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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军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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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几天是过渡期，第一天全天都是新生大会，上午是校新生大会，下午是院新生大会，过段时间还要有个班会。纪思源第无数次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窗户外面的树枝上掰回来，以前上课都还没这么容易跑神呢。
“……李正阚，”台上的主持人念道，纪思源咯噔，“恭喜以上同学，希望你们未来四年在师大继续发光发热。”
这也能碰到和李正阚同名的……纪思源提了一下的心正缓缓落下，看到上台领奖的人又悬起来。不是同名，还真是他。
他怎么跑来师大了……能领到新生奖学金还来师大。
兼班特地策划了破冰活动。虽然她还没跟同寝的同学混熟，但其他人她更面生，夹在舍友里面一块去广场玩大风吹。前头吹了戴眼镜的、男生、女生、穿白衣服的，把陆乐然吹了上去，她笑得不怀好意，憋了个大的，“吹——有对象的人。”
她好像有对象……等等，她居然是有对象的人。纪思源反应了好几秒才站起来，其他人已经落座了，她这一站就格外明显。周围一顿起哄，她顿时脸烧起来，还不如没反应过来的。
“哎呀，思源宝宝赢在起跑线上呀。”兼班拉着她到中间，点点下面的人，“上一轮没动的人要加油啦。”
纪思源胡乱吹了个扎头发的人，赶快找了个位置坐下，余悸未消。
“哎哟~小纪~”陆乐然就坐她旁边，调侃她。
没关系的，一生很短的……
纪思源躺在床上跟周柯分享这件事：“切身体会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了。”
周柯：“你还没有自己是个有对象的人的觉悟吗？”
周柯：“[/委屈]”
她当时到底为什么会反应不过来呢？纪思源想。大概是她跟周柯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吸引力，没太感觉自己是在“谈恋爱”。周围的人看出来的、没看出来的也好，都没明着说过。
纪思源：“现在有了……”
纪思源：“全班都知道了……”
每天不是破冰就是破冰，纪思源一开始心惊战胆、应激到四腿一蹬就要厥过去，到后来浑浑噩噩能接梗，最后麻不不仁到已经可以一肚子坏水地转移焦点了。真开始军训后她甚至有点想念这几天了。
军训前周柯给她外卖了一盒藿香正气水。好消息是，他们班没碰上故作清高天天晒学生的教官。教官自己也怕晒的很，每天集合第一件事就是抢占先机占个阴凉的地方，久而久之这块地就默认归他们班了。
纪思源又开始魂游天外。
真不怪她，人在这种不能动的情况下总要想些什么找点乐子。她看着氤氲着热气的红色塑胶跑道，前段时间她好像刚做过类似的梦。周末还见过周柯……三个月前还在二中埋头苦哈哈写卷子……好像有只虫子……喂，你别过来。
纪思源每天六点起床，九点下训，回去整理洗漱到十点躺下，躺到床上两眼一闭就睡着了。她迷迷糊糊惊醒，拿起掉在一旁的手机。
周柯：“嗯？”
周柯：“睡着了吗？”
周柯：“好好睡吧，晚安。”
纪思源：“睡着了……但隐隐约约想起还有未竟的使命……”
纪思源：“看来我高中睡眠质量不好还是缺少锻炼了。”
周柯：“还有东西没写完吗？”
周柯：“要好好锻炼昂~要做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纪思源：“还没有跟你说晚安！”
纪思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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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要持续大半个月，纪思源每天半生不死地掐着点过活。今年的中秋比较早，在九月中旬，放了小半天假，晚上院里还有个中秋晚会。纪思源已经小半个月没见过周柯了，兴冲冲地告诉周柯。
宋璐提议宿舍一起聚个餐。
纪思源默默给周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宿舍好像要聚餐……”
“我家里人可能要过来和我吃饭。”钟苑秀小声说。
“我也是。”陈絮附和，“或者你们先搓一顿，我们再看看后面有什么合适时间再整个宿舍聚餐也行。”
“那我们就晚些再聚吧，来日方长嘛~”陆乐然说。
纪思源心中暗喜悄悄打字发消息：“好像又不聚了。”
“我看小纪也有约，是吧~”陆乐然瞥了她一眼，露着小虎牙笑。
“很明显吗？”纪思源瞪圆了眼睛，掐住自己的脸，控制了一下表情。
“笑得春心荡漾的。”陆乐然说。
周柯要来，还会和她一起去中秋晚会！纪思源雀跃得早练都有劲了。周柯学校传统是入学军训一周，冬训一周。周柯刚刚结训，今天才从学校回家，来师大正好顺路。纪思源早早就到地铁站口去蹲守了，周柯一出来就从角落扑上来抱住她，“怎么不告诉我到了！”
周柯吓了一跳，“你在这等着呢。”
“你是不是也想找机会吓我一跳呢！”纪思源哼笑一声。
“又被你算到了。”周柯捏了捏她的脸。纪思源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提了一盒月饼，“你怎么还带了月饼？”
周柯提起月饼盒，“我妈听说我要来师大找你玩，就让我带了一盒。”
“啊，阿姨送的？”纪思源刚刚接过月饼盒，闻言嘴巴微张着抬头。
“没事，她们单位发的，多着呢，吃不完。”周柯说，“好像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就挑了一盒混合的。你吃不完也可以分给舍友。”
“谢谢。”纪思源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没准备什么。”
她光想着周柯要来了周柯要来了周柯要来了……
“好吧。”周柯故作失落，“那再亲一口吧。”
纪思源贴近又迅速亲了一口，牵着她带她去自己发现的小餐馆。小餐馆就在学校门口，她点了餐蹬蹬上小阁楼，“小心……”
