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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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了。”
许安手抖之间递过来的打火机往下移了几分。
“……什么？”
俞夏和他保持了距离。他好像没有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有问题，就好像他知道会遇见一样。
“你不能来了。”可是许安还是听出来了俞夏有一丝颤抖的声线，“我都快好了，你不能来。”
俞夏无声的又碎碎念着，许安好像感觉到他念的大概是“不能来”之类词。
从刚刚起，见到俞夏时就乱了分寸的男生终于察觉到俞夏的不对劲。
“怎么了？不舒服……？”可是，许安连动也不敢动，他隔着这段距离看着俞夏。
俞夏捏了烟，眼总是低的很下。
“但是你好久没来。”他说话还是有点飘，喝了就之后的俞夏让许安有点摸不透。“之后就别来了吧，我想好了。”
之后，许安就知道俞夏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俞夏在走过去时直至撞在了许安身上，就好像他认为许安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可能以前也是这样，直直的穿过许安。
但偏偏这次，俞夏碰到了人。
他愣的太明显，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俞夏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有什么反应。
他觉得他应该往后跑，一直跑，跑到许安看不到他他能继续睡着。
可是他没有。
俞夏猛的往后推开，看着许安的眼睛，依旧是不相信的的样子。
“我，为什么，可以……”
他失了音，可许安的心却丢失了一块。
“——可以什么？”许安哑着嗓子。
“碰到你。”
没有人声的空气有所凝固，只剩了两人的呼吸。
俞夏很确定，他刚刚碰到的人是有体温的，不是三年前那些影子，只看得到不能碰到。
他头还是比上次更痛了。
许安动作快，在俞夏往下掉的时候扶住了。
……
俞夏想坐起来。
他现在嗓子干的要命，在没一瓶水就要交代在这张床上了。
不对。
俞夏花了五秒钟才确定他眼前这只握着破璃杯的手是许安的。
“……谢谢。”
“嗯。”许安没看他，等俞夏拿过水之后又坐回他刚刚的位置。
俞夏注意到他应该在工作，只是看到自己醒了随便递的水。
这算什么跟什么……
俞夏坐在床上微抿唇，屋里的气氛太奇怪了，实在是不能忽视。
他眼睛瞄了一眼，许安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和俞夏印象中的那个人是一样的，唯独除了许安没了高中时意气风发的感觉，多了一份沉稳的压迫。
许安好像在开会，视频里一直有人。
俞夏很自觉的下床找自己的东西，很快，他就发现许安的这栋房子很眼熟。和五年前那个白桦巷的出租屋的布局没什么差别。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俞夏想绕开许安直接走到门口回去，就听到许安从刚刚他醒开始的第一句话。
“去哪？”
视频里在报告的人以为许安在和他说话，停下来想听清晰一点，然后每一个人就这样听清了俞夏卡住的回话。
“回国。”
“？”许安看着屏幕，示意继续。“你不是在国内吗？”
“我……忘了。”俞夏是真忘了，脑子又没转过来。
许安点头。
俞夏一下不知道他要怎么办。要不要解释清楚？好像许安并不在意了，也许他早就放下这次只是顺手救人，也许他已经结婚生子但要找俞夏复渣他之仇？
许安在键盘上打几个字，关掉了电脑起身站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吧。”俞夏看着他，他拿不准自己要做什么。
“因为你说的？病……好了？”许安在说“病”的时候好像皱了皱。
“嗯，最后一次复查。”
“你……找到药方了啊。”
没有。
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
“嗯。”俞夏点点头。
许安没接话了，俞夏刚想问他能不能走，他就主动拉开门。
“最近怎么样。”
他本来想问，过得好吗。
“挺好的，我……”俞夏下意识想要多说一点，可又中途停止。
许安却没有感觉到什么一样，点头。“我送你吧，你应该不知道路。”
俞夏反常答应了。他鬼使神差地跟着许安，走在他的后面。
许安下楼走到副驾，给俞夏开了车门，俞夏回头看了一眼许安住的这个小区的布局。
这一块应该是靠里面的房子，和俞夏在国外租过的那个小楼不太一样，更明显的高调，俞夏关门的时候想。
许安把手机收起来，俞夏觉得他看上去有点累，眉眼间有一丝不耐烦。
“去哪？”
俞夏好像没听见似的，看着前面发呆。
许安把手伸到他面前，声音放大了点，“你家哪里？”
俞夏回神下意识看他，坏就坏在许安为了把手伸过来脸也凑近了，和俞夏对视上时俩人的脸相隔不到20厘米。
“我操……”俞夏猛的往后推，压低骂了一声。
