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初逢 ...
-
一、雪落侯府
大晟朝景佑三年冬，江南沈氏携三车徽墨北上镇北侯府。
檐角铜铃被北风扯出碎玉般的声响，沈书瑶裹紧狐裘随父兄穿过仪门。青石板路覆着薄雪，两侧厢房廊下悬着的八角宫灯在风雪中明明灭灭，灯穗上的银线织着镇北侯府独有的玄甲纹。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半块墨锭 —— 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背面刻着与镇北侯府玄甲纹如出一辙的凤凰图腾。
"昭昭，莫要四处张望。" 兄长沈珩压低声音，玉簪在风雪中折射出冷光，"镇北侯最厌俗人扰他清修。"
沈书瑶敛眸应是，目光却不由自主投向西北角的墨室。传闻镇北侯萧砚之每日卯时入墨室，未时方出，除了贴身侍从，连当朝太子也不得擅入。此刻墨室朱漆大门紧闭，门缝里却透出若有若无的墨香，混着雪粒钻进她的衣领，竟带着三分暖意。
二、误入墨室
午后雪势渐大，沈书瑶以寻梅为由避开兄长，循着墨香拐进西跨院。
墨室门前的铜狮镇纸积着雪，门环却是温热的。她指尖刚触到门环，厚重的檀木门竟自行开启，露出半壁鎏金书架。架上陈列的不是古籍，而是数以百计的墨锭，每锭都刻着不同的年号：永徽三年、显庆元年、龙朔二年...... 沈书瑶倒吸冷气 —— 这些都是失传已久的宫廷贡墨，连皇家宝库也未必凑得齐。
"姑娘可是迷路了？"
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沈书瑶踉跄着撞翻案头的滴水观音。青瓷瓶坠地的瞬间，她看见屏风上映出修长身影，那人指尖正蘸着墨汁在宣纸上游走，墨迹未干便自行晕染出凤尾形状。
三、墨骨惊鸿
绕过屏风的刹那，沈书瑶仿佛跌进一池墨色星河。
萧砚之身着月白纻麻长袍，广袖垂落处绣着暗金云纹，腰间系着的玄甲纹玉带与她袖中的墨锭图腾严丝合缝。他坐在临窗大案前，案上摆着七寸歙砚，墨汁在砚池中泛起金色涟漪。更令她震动的是，他右手食指正抵着宣纸，指腹竟渗出暗红色血珠，与墨汁交融后，在纸上蜿蜒成展翅凤凰。
"你......" 沈书瑶失声，"这是《齐民要术》记载的 ' 血墨 '？"
萧砚之抬眸，凤眸里流转着千年墨色："姑娘认得此物？"
沈书瑶下意识抚上眼尾朱砂痣："家父曾言，血墨需以处子指尖血混着百年松烟墨，再以骨相清奇者的阳气催发。只是......" 她突然噤声，镇北侯被先帝赐名 "砚之"，正是因其骨相生得如墨玉般通透，莫非传言中的 "墨骨" 竟是真的？
四、凤凰现世
萧砚之凝视着她眼尾的朱砂痣，突然起身逼近。沈书瑶退至墙角，闻到他身上混着墨香的龙涎气息。他抬手时，袖中滑落半块墨锭，与她袖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你是谁？" 他的声音比墨汁更冷。
沈书瑶摸出怀中残片，两截断墨相触时，竟发出清越鸣响。墨锭表面浮现出凤凰图腾，与萧砚之腰间玉带的玄甲纹重叠，在雪光中透出金红光芒。
"沈氏嫡女沈书瑶。"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战鼓，"自幼研习制墨，七年前母亲临终前......"
话未说完，萧砚之突然捂住心口。沈书瑶看见他左胸衣襟渗出暗红血迹，正是她袖中墨锭残片的形状。与此同时，案上宣纸的凤凰图腾突然腾空而起，化作金色光蝶绕着两人盘旋。
五、时空涟漪
"快走！" 萧砚之突然将她推出墨室，"带着墨锭去青海湖！"
沈书瑶踉跄着跌进雪堆，回头时墨室已被金光吞噬。她看见萧砚之站在光华中，右手指腹的血珠竟在虚空中绘出时空裂缝，裂缝里隐约可见现代实验室的全息屏幕。
"昭昭！" 兄长的呼喊声由远及近，沈书瑶慌忙藏起墨锭。雪地上，墨室的朱漆大门完好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梦。唯有袖中半块墨锭余热未散，背面的凤凰图腾正与她眼尾朱砂痣共振，发出细微的蜂鸣声。
六、宿命伏笔
当夜，镇北侯府传出消息：萧砚之旧疾复发，暂闭门谢客。
沈书瑶在客房辗转难眠，指尖抚过墨锭残片，突然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铭文："墨骨生香，时空为引。" 她将残片贴近烛火，看见凤凰图腾的眼睛里竟藏着北斗七星的星图，而星图中心，正是青海湖的经纬度。
窗外，雪粒子打在窗棂上，发出摩尔斯电码般的声响。沈书瑶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呢喃："当凤凰啼血，时空将为你显影。" 她攥紧墨锭，决定次日黎明启程 —— 哪怕这意味着违背家族婚约，哪怕前方是未知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