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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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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召走后的日子当真是清净了下来，只是到了晚上肚子饿的时候会不轻不重地想念一下。
岚召那天晚上给竟翔的钱也有个小一千，竟翔就拿着那些钱连带自己莫名其妙收到的提前工资去到中医院给奶奶买了一大堆药和补品，当然他是不会乱买药的。上一世奶奶卧病在床的时候所有的药品和检查他都详记着，这会儿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知道自己没法改变奶奶的人生，就像系统说的“不可篡改他人人生”，药物能够起到的作用无非只是让奶奶在难受的时候得到一点缓解，这就够了。
回到家把几大袋东西给奶奶的时候便撒谎称是政府的补贴，奶奶没有多想，把药收捡好后又拿着补品问竟翔：“这些能不能拿去换些钱来？”
竟翔无奈道：“不能的奶奶。”
奶奶失望地抿起唇，坐到小卖铺前眺望这弄堂。
上次偷项链的任务系统规定是不可以将其归还的，竟翔想试试看把项链卖了重新买一个给人能不能行，毕竟他见那位姑娘急得到处转，心里自责感挡都挡不住。
于是找了一家珠宝店去。
根据鉴别也只卖了五千块，五千块的项链其实算不上金贵，只是在一群打工孩子里也算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了。
竟翔根据原本的项链结构外形挑选了一款大致相同的，这当中还倒贴了五百去。
竟翔心疼地看着自己的余额，咬咬牙就给付了。
做完这些再到餐厅的时候刚好赶上上班时间——刚刚是往学校请假去的，毕竟丢啥不能丢工资。
“阿翔来了。”穿着白衬衫从更衣室出来的女孩温和地同他打招呼。
这女孩叫做景意，年岁也就比竟翔稍大一点，白白净净的，五官秀气得很，邻家女孩一般，不少人都向她讨要过联系方式，无论是客人还是同事。
她同样也是丢项链的那位姑娘。
“来了。”竟翔应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丝绒盒子，喊住她，“小意。”
景意看向盒子，一愣：“这是？”
竟翔说不出‘我偷了你项链’的话，毕竟那本来也不是他情愿的，只好挠挠头道：“看你项链丢了挺难过的，就尽量挑着给你买了个差不多的是。”
“啊，不用。”景意感动得眼都红了，推辞间让竟翔有点过意不去。
这样骗人感情真畜生。
“你就拿着吧。”竟翔把盒子塞给她，连转身挤进更衣室。
一进了门，就看见一群男的涌上来，个个带着贼眉鼠眼的神态：“老实交代！”
竟翔被这群人吓了一跳，退了两步才问，“交代什么？”
“刚刚送了景妹妹什么定情信物？说，是不是打算出击了？”
“看不出来啊，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原来偷偷在打景妹妹的注意！你这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餐厅女神，阿翔你好狠的心！”
景意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刚出更衣室就又被一群八卦女拽了回来。
“小意意！快让小的看看男神都给你送了什么！”
“天呐为什么我好感动！早知道我也丢东西啦！老天爷请偷走我的东西吧！”
“天呐，是项链！好漂亮的项链！”
男更衣室的竟翔无可奈何地盯着一群男的，心里只觉得，误会……大了……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如实告诉人家。
“阿翔，再聊聊，景妹妹都跟你说了什么啊？是不是可感动了，不行我真太羡慕了。”
“你们慢慢聊。”竟翔慢条斯理地扣好衬衫纽扣，“我得赚钱去了。”
“赚钱养景妹妹吗！”有人冲竟翔的背影吆喝道。
这餐厅该说不说是真的爱聊八卦，更衣室里两堆，前台还有一堆呢，竟翔并不有兴趣跟人一起聊，不过他隐约听到了八卦的关键词，什么‘断电’‘老板’‘剪刀’什么的。
他于是情不自禁地凑过去。
“在聊什么？”竟翔插了句。
“阿翔，什么时候你也变八卦了？”有人笑道。
也有人把刚刚聊过的重新给竟翔讲了一遍：“你知不知道我们餐厅为什么老是断电？”
竟翔心想，我可太知道了。但嘴上还是说：“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看看这群八卦家都找到了些什么苗头。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扯到自己。
“因为老板。”那人神秘道。
“老板？”竟翔一愣，“岚召？”
“是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餐厅啊是那小朋友的妈妈见他一个人在外面读书，怕他吃不惯外面的东西才开的，后面不知道为啥直接过户到他名下了。”那人眼里是羡慕的精光，“至于餐厅为什么老是断电，就是这位这小朋友爱玩儿呗。”
