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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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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欢将手中那块略显粗糙的砖头嵌入了正在修建的墙体之中,每一块都力求平整对齐,然后直起身来道:“师伯,你醒啦,我这不砌墙呢嘛,上次不小心院门被我打坏了,这不,我特意换了个更大更结实的,想着连墙也得砌得再高一些,才显得气派嘛。”
柳含烟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新安装的院门,只见那扇门板厚实,雕花精细,比起之前那扇已显破败的旧门,确实是焕然一新,多了几分大气。
自上次院门被自己击坏了之后,赵玉欢便跑到村里的老木匠那里,量尺寸、选木材,一番讨价还价后,又定了一扇符合心意的。今早上,大门做好了,人家过来刚给装上。
大门装上了之后,赵玉欢发现它与周围的院墙格格不入,显得尤为突兀。
更令他心生不悦的是,他发现隔壁李老三家最近的墙补得已经比自己家的高了。
村里对风水有说法,谁家的墙砌得高,谁家日子能过得好。
赵玉欢自然不愿自家的墙低人一等,更不愿被邻里看轻,于是,他决定亲自上阵,修补并加高自家的院墙,以实际行动来捍卫这份尊严。
柳含烟见赵玉欢脸上身上都是汗,说话间正有一道汗水从赵玉欢的额间流了下来,他不知不觉间便从怀中掏出方巾,抬手给人擦汗。
那白绢制成的方巾刚接触到赵玉欢的脸颊,他便即刻躲开了,道:“我脸上脏,别弄脏了你的帕子。”
柳含烟的手还停在那里,道:“无妨,别让汗流进眼睛了,难受。”
赵玉欢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笑了笑:“那我自己来吧。”
说完,从柳含烟的手里接过帕子,擦起脸来,边擦边说道:“灶台上的锅里闷着饼子,还热乎着,你饿了就自己去拿着吃。”
柳含烟站着没动,道:“我还不饿,等你一起吧。”
赵玉欢道:“我早上已经吃过了,你先去垫一点儿,等我把墙砌完了,再做点好的。”
赵玉欢说完,见柳含烟还不动,就在这守着他干活儿,又笑着赶他:“师伯,你在这看着我,影响我发挥,墙砌歪了都怪你啊!”
柳含烟道:“我是想,能帮上你点什么。”
赵玉欢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用啦,你这精贵身子,哪干过这活儿,我怕你帮倒忙啦!”
柳含烟抿了抿嘴,没做声,那模样就算是默认了。被鄙视之后,他闷不吭声地回屋去了。
柳含烟走后,赵玉欢加快了进度,不一会儿便把墙头砌好了。然后他细心地将柳含烟那块洁白的手帕洗净,轻轻绞干水分,小心翼翼地晾在通风处,打算私自收着。
干过了这些,赵玉欢又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赵玉欢自从得了那游子玄给他的册子后,懂得多了,自我探索的花样与技巧也多了,排解次数也多了。
他一开始觉着新鲜,夜间还能够靠这个纾解欲望,白日里跟随柳含烟的修炼也能变得更加专心一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最初的新鲜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长的空虚与不满。他觉得自己做起那事来越来越没滋味儿,越来越不满足。
这些日子以来,赵玉欢差不多整日里就面对柳含烟一个人,练功,劳作,从早到晚,一成不变,极少见到其他人。
近几日,每每跟柳含烟靠得近时,他觉得总是血气上涌,想入非非。
修行这种事情总是心无旁骛要更好一些,杂念太多,欲望太盛,肯定是要影响修行的效果的。
赵玉欢这几日每每纾解过后,躺在床上便觉得阵阵空虚。
虽然他此前已经被游子玄开导过,此种行为乃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是修行大业甚为重要,如若因此而耽误了,那毕竟也是不好的,因为这可关乎他的前途和性命。
赵玉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唯独他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波涛,久久不能平静。他为自己的欲望之强烈而感到烦躁不安,这股力量在他体内肆意奔腾,似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不过,这厮即便是觉得烦躁,那也是毫无廉耻之感,理直气壮的。
他想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精力旺盛,无处排解,光靠自给自足也决非是长久之计。
赵玉欢脑筋转了转,又想到上次妓院嫖妓之事。他想,那次未能成事,大抵是因为当时还没发现自己的真正喜好。
现如今,一切已经明朗,既然自己喜好特殊,那不如再去找个男子试一试,也免得整日里对着自己的师伯想入非非。
这一日,赵玉欢再次来到了镇上回春苑,他鬼鬼祟祟地把老鸨叫到一边耳语:“妈妈,你这有男妓嘛?”
