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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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谢陨放学回家，一头倒在沙发上，管家机器人唤他吃饭，他梦游似的吃完又躺回去。
他望着天花板的吊灯，从黄昏到天黑，炫目的钻石灯光刺得眼睛生疼。
他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
谢陨只将蒋佳的话当耳旁风，却无法克制去想，当时气得忘了席芝禹在身边，哥哥究竟有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内容。
后来他留意观察，见对方似乎一如往常安静吃饭，不像听到的模样。
至于他公然发布的性取向声明，在热搜挂了好几天，因席芝禹从不关心娱乐新闻，下载微博恐怕只为了解科研资讯，谢陨也不认为对方会看得见。
他搂着花生抱枕，修长漂亮的眉毛微拧，认真严肃地想，自己的思路全无毛病。
偏偏这时——
手机弹出提醒，谢陨捞过一看，只见好友申请界面上弹出红点。
【男神你好，我是费初琼，希望能加上你的好友！】
“？”
Aaron的堂妹？
谢陨截图发给费泊桉，对方拍戏剧组出了些问题，正在酒店摆烂，回复速度如同火箭升天。
Aaron：不是我给的，你又不喜欢聊天，加她干嘛？
谢陨顿了顿，他想起Aaron提过回南城住的亲戚家，与袁周律是同一片住宅区。
一切说不定都是那位爆浆流心蓝莓派干的好事。
谢陨思忖片刻，通过好友，屏幕弹出一大段消息，堪比端上一大盘预制菜。
【男神你好，上次生日派对就已经通过派总拿到你的微信啦！不过我一直没好意思直接加，还是席学长的话鼓励的我，说你只是比较忙但私下特别可爱特别好，我才有勇气主动加你！】
“……”
哥、哥说他可爱吗？
谢陨脸色泛上微红，可没来得及高兴，莫名困惑察觉到不对劲，点进朋友圈，瞳孔瞬间一震！
他哥怎么出现在生日派对的合照上？！
更离谱的是，大屏幕上正播着柏林电影节画面，而那天，恰好是他被Aaron发的微博气得宣布性取向的日子！
谢陨下意识攥住手机，力道仿佛要捏碎屏幕，无法接受某种可能性——
席芝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微博上声称自己有喜欢的Omega了！
谢陨不停深呼吸，再稍微一套话，费初琼当即暴露了生日派对的种种，情书乌龙、电影节直播以及席芝禹全程在现场目睹一切。
谢陨：“…………”
同一时间。
正在做大扫除的Peanut听到闷声巨响，火速滑来，只见手机掉落在地，屏幕裂了一角，可怜兮兮。
而谢陨本人瘫坐在沙发上，手肘撑住双眼遮挡光，浑身散发阴沉沉的气息。
Peanut冒出紧张的电子音：“少爷这是怎么啦？！”
谢陨一贯会向它吐槽，这机器人就跟成精了似的，轻而易举翻译成人话。
“原来是少爷的暗恋有可能暴露了！天塌啦！这该怎么办才好呀！”
还能怎么办？
谢陨赶紧让Peanut申请连线，与袁周律家的机器人接通对话后，压着怒火：“我哥打算哪天体检。”
他转学来的这周相对特殊，学生们需要到指定医院体检，为期一周，可灵活安排时间。
该年龄段有部分学生处于二次分化高峰期，日常靠药物抑制信息素变化，集中体检容易在路上发生意外。
不知怎么回事，每年总会有触发游戏代码的经典剧情。
为避免往年时常发生的特殊事件，校方激烈讨论过后，索性修改规定，根据学生自身状况，要求在一周内完成体检上报。
谢陨：“听不到？”
“能啊。”袁周律啧了声，“跟我同一天吧。”
谢陨心知这人背地里搞出不少事，但没心情与他算账，长话短说：“说具体点。”
“怎么了？你想一起去体检？”
“看情况，工作有调整，应该没办法。”
谢陨催促道，“快说。”
那边的袁周律停顿两秒，不知在做什么，支吾道：“周三或者周四吧。”
谢陨：“知道了。”
“那你打算预约哪天啊？”
“周五。”
谢陨深吸一口气：“你一个Alpha，平时注意点，别老跟我哥凑那么近。”
袁周律隔空弹出一个粉色海狸略略略的表情包。
谢陨懒得搭理，转而跟经纪人表姐确认行程，当他解释不想与席芝禹撞上体检日，蒋佳发来一个问号。