“拿餐厅的电路做实验，也真是热爱学习。”
“不是。”竟翔拦住他们的话，“这些都哪儿听来的啊？”
“老板亲口告诉我们的啊。”其中一个女孩道。
竟翔狠狠一怔：“什么？”
“不就那天嘛，我们打算深入调查这件事，为餐厅讨一个公道，然后他就走过来，义正言辞地对我们说，‘不用查了，线是我剪的’，妈的，我要是有这么个妈就好了。”
“你是说，他跟你们说，是他，剪的？”竟翔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抑制的情绪在胸口涌动，就马上要冲出皮肉了，他确认一般再次问去，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他想听他们否决，但似乎又想听肯定。
“对啊。”
最后听到的却是肯定，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嗯……很感动，的确很感动，毋庸置疑的感动，就好像与系统抗衡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就好像有人愿意给他支撑一般。
想到这里，竟翔觉得挺讽刺，于是自嘲一笑，心想，兴许人家也就是觉得好玩儿，哪会有那么伟大。
“阿翔，送外卖！”远处的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竟翔不是外卖员，如果让他送外卖，只能说明岚召回来了。
一路上他都挺感动的，并且准备等会儿见了他一定好好道个谢，以后也尽量不把他计做“奸商岚启国的儿子”看待。
到了岚召家附近，还离着个两层楼，他就听到了一阵嘈杂至极的动静。
这动静直到走到门口才越来越隆重，大概就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
他的敲门声被里边的动静压了下去，谁也没听到，于是又用力敲了两下，这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方百旭，他一边开门一边皱眉喊道：“都说了马上就结束！”
门外的竟翔：“……”
“竟翔？”方百旭撑着玄关台才勉强站住，见此揉揉眼睛问，“怎么是你？我以为物业呢。”
竟翔微微打量了他一番，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背心，双颊泛红，头发也乱糟糟的，想必是喝过酒的，透过他看向屋里边儿。
那场面才叫隆重，粗略一数大概有十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个个红着脸，都是一副喝上头的状态。
有的正搂着穿着暴露的女生，有的抱着酒边喝边叫话，还有人骑着一辆摩托试图往墙上爬，甚至有人坐在桌子上借酒瓶当话筒，高声喊麦。
酒瓶酒水撒了一地，看上去狼狈不堪。
这当中有个格格不入的背影，是个身形高挑劲瘦的少年，套着毛衣坐在地毯上，是竟翔平日里吃外卖的那块地毯，低着脑袋看手机。他的方圆几里很干净并且没有人敢靠近。
方百旭冲竟翔吹了声口哨：“回神了。”
“噢，不好意思。”竟翔的目光被扯回来。
“你怎么在这儿？来找岚召吗？”方百旭扭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没有，就对竟翔道，“他也喝了酒，估计也醉着，你有什么事不如明天来吧。”
“哦，我没什么事儿。”竟翔把餐盒递过去，“就送个外卖。”
“外卖？谁叫的外卖？”方百旭接过后竟翔就离开了。
方百旭提着外卖进门，对着一群醉鬼问：“哪个傻逼叫了外卖？！”
这时候，冷漠许久的岚召终于抬起头。
方百旭：“……”
“我重新问一下，哪个帅哥叫了外卖？”醉鬼方百旭还想着补救。
岚召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过外卖，锁眉而问：“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刚刚啊。”方百旭道。
“给你三分钟时间，带着这群醉鬼从我家里离开，顺便你也别回来了。”岚召不爽地交待完，大步离开了家里。
妈的，狗屁的竟翔，竟然自己走了，几天不在家都忘了规矩了，他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去追竟翔。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他想坐电梯下楼，兴许会轻松一些，可是电梯仅仅只是占线了不到十秒，他就等不下去了，抓着扶手从楼梯跑下去。
就像是不想错过了一般。
岚召带着喘息跑到一楼，正巧遇上了开门的一楼电梯，门里是竟翔，门外是岚召。
对上对方眼睛的一瞬间竟翔狠狠一怔。
少年鬓角有汗，重重喘着气，因为喝过酒脸颊多了一点秀色，眼睛也被酒水给染红了。
这一眼，竟翔后来记了一辈子。
“胆子挺大。”少年把气喘完，靠近他，带着烟酒气和压迫，“我让你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