赵玉欢问得直白,把老鸨都搞得一愣。
恩客们的房中表现常常成为这楼里姑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的有力量,谁的持久,谁的短促,谁有什么特殊癖好等等。
自从上次赵玉欢走后,那姑娘在众姐妹们和老鸨面前把这位赵公子的“光荣事迹”全说了。众姐妹听后,皆是一阵嬉笑,夹杂着几分同情与戏谑,纷纷感叹如此俊朗年轻的儿郎,竟在那方面是个不行事的,实乃一大憾事。
今日,赵玉欢又来,老鸨多少也能理解一些他的心情。男人嘛,多少都有些不服输的心理,在哪里倒下的,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少年并不是回来找姑娘的,而是直接换了口味,由水路改旱路了。
老鸨心思通透,心中顿时豁然开朗,难怪上次赵公子未能尽兴,原来是个走后门的。
老鸨若有所思地看着赵玉欢道:“赵公子啊,小镇地儿小,找小倌儿这等风流雅事还是要到城里的大馆子去啊。”
赵玉欢皱了皱眉头道:“狎个男妓还要这么麻烦?”
老鸨道:“赵公子品味高雅独特,小馆生意怕是不能满足了。”
赵玉欢挠了挠头,掰手指头算了一下,此处离城里还要百余里路程,路途较远。若是骑他那匹大黑马过去,差不多也得走上一天。得,今天就此作罢吧,先回家跟柳含烟报备一下,明日再说。
赵玉欢回到家后,便跟柳含烟说自己要进城几日。
柳含烟心中疑惑,问道:“你去那城里干什么?”
赵玉欢胡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道:“去游玩,镇上有几个朋友,我们许久未见,一直想找个机会聚聚。这不,他们提议去城里玩几天,说那里有几处新开的景致,颇为有趣。我想着,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也不好推辞,就答应了。”
柳含烟心口一噎,闷闷不乐,据他这几次观察,赵玉欢无论去哪都不愿意带着他了。可是一想到赵玉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因为照顾自己的缘故,颇为辛苦,也疏于自己日常游乐,便又不好说什么了。
柳含烟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闷头应了一声:“哦,那你路上小心。”便不再多问什么自讨不痛快了。
进城不比去镇上,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赵玉欢还真不怎么放心留着柳含烟一个人在家。
其实,柳含烟现在也不是不能照顾自己,只是这些日子一直被赵玉欢伺候着,已然习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赵玉欢怕柳含烟自己在家不爱下厨,饿肚子,临行前晚,他烙了许多饼子,又腌制了一些咸菜,专门用罐子封了起来,约莫够柳含烟七八天的吃食。
临走之前,赵玉欢又特意嘱咐了柳含烟几句,告诉他要注意身体,不要辟谷不吃饭。
柳含烟心里头酸酸的,他其实是很想让赵玉欢带自己去的。可是他还要脸面,人家没有那个心思带他去,他自己是决计不肯要求的。
赵玉欢一大早便出发了,还是骑着大黑马,足足行了一大天,正好赶在天黑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去。
这两年自他爹回来认了他这个亲儿子后,赵玉欢兜里有了钱,偶尔也进城潇洒一番,对城里并不算陌生。
进了城后,赵玉欢首先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干净又舒适的客栈,他把大黑马交给了店里的伙计照顾,然后就自己走进客栈,点了几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来填饱肚子。吃完饭,他躺在客栈的软床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舒适。休息了一会儿后,他觉得精神焕发,于是就向店小二打听起了城里男馆的位置。
江南水乡之地,最不缺的便是风流雅韵,纸醉金迷。
入夜,江边一条条秀丽的画舫灯火通明。门卷珠帘,玉软香温,不知迷醉了多少风流雅士,贵族公子。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
赵玉欢虽不缺钱,但也不是能够整日沉迷于此的人物。
他用手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咬了咬牙。罢了,为了解馋,多花些钱也是值得的,回头老爹回来问起,就说是给柳含烟抓药用了。
上了花船,赵玉欢便被船上旖旎的风光迷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