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 25 章  ...
            
                
                
                    - 
                          徐煜璟也顺势将自己需要和老师长久在县衙学习的事提了出来,家人们虽然有些不舍,可也没有说出阻拦的话。
  “石头,你去吧,十天而已!”
  “对啊!等以后石头出息了,咱们有的是聚不完的时候!”
  “石头,这两天冬衣就制好了,我让爷给你送去。”
  “石头,过两天拐枣能吃了,我都给你留着!”
  “石头……”
  外头的凝夜紫打了一个响鼻,这才让徐煜璟回过神来,他摸了摸凝夜紫的鬃毛,轻声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对吗?”
  凝夜紫不懂,只是撒开四蹄狂奔,徐煜璟紧紧抱着凝夜紫的脖子,一颗不舍的泪水悄然落进那微紫的鬃毛之中。
  明明只是十日,却不知为何竟愁肠百结,明明之前去阳州之时还不曾这样的。
  或许,那时只以为只这一次,却没想到,之后会是许多次,更多次……但,徐煜璟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自己回来,家人就永远在。
  “笃笃笃——”
  一阵轻柔而不失节奏的敲门声响起,郑逊说了一声“进来”,徐煜璟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郑逊手下不停,看了一眼徐煜璟:
  “呦,我们石头这是哭过了?”
  也只有这时,他这小弟子才有几分孩童的模样。
  徐煜璟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托腮想了好一阵,这才道:
  “老师,你难道就不想令尊吗?”
  “谁要想那个老头子!”
  郑逊听了这话,登时放下了手中笔,像只炸毛的猫,他双臂环胸,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口中却喋喋不休:
  “石头,等以后你去了京中,千万要离老头子远一些,不然等你被他卖给圣上,吃的骨头都不剩还要谢他呢!”
  “可是老师昨日还说,我要是去了国子监,还有师公照应我。”
  “哼,那是我不在京中的时候,和那些人相比,他总不至于太坑自己的徒孙。我要是回了京,你就要听我的,知道吗?”
  徐煜璟闻言忍俊不禁,连声道好。
  等郑逊将手头的公务处理完后,这才带着徐煜璟去了隔壁,他拿起一本尚书,含笑看着徐煜璟:
  “你可知为师为何要让你先学这本?”
  徐煜璟眨了眨眼:
  “不是因为学生与它有缘吗?”
  当初,徐煜璟去县学时,最先接触到的便是这本《尚书》。
  郑逊闻言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你与寻常孩子不同,你太过聪明,便不能用教导寻常孩子的方法教导你。”
  郑逊用手抚摸着书的扉页,眼神中却难得正色起来:
  “此书所授颇杂,既有为君之道,更有为政之道,亦有修身之道,你啊,须好好读。”
  徐煜璟闻言,若有所思,但郑逊也就正经了一会儿,随后便笑着道:
  “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听,我是要考查的。中午我准备做红烧肉,你小子要是学不好,可要去给我打下手了!”
  “瞧老师您说的,您干活我还能看着不成?”
  郑逊抚须一笑,随后拿起《尚书》:
  “今日我们来讲这第一课,纵观古今,史书之源,当属这本《尚书》。
  首章载唐尧辟帝位于虞舜之记载,古制尚有禅让之美德,观之今人反倒不负古来风气。”
  郑逊如是说着,却用眼尾扫了一眼徐煜璟:
  “石头,你来说说,为什么?”
  徐煜璟听到这里,略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道:
  “学生听闻尧舜之时,建都于青州唐地,此地毗邻蒗江,占据如今京州、青州、阳州三地。
  可如今千年过去,我大虞之地,已有七州之地,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以德服人。”
  徐煜璟看了一眼郑逊,小脑袋一点: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迎着郑逊期待的目光,徐煜璟一脸认真:
  “那得是武德才行。”
  “世人言秦之暴虐,可若非秦,七州如何聚之?分而散之,西边的犬戎、北地的匈奴、南下的蛮子哪一个不会对中原虎视眈眈。
  我大虞如今的寒州、越州、琛州岂是靠旁人发善心施舍而来?”
