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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共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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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这两天因为这事忙疯了，好不容易将那几大沓资料给整理完毕，人直接虚脱地靠在档案室的椅子上。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后，林川拿着刚整理好的报告往向以安的办公室去了，这家伙已经催他进度好几次了。
这次进向以安的办公室，男人还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见到是他，向以安挑挑眉，“终于整理好了？”
林川将报告放到他面前，用一副为工作殚精竭虑的神情说：“都整理好了，资料简直太多了，不好意思，两天才给你。”
向以安摆摆手，拿起资料细细端详。
林川站着无所事事，看着面前神情专注地盯着报告的男人，打量他今天的穿搭，还是简单的白衬黑西裤。
林川眼睛落在男人松开的白衬衫领口上，再瞄到隐隐透出的胸肌上，喉结不禁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了一下。
奇怪，自己注意这个男人干嘛！
林川猛地一哆嗦，后知后觉自己竟盯着向以安看了这么久，不知道他发现没有。
向以安好像终于注意到了他，稍微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找你。”
林川刚要回应，向以安的手机响了。
“喂……”
林川看到向以安脸色明显地黑了下来，见他挂了电话，试探着问：“怎么了？”
“有omega试图逃走，被当场扣下了。”向以安声音压得极低，隐有薄怒，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管制营的omega试图逃跑，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罪了，论罪起来跟alpha杀人放火没什么区别。
但管制营也不会轻易处决omega，毕竟数量稀少，往往还要物尽其用，发挥余热。
林川跟着行色匆匆的向以安从办公室走到地下区，一路上一言不发。
所谓地下区，顾名思义，是建在管制营下面的一座专门关押犯错的omega的监狱。
向以安林川二人乘坐电梯下落，这是唯一能进出地下区的通道。
下了电梯之后，二人往隧道深处走去，不久看到一扇厚重的钢铁门，向以安扫虹膜通过验证。
这地方林川以前来过，这扇钢铁门后面就是真正的地下区了，想进去必须通过严密的门禁系统，一般要两人同时验证成功，钢铁门才会开启，由于向以安是总负责人，因而有单独通行的特例。
地下区终年不见阳光，与外界隔绝，照明全依靠白炽灯，部分囚室是镁光灯，各牢房朝向走廊的一面是透明强化玻璃，方便监管者随时观察里面omega的状态。
这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除了偶尔传来的痛苦呻吟和惨叫，刺激着来客敏感的神经。
二人很快走到关押逃跑omega的牢房，手下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正等着向以安过来处置。
林川还没进去，就已经透过强化玻璃看到那个omega缩在地上发抖，手脚腕被重重的金属链拴着，嘴里塞着口枷防止咬舌，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向以安和林川进去站定，两个手下立刻把omega拖到他们面前，摁着他跪在地上，掐着下巴迫使他抬头。
omega浑身发着抖，瞳孔中满是恐惧，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外流。
林川瞧着那omega的脸端详，似乎觉得有点熟悉，该不会是归在他手下管制的omega吧。
林川还在盯着人的脸看，向以安有些戏虐和带着问责意味的声音就传来了，“林川，你好好看看，是你手下的omega吗？”
看来还真是他手下的omega。怪不得刚才向以安一定要他跟着来地下区。
林川的主要办公区域是医疗区没错，但依管制营里的管理规定，所有营里的omega最终被分到四位首席管制师手里，又由首席管制师分配到各层级管制员手中。
所以虽然这个omega不是他亲自带的人，也算是他名下的。
出了逃跑这事，直接管理这个omega的管制员会被处罚并开除，其他上级管制员包括首席管制师也全部会被牵连问责。
他手下的人看管不善，松懈让omega逃跑，林川自然难逃其咎。
“对不起，向先生。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彻底整改。”林川眸光暗沉，声音很轻但庄重。
向以安没再理会他，转头看向那被摆弄成卑微又有点诡异的姿势的omega，冷冷地说道：“给你个机会，外面协助你逃跑的alpha是谁，交代了去惩戒所，有隐瞒就送去战区。”
omega嘴里的口枷被取下了，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了满下巴，脸色渐渐苍白得可怕，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嘴里打着颤就是说不出来话。
向以安突然抬手一巴掌把omega扇得摔到一边，又被两个手下强行押着跪起来。
林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惩戒惊了一下。
可怜的omega被打得脸通红，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却不敢抬手去擦。
这一巴掌之后，房间里只剩下omega压抑的抽泣声和向以安慢条斯理整理袖口的窸窣声。
“想清楚了，战区那里的alpha好多年都没见到过omega了，在那里被千人骑万人压的。”