陨仔：我哥知道我发的微博了，但他一直装不知道！
花开富桂：啥？
花开富桂：采访一下，你觉得芝禹小朋友猜到你在暗恋他的概率有几分之几？
陨仔：不知道
陨仔：我不想猜，你别说了
花开富桂：行，知道你又想逃避了，不愧是你[大拇指]
陨仔：……
开玩笑，哪怕是顶流预备役，谢陨面对这段暗恋也全无自信。
他不逃避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在体检当日见面，主动告白吗？
谢陨深知逃避可耻但有用，准备错开体检时间，冷静几日，想清楚该如何面对喜欢的哥哥再返校上课。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
上午，阴天。
席芝禹穿着常服，背着双肩包，乘公交抵达市体检二院。
袁周律正在过马路，远远瞧见他，用力挥了挥手：“芝禹！”
席芝禹也注意到了他：“注意看车。”
两人在红绿灯碰面。
袁周律故意问他：“怎么特地改到周五体检啊？”
“嗯？”
席芝禹顿了顿，“陨仔请假两天，约的今天体检，说不定会碰上他。”
袁周律坏笑：“想跟人家见面又不主动发消息说，还玩偶遇这一套，芝麻你最近变得不太对劲哦。”
席芝禹避而不答：“……”
“先进去体检吧。”
因各校体检时间错峰，全市多所医院接收预约排期，他俩完成速度惊人，等待表格打印，偶遇的同龄人不超过十个。
席芝禹身体情况特殊，但基础体检不会查出腺体疾病。
但谢陨不同，竹马是健康的Alpha，蒋佳姐姐的话令他内耗足足两日。
他担心谢陨的健康因自己出现问题，却不主动告知，思来想去，席芝禹想要与他同一天体检，了解真实情况。
两人很快体检结束，回到二楼等候厅，坐着等叫号拿结果。
然而，这期间并未见到谢陨的身影，也不知是否要等到下午才会过来。
正犹豫着是否要发消息询问。
袁周律突然撞他胳膊：“这几天有没有主动问谢陨，他喜欢的那个Omega是谁？”
席芝禹一愣：“没有。”
袁周律：“那你猜到是谁了没有？”
“……”席芝禹摇摇头，“应该也没有。”
袁周律收起吊儿郎当，认真地端详起发小，纳闷道：“芝禹你真的猜不到吗？”
席芝禹欲言又止：“我……”
整个南一中有不少优秀的Omega，与他和谢陨念过同一所幼儿园和小学，因此，哪怕是在认识的人中筛选，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
他曾闪过某个可能性，却又很快否决掉，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天方夜谭。
袁周律沉默，见他如何都不开窍，心想自己就差把窗户纸捅破了，怎么眼前这位学霸发小还是浑然不觉呢？
“哎呀，你为什么就不觉得是……”
偏偏这时候，医务人员的声音穿过叫号器：“请68号体检学生席芝禹到护士站一趟。”
体检过程中，学校提供的信息对不上很常见，因此会被医院方叫去核对也时有发生。
去年，袁周律就因篡改照片被叫过一次，席芝禹倒也不觉得体检会出岔子。
袁周律歪了歪头：“要不要我跟你过去？”
席芝禹站起身，神情丝毫不显意外，淡淡道：“不用，我马上回来。”
“噢。”袁周律眼神眯了眯，“那你去吧。”
五分钟后。
等候区仪器叫到号，袁周律走往窗口，领取盖好体检二院章的表格。
一转身，席芝禹两手空空，朝他走过来，脸上带着恍然，令人觉着他异常安静。
袁周律：“你的还没好吗？”
席芝禹嗓音不稳：“有一台体检舱出了故障，信息不太准，我下午再来一趟。”
袁周律：“好吧。”
“我下午回学校写卷子，就不陪你过来了。”
听到他的话，席芝禹松了口气，道：“嗯，那先去吃饭吧。”
两人抬步往外走，袁周律是个吃货，翻出手机看附近店铺。
而席芝禹将手机收进口袋，屏幕熄灭前，显示着“二院体检分化科预约成功”的提醒短信。
他的脑子里混沌闭塞，却回响着几分钟前，护士亲口对他说的话。
“同学，你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只有二次分化预测结果不太准确——”
“请你下午再来一趟分化科室做详细检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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