  郑逊:“……”
  “我看只让你考文举真是屈才了!那群武夫见了你怕是要引为知己了!”
  “啧,老师您这话说的,有权无兵,不过是镜花水月,有兵无权……古往今来您听过几人?”
  “好了,小嘴巴,闭起来!”
  郑逊放弃了和徐煜璟继续争辩这件事,否则他就要被带歪了。
  “现在,我们来看第一句的释义……”
  随着窗外的鸟鸣也不再清脆,郑逊放下了手中的书:
  “鸟儿都去午歇了,咱们也该吃饭了。你小子方才可是说了,不管考的过不过,可都是要跟我去打下手的。”
  “当然!老师,先请——”
  郑逊看着小弟子这幅乖顺的模样,脑中还是他方才指点江山,还为暴秦正名的话,偏偏自己都差点儿被他说服了。
  不想了,想了脑仁疼!
  以后,让师兄头疼去!
  不是他不教,是孩子太有主意了啊!
  县衙厨房,午后的阳光穿过陈旧的直棂窗,落下来已经如细纱般柔和。
  而下方的小炉里,橙红的火光舔舐着砂锅,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酒香与肉香混合出的奇异香味儿,勾人极了。
  “老师,还没好吗?”
  徐煜璟巴巴的看着郑逊,郑逊看了看时间,慢悠悠的摇扇:
  “急什么,马上就好了!”
  顷刻,郑逊搁了扇子,一掀开锅盖,里头那股子浓郁的肉香便霸道的占据了人的嗅觉,定睛一看,方看到那块被五花大绑的大肉块,红润晶亮,被厚重的汤汁紧紧的包裹着,好似一块漂亮的红宝石。
  郑逊用剪刀剪掉了麻绳,顺手将肉块分成了均匀的小块,亲自用筷子裹了汤汁给徐煜璟夹了一碗,几乎都冒了尖儿。
  “快吃吧!下午你再去跑马可是要费力气的。凝夜紫太亲你也不好,总不能以后每匹马都能像凝夜紫那么配合你。”
  还真能。
  不过徐煜璟没有说出口,毕竟老师这也是为了自己好,就让……事实胜于雄辩吧!
  徐煜璟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逊这才笑着道:
  “怎么样,亲手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吧?”
  “获得感嘛!”
  徐煜璟咀嚼掉口中的食物,这才说了一句,郑逊不由一怔,旋即笑道:
  “对,获得感!你小子总是能用最恰当的方式,把我心里的话说出来。
  只可惜,京中那些人笑我身带油烟,毫无身份,孰不知他们才是真正的愚蠢。”
  “嘿嘿,那老师您怎么就没想着拉他们下水?”
  “怎么拉?”
  郑逊顿时来了兴致,徐煜璟直接掰着手指:
  “吃锅子、小烧烤啊!听说寒州之外的香料虽然价贵,可是却异常美味,您说他们要是看着别人吃,能不馋吗?
  让一个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和您一样啊!”
  “这不是同流合污?”
  徐煜璟听了这话,诧异的抬起头:
  “老师,您怎么会这么想?什么是污?是错事、坏事、脏事,可是老师你只是让他们体验烹饪的乐趣,这是吗?”
  “不,不是。”
  郑逊神情有些恍惚,徐煜璟拍了拍手:
  “那不就结了?您做的是好事儿,算什么同流合污?等他们尝到了甜头,还要感谢您呢!”
  徐煜璟说完,心里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敢笑话他老师?以后走着瞧吧!
  他就说他这位老师看着不简单,却突然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当个小小县令,怕不是在朝堂里被人排挤了吧?
  不对,他们还欺负老师,不想让老师回去!
