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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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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星际联盟每年一次的年度酒会!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洛其亚兹!”正厅里人们停止了舞动与交谈,转头将酒杯举向这位身着白色礼服的小姐,她烫了一头艳丽的红色卷发,拿着话筒笑意盎然,“今年我倒是看见了不少的新面孔呢,不知道是不是想搅和我这场好戏呢?”
台下的人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
有人看出端倪,有人不得结果,很快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瓦斯伊莱先生,那边那位是您的独子吧。”
“嗯,犬子谢科,我让他来见见世面的,毕竟,也不能一直放他在米诺斯过家家不是?”老瓦斯伊莱沉稳的嗓音越飘越远,随着他的目光一起飘到了角落里的谢科身边,谢科靠在墙上滑动着终端,像是察觉到这里的目光,头也不抬的瞟了一眼。
“哦……我还以为是跟着那位年轻的执行官来的,对了,他……叫什么?”
“代号70.”
“我们的人确定好了吗?”
“嗯,不过带有JAN邀请函的人多了一位……长官。”
“谁?”
“暂时还不知道,现在人多眼杂,不止有我们一家盯着那试剂呢。”
“是啊,小心点吧。”
“药剂还在你手上吗?”
“放心,我一直在房间没出去过,出不了错。”
“喂喂,台下的诸位,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好歹我也是联盟对外社交官,还是说,今晚诸位真的有好戏要呈现给我吗?哈哈,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啦!”说完,顶托的灯光照向她的裙摆,她高举着手,打了一个响指。
像是街上从高楼而降的传单,从最高处纷纷扬扬被洒下来,下面的不论权亦或者贵,不论联盟政治或者独立商人,都像极了穷途末路的流浪汉,伸手去接起这些“传单”,而运气不加的,只能佝偻着背去捡起地上的。
70在二楼的栏杆边,身手敏捷的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张,他大致扫了一眼,皱起眉头——这居然是一份晚宴的参会人员名单。
上边清清楚楚的写出了每个人受谁邀请,又是以何种身份进入会场的,安木走向正中的酒台,在桌边拿起一份带回来,谢科说:“我们难办了。”
谢科是以瓦斯伊莱家继承人的身份进入会场的,安木则是更着他一道进来的“友情票”,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在这里闹事,是不会有法律将他们划为执行者而定义他们的一些行为的,例如叫停交易,如果是执行者的话有米诺斯的调令自然可以,但他们现在不是,他们只是商人之子和商人之子的朋友。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这个权力。
70的名字很特殊,他很快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一行,毫无疑问是来自米诺斯总部,而在他的下方,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陈舒堂……”他低声呢喃着,随机目光从纸页间离开,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这个人的身影。
没有,在他的目光所及范围内,陈舒堂不在这里。
但他更不可能在三楼。
“好了好了,女士们先生们,一张纸就值得各位如此,真是让我好生愧疚呢,我知道啦,下次发到各位终端上哦。”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就像是讽刺刚刚低头捡纸的人,人群里有人已经燃起了些许怒火,但这就是这位外交官小姐的脾气。
“老大……我和……”两个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上来,70摆手说:“我知道,没让你们干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
“可我和谢科动不了枪,也不能靠近药剂了啊。”安木压低声音说。
70撇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目光,他干脆换回平常的声音说:“反正大家都看上一件东西了,谁有这份实力,谁才能搅得动这浑水。”
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
“哈哈,早知道米诺斯第一执行官为人爽快,雷厉风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满脸沟壑的老人说。
70比他高出一个头来,言罢干脆请他同坐在交谈桌上说:“不是第一次见了吧?”
老人摇摇头:“就是第一次,孩子,人的第一次很大,也很小,我每次大会都能见到你,这是很大的见到,而现在像这样共享着一张桌子,是很小的见到。”
70冷哼了一声:“川老,您这话就拆我的台子了,我的学员还在这里看着呢。”
川矜又笑:“现在不分川老还是什么老,也不分学员还是什么员,况且我看这两个小朋友也并不是以米诺斯的执行者的身份来参加宴会的,何必不乘着这段美好的,没有学员打扰的时光,和我这个老头子好好喝一杯呢?”
看着他倒出的酒水,70在心中揪了一下——川矜,JAN审讯的一把手,为什么被JAN赶出去了还不清楚,只听文负千提过一嘴说他现在在联盟星上漂泊,不过联盟念在他的功绩上给了他一些权利,再多就不清楚了。
这次宴会也一样,他不以JAN的身份参加,而是的的确确的自由人,或者说,像是联盟的“客卿”。那么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了,和联盟站在一条线上,无非就是对自己下手的,70想。
看着这一杯酒,70怀疑这老头子下了药,因为在他和其他执行官交往的记录来看,他很喜欢在各种酒水里装上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难怪他的异能是“调酒师”了,要说哪天搞出来什么真话药水,审讯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从各种角度来说,70都不想喝,但和这位狗皮膏药老头打交道就是,他要么以各种身份各种理由施压,要么就是来阴的。现在这么多人还看着这儿呢,就算安木和谢科现在的站位很巧妙的保持了一个不会偷听又能为70挡住一部分视线的“恰到好处”,但,70不想和他绕下去,因为,药剂的发布会很快就要开始了,而他还没有找到陈舒堂。
忽然,一只手盖在了川矜推来的酒上,这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又带着温度,在薄薄的冰气上留下一片白晕。陈舒堂温润的嗓音从近处传来:“正巧刚从三楼下来有些口渴了,老先生,这杯酒能让给我喝吗?”
说着,他身体微微偏了一些,70这才注意到,他今天没有穿制服,简单干净的黑色西装把他的体型修饰得刚刚好,倒是显得他更白了。
川矜看见了他胸口的来自米诺斯的徽章,浅浅笑了一下,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70想说些什么,陈舒堂直接喝了下去。
他擦了擦嘴角边的酒,对着70笑了起来。
70莫名有一股火气,火这个老头儿,火文负千那个混蛋什么也不说,火这个人草率做事,可陈舒堂这一笑就像是一杯冰沙,黏黏糊糊的给他降了温。
于是他只好两手摊开说:“恭喜你,你的目的达成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去找JAN的麻烦了?”
川矜心情很好的哼哼了几声,手拨开盯着一楼一举一动的安木,安木吓了一跳,谢科不动神色的往他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川矜摇着头离开了。
安木和谢科只好往70这边看去,只见平日冷静疏离的陈教官有些站不住似的往他们老大那里靠,他们老大则是一边叹气一边扶住了陈教官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