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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红衣 ...


  •   一个小时前,陆家老宅的祖庙神堂里。
      一群老家伙围坐在一起,各个愁眉不展,今天他们来找陆老爷子钓鱼,顺便来蹭吃蹭喝,老头子狡猾的很,非要说要算上一卦。
      狴犴自告奋勇,扶乩这种活动,要让最公平的家伙来主持,总之就是那几个吉兽,无外乎白泽、当康,现在都不在,狴犴就当仁不让起来。
      结果是大凶。几个人嘲笑了他一番,又来了几次。
      没一次结果好的。
      现场立刻安静起来。已经很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结果了,上一次,还是长白山喷火的时候,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冷了好几度,不知死了多少人。那次,好像也不是什么天灾,九头蛇横空出世,这家伙有些人格分裂,自己就能和自己打个天翻地覆,人类修真界的一群人联手,才把它封印回去。
      陆老爷子去让“从来不参加老年人活动”的陆巡来一次,这次勉强出了个中平的结果。
      看来这次破局关键,在陆巡身上?众妖看着陆巡,陷入沉思。
      陆巡特别烦躁,他应该在直播现场,再不济应该在看直播的现场,而不是陪着一群老家伙算命。
      直到凡叔把手机送过来,他的脸色才好了几分,看了两眼,又阴转大雨。
      一群老妖怪琢磨天下大事,这两个人凑在一边看手机。
      直播结束后,凡叔准备夜宵,陆巡准备去接人。
      等到夫夫俩到家,神堂那边早已睡得横七竖八,酒瓶子也滚了一地,陆老爷子本来准备叫他们起来再来一盘的,只听得呼声震天,根本叫不起来,凡叔说小夫夫俩明天都要上班,不必急于一时。
      两个人就回了陆巡的房间,关灯睡觉,朱斐然都快迷迷糊糊睡着了,陆巡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行,我不能这么简单,放过那小子。”
      朱斐然:??“你又要干什么?”
      陆巡拨通电话。
      “出去……”朱斐然翻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
      陆巡出门,门外不时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在断断续续以及“不肖子孙”的怒吼中,陆总和林羽生的哥哥终于达成了共识。
      林哥哥决定,趁着在国内参加几个活动的机会,亲自带一带他那不成体统的弟弟。提醒一下,陆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第二天,朱斐然准时出现在了片场。莫晶晶身体不舒服,在医院住了一晚上,今天赶紧拍完,好休息,她坚持一定要在白天拍。
      反正这房子的窗子都是钉死的,白天和晚上的差别也没有那么大。
      “陆巡居然没有借机发挥?”林羽生看到朱斐然第一眼,脱口而出。他今天体谅朱斐然,都没要求他去家里接人,直接在片场汇合的。
      朱斐然也是有点惊讶。原本以为,陆巡还能找什么借口,让他一天都不用上班了。
      朱斐然还是很委婉地说:“陆总昨夜打了很久的电话。”
      林羽生的脸更加没有血色了。韩陵正好看过来,不由自主带着敌视看着朱斐然。
      “别这样看着我。”朱斐然说,“他哥哥要过来了。”
      韩陵看向林羽生,显然,韩陵并不知道林羽生兄弟的事。林羽生发愁怎么安抚他哥,没什么心思搭理韩陵。
      朱斐然觉得有意思,你喜欢林羽生什么呢?你了解他什么呢?
      他去巡视现场,场务说人都到齐了,也包括所有工作人员。朱斐然随后去锅炉房看了一眼。
      贴的封条有强行开撕的痕迹,被掀起来一个小角,朱斐然又重新拍了一张上去。他今天和场务确认过了,这个房间不会再用,就把门锁了起来。
      导演招呼人开拍了。
      美工已经勉勉强强做好一架梯子。
      林羽生拍了韩陵的后腰,后者噌的一下窜出去,三两步就爬上楼,对楼下众人说:“上来吧。”众人相互搀扶着陆陆续续往上走,摄像机最后由朱斐然帮着送上去的。
      一幅巨大的画,放在楼梯口,几乎堵住了路,要进到里面的房间,必须从这幅画后面绕过去。
      这副画,朱斐然没有看到过。
      林羽生对着画吹了一声口哨。
      烛光下,画中一家六口人整整齐齐。父母在正中,小儿子在身前,两个女儿站在身后,大女儿边上,是秘书先生。
      整个故事脚本都没有出现过这幅画,也不是什么临时道具。画中的阴气,与地下室同出一源,恍惚间,画中的人流下血泪,再一看,又什么异样都没有。唯有上面源源不断散发的阴气,钻进朱斐然的骨头缝里,让他很不舒服。
      “这幅画真是不错。”杜非说,“那个年代,能绘就这样一幅画,家底真是殷实。”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小可说:“是不是画里有什么线索?”她伸手就要摸,被韩陵拍了一下。
      她捂住被拍疼的手,韩陵却只看着画,眉头越来越深。小可急忙看向画,生怕有什么线索被人发现了。
      画的内容过于简单,虽然精美,人物服装却很简单,基本不存在服饰里藏文字的可能。几人看了一下,确实没什么,有点不耐烦。
      “朱斐然,过来,把画搬到边上。”林羽生说,“别挡着路。”这话明显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朱斐然配合,两个人一起,把画靠墙摆好。其实朱斐然一个人就能把画拎起来,这画实在太大,一个人拎未免有些异怪。
      卧室露了出来。
      其他人都去孩子们的卧室检查,只有林羽生还站在画前面。
      林羽生看了这副画良久,突然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到嘴里:“我们按照这幅画照一张吧。”
      照相。
      那个时代已经普及照相技术了吧,为什么还会留下画?