omega抖得更加厉害，一边哭一边求饶，但硬是不肯说出那个alpha是谁。
其实他说不说影响不大，以现在城区的警力和监控网络，不出12小时，那个alpha就会被缉拿归案。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omega最终还是没能抗住一群alpha的压迫和恐吓，林川从他的话中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他和那个alpha是青梅竹马，双方分化成alpha和omega后，互生情愫。
可是14岁一到，omega就要被移交管制营，以alpha的家世和地位，是没有资格分配到omega的，两人约定进了管制营之后，alpha会找机会救他出去。
alpha仗着自己家里有点小钱，威逼利诱了一个新入职不久负责运送果蔬的员工，从而计划好逃跑时间和路线。
这个员工来跟omega接头告知计划，这样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所以omega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omega的身体里早被植入了追踪芯片，刚跑出正常区域，就被赶来的管制员扣下，押到了地下区。
在这个将omega视为战略资源的帝国，协助管制营里的omega逃跑属于严重挑战社会秩序的行为。那个alpha被捉后会直接扭送特制监狱。
就算不被判死刑，也是终身在监狱里度过了。
永远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可怜的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向以安无谓地摆摆手，“押下去，好好招待。”
omega被堵着嘴带走了。
电梯门在身后重重闭合，两人回到了地上，久违的清新空气渗入肺腑，林川神色缓和了不少。
向以安侧眸看向林川，“你好像都没怎么说话啊。”
林川扯了扯领口，故作不耐，“这种小事，不值得废口舌。”
向以安轻笑：“也是，你待了这么多年，这种事肯定见得多了。”他的目光在林川绷紧的颈侧停留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向以安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而后深吸一口，“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想必是这两天整理资料累到了。”
林川往旁挪了一步，试探着问：“你会怎么处理那个omega？”
向以安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烟身，烟灰飘落，随后突然靠近，“我发现你真的挺关心omega的。”
林川应激似的后退一步，立刻调整成那种漫不经心的冷淡态度，“我这是关心国家财产。”
“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一步了。”向以安似笑非笑地转身离去了，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林川望着向以安踏着军靴，走起路来依旧挺拔的背影轮廓，心里没来由冒出一股火，但面上仍维持着冷静。
林川回到办公室，再次从地板下的暗格里拿出抑制剂，开了一支注射到腺体里。
每次他跟alpha聚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三小时，身体就会起反应。之前他能预估到情况的时候，都会事先注射一支。
但今天他原本只是去交报告的，根本没想到要去地下区，还一待就是两小时。
地下区通风条件不好，空间狭窄，周围还站着好几个alpha，两个小时基本就是极限了。
刚才向以安说他气色不好是不假，他在地下区里面真的难受极了，他怀疑再在里面待上半小时，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这一针下去，林川又缓了许久。
看着剩下为数不多的抑制剂，心里总觉得还得再多备些才稳妥，林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按下一个号码。
“喂，老师，再帮我送一批药剂过来。”
这边向以安在办公室里也在跟人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贱兮兮的笑声，“怎么样，当omega管制营的老大爽不爽。”
“不爽，还不如留在军区呢。”
“向以安，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军区一眼望去全都是糙汉子，哪有软绵绵的omega陪伴来得香。”
向以安似乎天生对omega不感冒，之前他是一心扑在军部，现在回来当管制营负责人，也还是在忙工作。
说是总负责人，其实他根本没跟那些omega见过几次面，他对那些omega的兴趣还不如那个首席管制师林川，自己都感觉到奇怪。
直觉告诉他，那个林川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是他没挖掘出来的。渐渐地，他的目光又落到没来得及看完的报告上。
“喂，什么时候给兄弟弄个omega来玩玩。”
“莫昭澜，西部的战火还没结束呢，脑袋里整天就拿来想omega了，小心我向王上参你一本。”
“哎，兄弟，别这么绝情嘛，我……”向以安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耳边的聒噪声终于没有了。
他的思绪重新回到林川交过来的那份报告上，计算起来他已经足足盯着这份报告看了三个小时，非但挑不出来任何毛病，还不禁感叹林川专业能力之强，是可以直接交到政府那边的程度。
但向以安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一时又没有头绪。
算了，先完成任务再说，政府催得实在太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