  徐煜璟看着郑逊的眼神带了几分怜惜,等郑逊品着徐煜璟的话。回过味儿来,就看到小弟子那奇奇怪怪的眼神,不由炸毛了:
  “看什么?还不快吃饭!”
  “哦!”
  徐煜璟认真扒饭,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这才肚儿圆圆的去歇息,厨房有专门的婆子,倒是不用他帮着洗了。
  而且,徐煜璟最讨厌洗碗,为了不洗碗,他可以吃半年的泡面,还是后来的外卖兴起,这才救了他的舌头。
  ……
  十日时间,一闪而过,转眼间,已经进了深秋,徐煜璟穿着三日前由徐佑文送来的蓝色秋衣,骑着凝夜紫朝小石村而去。
  郑逊和覃明站在县衙外,看着他远去,覃明不由担心道:
  “大人,真不用我去送送璟哥儿吗?”
  “怎么,你担心他?”
  覃明面无表情:
  “不,我担心别人的马。万一,人家的马跟着璟哥儿跑了怎么办?”
  不到十天,徐煜璟以一己之力,将大人的、他的、新买的三匹马都勾走了。
  为什么他知道呢?
  现在他去看自己的爱驹时,那家伙看到璟哥儿在,直接就把头往那小子怀里埋,那副不值钱的样儿他都没眼看!
  最重要的是,要是自己一个人去,那完蛋玩意儿还会尥蹶子!
  “……那你就没想过你怎么回来吗?”
  郑逊默了默,如是说着。
  也就是府里现在另外三匹马不如凝夜紫聪明,不然怕是要上演全府马儿出逃记了!
  “再说,回云县地辟,路上能看到几匹马?”
  路上,徐煜璟心情极好,出了城就踏马疾驰起来,只是跑着跑着,徐煜璟忽而听到了一阵同步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随之相伴的,还有阵阵哭求声:
  “祖宗!祖宗你慢点儿!求求你!!”
  徐煜璟不由好奇的勒住马头,看了过去:
  “这是……”
  不多时,一匹马上驮着一个人,并大包小包,颠颠儿的过来了。
  凝夜紫一个响鼻,让那马止步于三步之外,犹豫了两下,没有上来,但却小耳朵朝前竖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煜璟,像是再说“来骑我啊!”“来骑我啊!”
  而他身上的原主人这会儿跳下马,正在路边大吐特吐。
  气的凝夜紫直接转了一个身,不想让徐煜璟去看它,徐煜璟拍了拍凝夜紫的头,连忙安抚:
  “乖,我不看外面的马,只看你一个!”
  凝夜紫被哄的高兴起来,徐煜璟这才看向路边的男人,对于自己“勾引”了他的马表示抱歉。
  “这位大叔,你还好……等等,三叔,你回来啦?!!”
  徐煜璟立刻跳下马去,而徐听文听了徐煜璟的话,这才抬起头,看着徐煜璟,这才试探道:
  “石头?”
  “是我!三叔,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徐煜璟说着就要往徐听文怀里扑,徐听文连忙拦着,用水壶的水给自己漱了口,又洗了手脸,这才抱起来徐煜璟,乐呵呵道:
  “是想三叔了。还是想三叔带的好吃的了?前头你说想见识见识寒州的香料,那玩意儿老鼻子贵了,三叔就都买了些,等回去你肯定喜欢!”
  “真的?三叔你太好了!!”
  徐煜璟抱着徐听文的脖子不撒手,徐听文连忙大叫道:
  “断了断了!石头大老爷的劲儿太大了!小的不行了!”
  徐煜璟被逗的咯咯笑,随后松开了手:
  “三叔你就喜欢逗小孩!”
  “不然那有什么意思?”
  徐听文让徐煜璟坐在他的手臂上,这才看向不远处的凝夜紫:
  “乖乖!这可是匹好马,就是寒州马场里都养不出这样的好马!”