      莫晶晶想要拒绝,其他人都是一脸兴致勃勃,也只能勉强同意。
      最终,六个人按照画中的样子,摆好姿势,快门按下的一瞬间,林羽生突然侧头,歪向糯糯。
      数字照片出片快。
      所有人都聚过来,照片中,林羽生的头,几乎贴到糯糯头上,糯糯身材修长,穿着休闲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小马甲,笑得温柔。
      “这么看来,不会是情杀吧。”小可颇有想象力地说,“年轻人冲破世俗,结果却被家长阻拦……”
      真是对璧人。
      朱斐然这么想着,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老式婚纱的女人,时光停留在了她最美好的时候,虽然消瘦,发丝却很有光泽。
      她的双眼,闪烁着平静而温和的光,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到她,间朱斐然朝她看过来,她居然露出一丝怀念的表情。
      “在我的地盘,我就该尽地主之谊。”女鬼说,“你好,我叫洛依依,洛家长女,那个就是我。”她指着画中的长女,温柔地笑着,这笑容勉强驱散她身上的阴气。若非如此,朱斐然只能看到一个浑身上下血雾缠绕的人形生物。
      “我能问你,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朱斐然指着屋顶,那个手印。
      “那是我儿子小时候顽皮,留下来的。”女鬼抬起头,满眼的怀恋,“我死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出生了,好在我死了不久,他就出生了。”
      跟着母亲一起死的怨灵?
      这女鬼的态度也太轻描淡写了一些。提到死去的孩子,没一个母亲能保持平静。
      朱斐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他还活着?”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还能算是“活”着吗?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温柔:“我把他送走了,现在他应该还活着吧,我能感受到。”
      朱斐然闻到了,谎言的味道,有点像姜黄和花椒、松节油和灰烬混合的味道。
      就不知道他是死在谁的手上了。
      “你想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鬼微笑着说,
      朱斐然看到她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好像在引诱别人,问出那个问题。
      你是怎么死的。
      在任何传说中,这是同鬼物交流,唯一的禁忌。
      现在人太多了。朱斐然想,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若现在不在直播。
      一定会折断她的手臂,用刀尖抵着她的咽喉说,我不在乎你怎么死的,也不在意你杀了多少人才变成红衣。你只要永远闭嘴就好了。
      “他们能看到你吗?”朱斐然指着那群人问。
      “那个叼着棒棒糖的也许能看到,其他人,应该是看不到的。”女鬼说。
      “是吗?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朱斐然看着众人,“和你商量一下,我假装看不见你,你也假装看不到我好不好?”他抬起手,灵力化成镯子,盘在手腕上,如同游龙。
      林羽生也适时转过头来。
      “好吧。”女鬼说,朱斐然手上的东西,可真叫鬼害怕。
      接下来,按照剧本走,一切都很顺利。
      编剧的脑洞,和小可的脑洞差不多,洛家长女爱上了父亲的秘书,被活活拆散,秘书带着外人来反攻洛家,洛家被迫将长女嫁给秘书,但在婚礼当晚,不慎引发火灾,洛家所有人都被烧死,秘书本人远走他乡。
      朱斐然看向林羽生,后者的棒棒糖终于吃完了,睁大眼睛眨了一下。朱斐然觉得,他绝对是提前知道了剧本结局。
      这绝不是故事的真相。
      女鬼未免也太“红”了些。穿着白衣做伪装,红衣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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