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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113章 抓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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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轻轻摇舞,映出朦朦的雨后灯火,人来迎往时碗盏磕碰,大快朵颐一番,便将残汤剩饭随手抛至船外。
一名轮值的老船员将人拦下:“等等,这是什么?”
他贪恋地闻了又闻,没等回复,直接从中拿出了一瓶酒,随口交代了句“找个角落放好”,就挥手让其通过。
另一名船员调笑式道:“哟,长时间没闻过好东西,狗鼻子居然还灵着呢!”
老船员自顾沉浸在瓶口溢出来的美妙辛辣中,没理他。
厨房送来了好些食材,架子放得满满当当,所以有许多都堆积到了地上,几乎无处下脚。室内潮湿,还有只箱子不堪重负,散了架,玉米咕噜噜滚了一地,想找个稳固又不会被砸到的角落,一时有些犯难。
较年轻的那个船员移开目光,倚在门框上,看着身边的搭档:“还在当值,你少喝点儿,小心等会误事。”
老船员有些不耐烦,昂了下头,强调:“知道!”馋归馋,但他始终没有要取活塞的意思,只是想单纯闻闻味道,解解馋。
送货的最后一人离开,差事也就告一段落了,老船员伸了个懒腰,忽瞥见这个后辈盯着远去的背影望眼欲穿,他嘿嘿一笑:“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去去去。”
对方翻了个白眼,否认:“我只是觉得那么重的一箱酒让个大姑娘搬,傍水镇真是没人了。”
“什么大姑娘小伙子的,哪有那么多讲究?”老船员对瓶深吸一口,感叹道,“在这里,能搬得动还敢上船,那就是这个。”说着竖起了个大拇指。
“说得也是。”
刚抵达码头那会儿,他们可以说是威风无限了,隔了多少年才重见这满天的烟花,当时看得人都想哭,现在一旦“要”点东西,就互相推诿,生怕上了船就回不来了。
正望天伤春悲秋,前方来了一人,隐隐能听到对方向其他人的问话:“……怎么样?”
有人答:“已经送得差不多了。”
听声音是二当家来巡视了。
“遭了!”老船员突然惊呼。
例程巡视而已,有什么可遭的?转头循着老搭档的惊呼望去,室内木板上洇了一层的水,已然是缺口又破了。
“没人通知你们这块地不要放重物吗?”
匪二大踏步走进来,在缺口处猛地蹲下,试图寻找东西补救,然而经过几天的涤荡,这个口子越来越大,连带周围的木板也开始损坏,而原本的堵物早就不知所踪。
“这……”两人跟在身后不知所措,他们二人只是个守门的,哪懂得如何修补,只得尽量找话证明,“我们保证留意了,刚才还好好的……”
周围确实有隔开一圈,何况这缺口其实不止破一次两次了,连最有经验的修船工都说,修船也是个技术活,在没找到合适材料之前需要时时留意、反复修补。
这时,有人匆匆来报:“二当家,二当家——”
“宴席那边有人闹起来了!”
知道问题还是出在船身上,匪二起身吩咐:“你们先去喊人来填上。”然后快步离开了。
宴席上,所有人停下了动作,一致看向晚宴中央的位置。
一男子被绑起了双手,衣衫不整、冷汗涔涔地跪在匪头面前。
池正延护着孩子的头站在边上,怒气冲冲地看向下跪之人。
匪二一看现场,就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场合总少不了他这个打手头子的发挥,向匪头点过头,他就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其发话。
察觉到二当家已经过来,男人后悔万分,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大当家的,我再也不敢了!我一时昏头,是我、是我错了!大当家,饶我这一回吧!饶过我吧大当家……”
池正延黑着脸听那畜生的辩解,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
今天这事要是不能善了,等于砍了匪路的半个后勤部,但即便善了,经过这一遭,也算是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匪头心烦地敲了两下椅子,男人噤住声,面上已是痛哭涕流的样子。
野人领头吃不惯本地的某些吃食,将啃了两口的鸡腿丢在地上,末了还咧嘴一笑,吓得男子一个激灵。
野人可是会吃人的,尤其喜欢将人绑在水里,拖上个几天,改改肉质再入口,那滋味他们尤其喜欢。
身为背弃之人,意识到这点好像已经晚了。
匪头疑惑:“你就那么饥渴,等不到解放号令,趁乱下手自己人,而且还特地挑在了这一天?”