  凝夜紫颇通人性,别的不说,好马两个字他倍儿熟,这会儿虽然因为徐听文骑过刚才的绿茶马,凝夜紫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低下头,让徐听文摸了一把。
  但也只有一把。
  徐听文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石头,你这马打哪儿来的?”
  徐听文是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很有不凡之处的,当初他去跑商,也是因为侄子用还不流利的声音给他讲了很多个卖果子的故事。
  把一个果子的价值怎么滚雪球的翻几倍,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果子怎么赋予它新的价值,然后把它卖出天价。
  那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听的徐听文那叫一个心潮起伏,左右那时候家里的地剩的也不多了,他直接给爹娘磕了一个头,出去闯荡了。
  结果,两年时间,鸟枪换炮,香料他买的起,马他也能买了!
  徐煜璟哪里知道自己当时刚学会说话,可是家里能听懂他说话的爷奶爹娘、大姐她们都忙的不要不要的。
  至于三姐四姐,不好意思,她们只会看着他不要被鸡啄了屁股,而他那些磕磕巴巴的话,却是没有耐心听的。
  唯有三叔他是真的在听自己说话。
  为了让三叔陪自己说话,徐煜璟几乎掏空自己的存货,捡着能说的小故事,换了皮子讲。
  谁知道,讲着讲着,把三叔讲没了。
  “幸好当初听了石头的话啊!”
  “幸好三叔回来了啊!”
  叔侄俩对视一眼,心里不由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徐煜璟这才看着凝夜紫,云淡风轻道:
  “三叔你问凝夜紫啊,这是老师送我的。我拜了县令大人为师,今个下学回家瞧瞧。”
  “哦,拜了县令大人……啥?你说啥?!!”
  徐煜璟掏了掏耳朵,抱怨道:
  “三叔,你可以再大声点儿。我耳朵都要聋了!”
  “嘿嘿,三叔这不是替你高兴吗?三叔这回回来带了一百两银子,给你读书的!谁知道你小子运道这么好!”
  徐听文揉着徐煜璟的小脑袋,笑的见牙不见眼:
  “不愧是我侄儿,就是天生吃官家饭的!”
  “那是,三叔你不知道,县衙食堂的饭可好吃了(老师做的)!”
  “真的?那什么时候等我们石头当了大老爷,我要去蹭饭!”
  “三叔要来,我定扫榻相迎——”
  徐煜璟坐在马上,拽长了调子,似模似样的说着。
  徐听文一边控制着自己□□的马冷静些,一边看着徐煜璟笑呵呵道:
  “还真是不一样了,还会跟三叔拽文了!”
  等叔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很快就骑着马到了小石村。
  “石头,石头,你看看我这身打扮咋样?你爷奶能认出来吧?”
  “包的!”
  徐煜璟拍了拍胸脯,有他提醒,肯定能认出来,毕竟,虽然三叔黑了、瘦了、也高了,但也不是和以前全无相似之处。
  只是,二人还没有下马,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
  “啊!”
  “是四姐!”
  “冬花!”
  二人直接冲了进去,就看到徐春花和徐夏花正一左一右压着徐冬花,面上垂泪,何兰花则用一条生绢,咬着牙,用瓷片在徐冬花的脚底划了一个口子,借着血的粘稠,这吃力的将徐冬花的脚包裹起来。
  “娘!你干什么?!”
  徐煜璟惊得几乎失声,而何兰花听了徐煜璟的声音,这才抬起头,一双眼睛不知是被汗水蛰功还是哭过,红彤彤的。
  “石头回来了?娘在给你四姐缠足。”
  “为什么要缠?”
  何兰花只笑着擦了擦眼睛:
  “女儿家的事儿,你不要管。”
  “我问,为什么要缠?大姐、二姐、三姐,都没有缠,为什么四姐要缠?”