纪思源转过身正要提醒周柯，“哐”地一声巨响，周柯捂着头，她慢吞吞吐出后半句话，“……别磕到了。”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笑出声来。
她找了个窗边的位置落座，“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感觉？这是我目前发现的最好吃的店。”
“太厉害啦。”周柯夸夸。
“怎么感觉你都没怎么晒黑。”
“不知道，应该还是黑了点的。”周柯看了看自己的手，转而端详起她的脸，“你真的有好好涂防晒吗？”
“我涂了的！”纪思源恼羞成怒地在桌上拍了一掌，马上蔫了，“我很像刚挖完煤的吗？”
“你现在像一只暹罗猫。”周柯说。纪思源不跳脚了，别过脸，她掰过来，“也很可爱呀。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口味呢。”
纪思源拿起身旁的月饼看，角落标注的月饼口味五花八门，还有白桃乌龙味、荔枝玫瑰味，“好像好多口味我都没吃过……传统月饼的话，我吃水果、蛋黄莲蓉，不喜欢五仁、肉松。你呢？”
周柯想了想，“我喜欢吃冰皮月饼。”
“你作弊！”纪思源说，“我也喜欢，但我没想到！”
她们吃完卤肉饭正好晃晃悠悠回宿舍再去学院。
“你现在去学院吗？”陈絮也挎上包正准备出门。
“嗯，不过……”纪思源比比划划，“我女朋友在外面等我。”
“哦~”陈絮会心一笑，“那我先走啦，待会见。”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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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柯见纪思源双目无神地出来，“怎么了？”
“我刚刚一不小心就跟我舍友脱口而出……”纪思源蔫头耷脑地说，“我女朋友在外面等我了。”
周柯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完反而有一丝甜，“她反应很剧烈吗？”
“也没有……还挺平淡的。”纪思源回忆着，“我可以告诉别人吗？”
“我不介意呀，如果你想要，并且觉得对方是可以告诉的人，那就可以说。”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没反应过来就说了。”纪思源愁眉苦脸，“我才认识人家几天。”
周柯早就习惯她脑子在某些地方灵光，却又在某些地方容易宕机。想得多的她会心口不一，没多想的总是心直口快，嘴在前面说，脑袋在后面追。关注点莫名就歪在后半句，和刚认识几天的人攀比起来。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不一样的。她开口都带了几分轻快，“总之保护好自己就好了，除此之外别的都没什么。”
中秋晚会在学院前面那块草地上举办，早些天文娱委员就在收集节目单了。大家席地而坐，兼班、班长和生活委员采购了零食和饮料，学院准备了月饼。带亲朋好友来的同学不少，她们在其中并不突兀，找了个角落坐。
“思源来了，你要喝什么饮料吗？”宋璐是她们班的生活委员，在临时搬出来的小桌子前倒饮料招呼她们，“你朋友要喝什么？”
“橙汁吧。”周柯冲她礼貌地笑笑。
“我也要一杯橙汁，谢谢宋璐。”纪思源接过两杯橙汁，递给周柯一杯，两人在靠后的地方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纪思源坐下被草扎了，蹲起来，“好新奇。”
“嗯？”周柯拽着她坐下。
“以前我们同班就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纪思源说。
“什么感觉？”周柯大概猜到了。
“就是……”纪思源冥思苦想，“像小时候要开家长会一样，他们在教室里面开会，我们在外面玩，会偷偷在门口看这是谁的爸爸妈妈……很兴奋。”
“这几天表现怎么样？”周柯问。
纪思源还没有这样的脸皮跟她玩cosplay，抬着她的手把杯沿抵到她嘴边，示意她闭嘴。
开头新生都挺拘谨的，上去一个男生胡乱rap了一首才炒热起来，连辅导员和教官都上去蹦迪了。节目单表演完之后，辅导员在抓人上台表演，前排的同学首当其冲。她们扒拉来了一些小零食，周柯还在她旁边呜呜捧场欢呼。纪思源含笑抿着橙汁，她比自己还像本校生，“以前文艺汇演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兴奋？”
“来参加家长会也是很兴奋的嘛。”周柯还没揭过这茬，纪思源瞪她一眼，她鼓着腮眯着眼笑，“我也很喜欢参与你的生活嘛。”
“让我抓一个躲在后面的~”台上说，“后面那个，白衣服的女生。”
周围穿白衣服的人有好几个，大家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周柯直觉那道视线就是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
她和纪思源对视一眼，把薯片揣到她怀里，弯绕过人群上台了。
辅导员把麦递给她，站到屏幕前，食指蓄势待发，“想点什么？”
“……《红色高跟鞋》？”周柯脑袋里无端浮现出这首歌，不甚确定地开口。
纪思源在下面已经自我带入，捏了把汗。她从来没听过周柯唱歌……一般而言，人天赋点分配是守恒的，一个人要么是偏才，要么就是什么都擅长一点但并不精通。
周柯跟着拍子点头，找进拍：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强烈
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
她的目光落下来，“你像窝在被子里的舒服，却又像风捉摸不住。”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
疯狂却怕没有退路
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逐
就当那双最后唯一的
红色高跟鞋”
尾奏还未结束，掌声响起，周柯忙不迭把话筒还回去，往人群里钻，几乎是扑到纪思源身旁。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唱歌呢。”纪思源酸不拉几。
周柯正要开口，纪思源抢白：“下次只唱给我一个人听。”
周柯轻轻笑一声，贴到她耳边，小声说：“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