男人想说话,匪二递个眼神过去,当即就有名手下抽了布塞住他的嘴。
“难道你是对面派来的叛徒?”匪头自说自话地问,却没想过要对方的回答,叹了口气,往椅背一靠,直接让匪二处理。
男人快将脑浆摇匀了,愣是没干扰人家一点判断,几人架着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裤子脱了。
池正延捂住孩子眼睛,将他抱在怀中,对面几个手下将人摁住,然后一个手起刀落,只听凄惨的一声“啊”,就有物件掉落在了地上。
原先塞在嘴里的布止不住惨叫,匪二挑起男人的物件,怼进布里,在口中塞得严严实实。
二哥回来时,看见一群人围在主座边上,其中匪二潇洒地挥掉刀上血迹,重新插回刀鞘中,眼瞅着一个男人被拖下去,嘴里还含着血肉模糊的物什,他顿时胃中反酸,忍不住弯腰干呕。
男人被带下去,随便处理了下伤口后,便将他绑在了船尾,匪二事后还亲自去确认了下。
“救……救救我!”男人下半身痛极,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不过血好歹止住了,命暂时能保住。
匪二下蹲,可笑地看着他:“码头水浅,你命好,能活下来。”
男人还是很害怕,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声小如蚊。匪二懒得去听他那些虚假的忏悔,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遮住他头顶的月光,语气讥讽:“要干你就干大事,强迫别人与你苟合,没出息。”
……
【任务进度完成60%】
在众人审判那个男人之前,二哥借口离席,然后依照池正延先前的约定,将二十艘陈年旧船送到了依水镇,有人还附带送了几包种子,包纸略有不同,大约是凑出来的几包。
不等道谢,对方就随着他们回去了。
池婠想,傍水镇内应该是有部分人想要和他们重归于好的,两镇也可以看作是两个党派,内部难免会产生持不同态度的人,只是那个让大家统一起来的契机,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
刚感觉情况可能稍缓一点了,然而,在他们前脚走后不久,后脚又来了一批人,将靠近坟头附近的几户人家抢的抢、打的打,引得劳累一天的镇民再次聚集起来。
“趁夜偷袭,你们真是卑鄙!”
“真当自己是土霸王,欺凌弱小算什么本事!”
手下将喊话的几个镇民抓了起来,匪二踢开抱腿的老人,顺道给挑衅者狠狠一个肘击,成功让人闭了嘴。
“说得好。”匪二并没有因为出言挑衅而愤怒,身后脚步渐聚,他慢慢转过身来,眼睛极亮地闪着,几乎要盖过火光,那是名为狂野与狠厉的兴奋。
这人是真喜欢打架,池婠的危险警报拉响。
匪二双手摊开,似无奈地说:“好久没有动手了,真是令人怀念啊,乡亲们。”近距离观察,这七八个打手说不上十分壮硕,但却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而且非常有秩序,与匆匆聚集起来的普通镇民完全是两种风格。
“大半夜的,你们想干什么?”虽然明显看得出来者不善,但现实中经历,总会避免不了出现这么一句老套的台词。
是质问,也是害怕。
“可惜太没挑战了。”匪二抽出刀,在衣袖上抹了抹,大伙作警戒状,他一笑,将刀收回去,解释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老人被扶起,连带着池婠几个小孩,将老小镇民们掩护在众人身后。
池婠在人群缝隙里向外望,感到对面巡视猎物般的眼神扫过,心里一阵恶寒。
看了一圈,大概能找到两三个想找的人,匪二点点人头,就有手下上前去抓人,他先斩后奏地向众人宣布:“会修船的跟我们走,乖乖配合的,修好之后我们可以考虑放回来。请你们做工,包吃包住,这买卖不错吧?”
他的手下分成两拨人,一拨负责抓,一拨维持秩序,也就是防止人逃跑,但池婠没想到,自己也会早早列入被抓的行列。
除了她,还有童童、依依等人,小伙伴们晚上害怕,所以全都聚集在她家,这回一抓就是一群。
池婠反应过来,他们是想要拿小孩来做威胁,这招卑鄙,但无疑非常好用。惹怒他们没好处,她知道自己敌不过,下意识挣扎几下后,就没再反抗了。
有人拖着手下,大声怒喝:“真当我们依水镇没人了吗?!”
匪二上去就是一脚:“所以我们分头行动了啊。”怕那人反应不过来,他贴心地进行了提醒,指着东南方向,道:“修船要材料,老四现在——应该在你们林区砍树了。”
他咂咂嘴:“不过你们确实没什么人,过了这么多年,真是越活越落魄。”
打手老二以武力为主,身上终年带着刀具,只是此行以抓人为主,所以讲究个快狠准原则,基本赤手空拳揍几下就将人拿下。而修船工老四那边要砍木材,在打架方面不够狠,好在手上有工具,有人闹起来的话只能刀剑无眼了。
被选中的人逃不掉,剩下的人打不过,眼睁睁见他们将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