  春花和夏花站了起来,留下冬花躺在地上,不停的哭:
  “石头!石头救我!我不要缠!疼!好疼啊!呜呜呜,我的脚是不是坏了?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徐煜璟红着眼睛,愤怒的看着何兰花,春花和夏花走过去,掺着何兰花的胳膊:
  “石头,你别怪娘,娘她是为了冬花好。”
  徐煜璟看着两个姐姐隐忍不言,一瘸一拐的模样,这才发现她们都穿着并不合脚的鞋子。
  那鞋子很小,让她们的双足在宽大的长裤下只露出一点点鞋尖,如同一个个精致的摆设。
  何兰花这才抹了把泪:
  “你大姐她们已经大了,来不及了。冬花,冬花骨头还嫩,人家说,最不济也能养成银莲。”
  “银莲?荒谬!娘,不许缠!给四姐解开!”
  徐煜璟说完,就要弯下腰去,可何兰花却突然大声吼着:
  “你解!你解她这么多苦就白吃了!你以为娘的心就是铁打的?冬花最喜欢上树摘果子,下河逮小鱼儿,她天生就是那活泼性子……娘怎么会不知道呢?”
  何兰花喃喃着,声音低了下来,她靠在门上,默默垂泪:
  “可是,不缠她将来怎么许个好人家?你四姐已经十三了,前些日子李员外给他的儿子聘媳妇,他听说了你的事儿,说要给他儿子聘个神童的姐姐。
  可是,冰人来瞧过一趟后,就说你大姐一双大脚,哪里像是做少奶奶的?倒是冬花……”
  徐煜璟听到这里,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可是他又深知自己的怒火不应该对着娘。
  娘,她只是想要让她的孩子都能好。
  徐煜璟深呼吸几下,看向何兰花:
  “娘,我问你,你说,李员外迎儿媳妇,看的是什么?他们家是回云县鼎鼎大名的富户,他们缺媳妇吗?”
  何兰花愣愣的摇了摇头,徐煜璟这才用手指着自己:
  “他们看的是我,因为我得了圣上的圣旨,所以他们才想要与我们家结亲。
  可是,他们在结亲之前,不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样子吗?挑挑拣拣,大姐不行就让四姐缠了足去配他们家的规矩?他们这是在挑媳妇?”
  “不,他们是在打我,打我们徐家的脸!我若不成器,四姐就是世人吹捧的三寸金莲,她嫁进去就能好过?”
  “可是,就算不嫁李员外家,旁的稍好的人家,娶媳妇也是要看缠不缠足的。
  以前是家里穷,没办法,要几个丫头做事儿,这才没有缠,现在家里好容易有了条件,冬花不缠就可惜了。”
  何兰花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石头,娘知道你心疼你四姐,可是女儿家要是嫁出去,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现在对她们狠心些,等以后她们的日子才能过得好一些,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当知道娘的苦心啊!”
  “我不想知道!”
  徐煜璟这话一出,何兰花的脸一下子白了,但随后,徐煜璟弯腰扶起徐冬花,徐冬花疼的脚不能沾地,徐煜璟默念了一声系统,这才用力将徐冬花抱起来,低声道:
  “四姐,你想缠吗?为了一个不知什么嘴脸的婆家,废了自己的身体去讨好她们吗?”
  徐冬花眼里流出泪水,她紧紧抓着徐煜璟的衣襟,眼泪喷涌而出:
  “我不想!我不想!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凭什么为他们受这个疼!”
  “好,那就不缠。”
  徐煜璟抱着徐冬花朝屋里走去,低声道:
  “三叔,去请大夫来,让大夫带最好的药,我不想四姐的脚留疤。”
  徐听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大嫂的脸色,小声应了一声,随后这才转身离开。
  何兰花沉默了一下,也跟了进去,她看到徐煜璟的身子踉跄的一下,本来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徐冬花,可是被徐煜璟避过了。
  徐煜璟将徐冬花放到床上时,已经满头汗水,但他来不及喘息便直接看向何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