许安按照俞夏手机上的定位开车，副驾驶上的人昨天醉酒深度睡眠，现在又开始靠着补觉。
许安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下，暖气开的让他脑袋有点晕。
手机的震动让许安得以喘息，他撩开碎发看信息。
周言旭的，看来是终于醒了。
昨天10:10
许安：我看到俞夏了。
昨天10:21
许安：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许安：睡死了？
昨天11:16
许安：他在我这，阿姨有找来问我。
这是昨天周言旭睡死后没回的。
周：我靠你见到谁了？？
周：我瞎了还是你打错字了？
周：完了阿姨昨天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周：许安？没醒吗？？
许安动动手指回了。
刚刚
许安：知道了我在送。
对面周言旭：“啊，行。在送人……”
几秒后：“不对？？？你他妈在送谁？”
周：你和俞夏在一起？？
许安：嗯。
周：他没打死你？？
许安的问号还在输入框里没发出去，廖胜男女士的消息先一步来了。
许安想了想又按一行。
许安：你和阿姨说了？
周：她打了我七个电话！
许安二话不说把聊天界面切出去。
已经转绿灯了，许安放下手机把车开到俞夏定位的小区门口。
他没叫醒俞夏，靠在座椅上发微信。
清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恪尽职守地亮着，在地上拉出他们这辆车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车内有俩个人，有一个耗尽了这几年都少有的紧张。
许安：他在我这里，阿姨。
银杏：好，和他说回消息。
许安：晚一点，他睡了。
银杏：？周言旭那孩子说你把他送回来了。
许安：“……”
猪队友。
许安：对，在车上睡着了。
银杏：嗯。
许安还想发点什么，他刚刚翻出廖胜男女士的微信号时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五年前。
但还好廖胜男女士比他先开口。
银杏：你们和好了？
许安：“……”
算了周言旭其实还挺好的。
许安：没有。
银杏：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银杏：就在国外的事。
许安：没有。
他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他的这五年是空的一样。
银杏：……
银杏：谢谢你啊。
许安：没事。
银杏：你最近过的好吗？
许安：挺好谢谢。
这就像是最简单的问候，许安却觉得比他日常的沟通还累。
银杏：那就好。
许安看着这行字皱眉，手打出的字还没发出又收到一条。
银杏：对不起。
许安抬眼看着俞夏的睡颜，等了好久。
许安：他为什么说见过我？
许安：昨天，他说我又来了。
廖胜男女士那边给了很久的时间才回复。
银杏：他三年前见过很多次你。
什么意思？许安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银杏：五年前你17岁，他看了俩年的你17岁。他病情恶化，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见了，他又开始恢复。
银杏：我走不开，也不清楚。
银杏：他的幻想症好了，然后又开始像之前那样平常的样子。
许安：那这样挺好的。
没有自己的干扰最好了。
银杏：对不起，作为一个不怎么称职的母亲我想他没有恢复。
银杏：我见过他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总觉得他变了。
银杏：话多了，会开玩笑，会偷偷买他平常不吃的零食，会和我说学校有谁谁谁的八卦。
银杏：每次看到现在的小俞，我就觉得我又错了。
许安：没有。
许安：谢谢您。
许安按屏幕的手指泛着不正常的白。
他觉得呼吸太重了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车窗外。夜色早已浓得化不开，路灯将小区围墙边那排沉默的香樟树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光影斜斜地打在车窗上，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旧疤。他匆匆收回目光，把手机扔在了操作台上。
手机嗑在塑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副驾驶的人有了动静，闭了闭眼。
俞夏胡乱摸着安全带的位置，车窗外的世界在他半睁的睡眼里模糊一片。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的影子压过来让他施舍般的睁眼。
俞夏：“……”
许安好像根本不知道有气氛诡异这一说，帮他把安全带送了后在他唇上落了一吻。
“你做什么？”俞夏的话被怼的听不清，只有离他最近的许安知道。
他说：“讨个车费。”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