爱啊!”
“滚!”喻晚喝道。
前排的唐欢和秦琳小声交流着。
“夜哥刚刚说谁可爱,你还是我?”秦琳低声问。
“我看也不像是说我可爱吧。”唐欢小声说。
“难道是我?也不太像。”秦琳道:“后门没人了啊。”
“该不会是说……喻……”唐欢说着两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在大众眼里,喻晚一直是一副活人勿近的样子,和他对个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那句说得不对就惹到他了,再者刚刚见他打架也是狠得一批,他皮囊是好看得不行,但也没谁把他和可爱放在一起来看。用可爱来形容他确实是颠覆众人。
但在陈恙眼里可不是如此,在他这儿他男朋友可狠可甜的,虽然总是爱对他动手动脚,就姑且把这算作情侣之间的小情调吧。
课桌上的书本换了一科又一科,一周的课又快要收尾了。
石贸同学由于昨晚打游戏到两点发现还有一套数学卷子没写,又奋笔疾书到三点半,早上七点十几分才从床上爬起来,此时此刻正努力扯着眼皮,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态一股脑倒在课桌上睡了去。
坐在讲台前的余列趁老师背着身写板书,在粉笔盒里抓了几只,他掰断粉笔,扬手朝石贸砸去,扔了个偏,砸中了陶巧,扔粉笔这种事一般老师最喜欢干,她也没见着是谁扔的,便以为是刚刚自己走神时老师扔来的,立马回神听课。余列不死心又朝石贸扔了一截,这下准了,刚好砸中石贸的脑袋,这把石贸吓了一激灵,连忙抬起头来,睡意全无,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余列正捂着嘴偷笑,本来以为是老师扔来的,碰巧就撞到了他看着自己笑,心里答案了然,他垮下脸来,从地上找到那一截粉笔,攒足劲朝余列扔去。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都是意想不到的,就好比石贸死也想不到他的粉笔会正好砸进科任老师正张开的嘴里去。
此时的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吹着教室外面的冷风,不住地骂道:“余列你个狗逼玩意儿。”
下了课自然是少不了一场追击战。
“小明同学你最近状态不佳啊。”陶巧说完仰头灌了一口水。
江明扯着嘴角:“有吗?”
“很明显就有啊。”正挥着拳头欲要砸向余列的石贸也凑了过去:“你以前下课游戏玩累了还会走过来拍我一巴掌,这段时间好久都没见你的巴掌了。”
“游戏不顺。”江明随便扯出一个理由又摸出手机点开游戏。
“这种事怎么不找我呢,好了别忧心忡忡的了,哥带你上分。”石贸拍了把他肩膀。
江明没给回答,仍是勉强地笑了下。
手机顶部有一条消息来。
陈恙帅炸天:出去喝酒?
小明同学:?
陈恙帅炸天:请假还是翻墙?
小明同学:翻吧。
陈恙熄灭手机,转头对喻晚说:“就是吧……我可能得出去一会儿。”
“少喝点。”喻晚道。
陈恙撇了一眼手里的手机:“你看到了?”
“我不瞎。”喻晚道。
“那我走了?”陈恙两根手指在空中跳跃。
“别喝太多。”喻晚说。
街道亮着路灯的光,交错辉映。
陈恙仰头灌了一口酒:“心情不好是因为鹿邑走了吧。”
“她跟你说了?”江明说。
陈恙没回答他的问题,反是说着自己的:“说也不说,我俩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不是。”江明看了他一眼:“就是……这事儿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行了。”陈恙连灌好几口酒:“我知道,你嘛……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真的。”江明眼里浮着不明显的雾气:“还真有点舍不得。以前她在漫画社做兼职的时候总觉得还能看看她,也算是满足了,现在吧,见一面都难了。”
陈恙看着他,好像想起了刚见到这个人时的样子。
那时正值暑假,天气热,江明穿着短袖,手臂上的龙形纹身钻出袖子,他染着一个红毛,侧边剃了一个M,好在脸生得不错,否则都招架不住他那一顶红,小腿纹着一个孙悟空,也是在两人接触久了过后江明一脸自信地跟他说他背上还有一个关公。
那天陈恙准备出门拍点照片做素材,正巧就碰见了一个红毛和一群人打架,随手抓拍了几张。
“你拍个屁啊!”有人朝他吼道。
陈恙不慌不忙地把相机挂在一旁电瓶车上的镜子上,走上前去:“原来你们是屁啊。”
“你……”那人一哽,怒了起来:“你讨打来的?!”
陈恙不怒反笑:“还不一定谁打谁。”
“不是,你他妈谁啊!”红毛嘴角有伤。
“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爹。”他说话间接住一个拳头。
江明抬脚踹开他身后的人,两人相视一笑,冲进人群同对面打得不可开交。
江明坐在车座上,他吸了一口烟说:“谢了啊。”
陈恙靠着墙,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他刚刚散来的烟,烟雾拂过他脸颊。
“你运气好,正好我今天心情适合打架,刚刚看你这儿人少才帮你的,要是你这边人多我就是帮对面打你了,所以你用不着谢我。”他说。
“你要是帮对面打我恐怕打不过,刚刚要不是我配合得好能打赢对面?主要是靠我。”江明笑说。
“接着吹。”陈恙道。
江明掐灭了烟:“打一架啊。”
“养好伤了在打吧,我胳膊还疼着呢,没看到老子拿烟手都在抖?不知道送医院看看去?”陈恙干脆丢了烟:“没良心的。”
“行!我他妈遇着个大爷,上车,送你去医院。”
“老子相机没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