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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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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起，陆予安怀里抱着小熊站在门边。
江少将电脑包放好，单手解着袖口，另一只顺势接过玩偶。
“拖鞋在左手边第二格。”
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江少谦修长的手指在水流中冲洗着青提。水珠顺着他的腕骨滑落，在料理台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陆予安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将水果仔细摆放在玻璃碗里，每一颗都还挂着晶莹的水滴。
“先吃点水果。”江少谦将碗递给他。
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陆予安坐在沙发上，一颗一颗地吃着青提。甜中带酸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开，他漆黑的眸子盯着书房紧闭的门。
下一秒，他抽出纸巾擦开了手上的水渍，起身朝书房走去。
陆予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比平时要响亮许多，沙发上的小熊玩偶正无声地注视着他。
他没有回头，一手伸向门把，用力却轻柔地开了门，视线直接落到书柜最下层的抽屉上。
书房里弥漫着雪松和书香气息。
陆予安蹲下身，拉开了最下层的抽屉，他动作利落而谨慎，漆黑的双眸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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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睫毛颤动一下，合拢抽屉的瞬间，紧绷的肩膀线条重新柔软下来。
当江少谦换好睡衣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棉质的灰色睡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片为擦干的水痕。他拿着另一套叠得整齐的睡衣走向陆予安：“要不要去洗漱？”
陆予安将刚拿起的青提送到嘴里，站起来闷声应道：“唔。”
……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了下来，陆予安闭上眼，也不知道江少谦查到哪一步了……丰江海运有专业的法务和财务，于他而言就是一块密不透风的铁板。
镜子渐渐被水汽模糊，他伸手擦出一小片清晰，便看见了自己黑沉沉的眼眸。
走出浴室时，客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江少谦靠在主卧门边，暖黄的光线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今晚……”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似有些局促，“要不要一起睡？”
陆予安一愣，随即唇角轻扬，轻声道：“好。”
主卧的床单是深蓝色的，像夜幕降临前的天空。陆予安躺在靠窗的一侧，能闻到枕头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床垫微微下陷，江少谦在他身边躺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冷吗？”江少谦将空调温度调到22℃，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腕。
陆予安摇摇头，却在对方收回手的瞬间下意识追了过去，指尖相触的刹那像是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江少谦转过身，在昏暗中凝视着他的轮廓。
窗外偶尔驶过的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流动的光影，时明时暗地掠过他们的脸庞。
他伸手将陆予安额前乌黑的碎发拨开，温热的呼吸拂过陆予安的鼻尖，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气息。
陆予安双手紧握，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江少谦的唇轻轻覆了上来……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有些晚。
江少谦醒来时，陆予安正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江少谦亲了亲他泛红的耳尖：“再躺会儿，我去做早餐。”
陆予安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才慢吞吞地坐起身。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淡色金线。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片刻后香气四溢。
陆予安洗漱好走到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瘦肉青菜面，还有两杯温热的牛奶。
江少谦正低头挑开面条，让热气散得更快些，见他过来，抬眸一笑：“刚好，趁热吃。”
面条劲道，汤底清淡鲜香，青菜脆嫩，瘦肉片薄而不柴。
陆予安低头吃着，听见江少谦问：“待会儿去超市，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他摇摇头，咽下嘴里的食物：“你定就好。”
江少谦轻笑，伸手蹭掉他嘴角一点汤渍：“那就买点排骨。”
超市里冷气充足，推车滚轮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江少谦走在前面，时不时拿起货架上的商品查看，陆予安则慢半步跟着，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货架，偶尔被江少谦塞一包零食进推车。
走到日用品区时江少谦停下脚步，拿起一瓶防晒霜看了看，又对比了几款，最后选了一款防晒系数高的，转头对陆予安道：“军训的时候记得涂，别晒伤了。”
陆予安接过瓶子，低声道：“……嗯。”
买好菜，两人就去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的货架上摆着各种口味的糖果，江少谦顺手拿了一盒柠檬味的，丢进购物袋：“甜的吃多了腻，这个酸一点，你尝尝。”
江少谦很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中午陆予安做饭时，他系着同款围裙在一旁打下手。
锅里的排骨裹着浓稠的酱汁，香气四溢。江少谦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颗青提递到他嘴边。
陆予安张嘴，唇瓣不经意蹭过他的手指，江少谦眸光微动，又喂过来一颗。
等三菜一汤上桌时，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陆予安近日气色尚可，浅色的唇瓣也变得红润。江少谦给了夹了一块鲈鱼，温声道：“学校的食堂味道好吗？”
陆予安脸颊微微鼓起：“还不错，菜系很多，我们东区一楼食堂是大锅菜，味道挺好，价格实惠；二楼有小碗菜、麻辣烫、砂锅；三楼的话主要是饮品、小吃、干锅、粉条，还有一些独立的小商铺。”
见他如数家珍，江少谦目光柔和：“嗯，别舍不得花钱。你吃的好，我干活才有动力。”
陆予安眉眼弯弯，点了点头，伸手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午后阳光正好，客厅的窗帘半拉着，光线柔和地铺在地板上。
陆予安靠在沙发里，手里捏着那颗柠檬糖，舌尖抵着糖片，酸味丝丝缕缕地漫开，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江少谦坐在他旁边，膝盖上隔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偶尔停下来，转头看他一眼。
见他被酸得皱眉，忍不住笑：“这么酸？”
陆予安抿着唇没说话，江少谦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低笑道：“我尝尝。”
陆予安耳根一热，别开脸，却听见江少谦低声评价：“嗯，是挺酸的。”
两人一直在家待到黄昏时分，江少谦带着他去了附近的公园。
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树影婆娑，偶尔有遛狗的人经过。江少谦牵着陆予安的手，慢悠悠地沿着湖边散步。
湖面泛着细碎的金光，远处有小孩在放风筝，笑声随风飘过来。
陆予安盯着湖面发呆，忽然感觉指尖被轻轻捏了捏，江少谦低声道：“累不累？要不要回去？”
他摇摇头，江少谦却依旧拉着他往回走：“晚上给你做醋溜土豆丝，我新学的。”
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陆予安靠着江少谦的肩膀，昏昏欲睡时，感觉有人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低声道：“睡吧，明天还早。”
窗外，夜色沉沉，星光稀疏。
周末总是过得很快，当晨光再次洒进来时，已经是假日的最后一天了。
陆予安整个人窝在江少谦怀里，江少谦的手臂横过他的腰。
江少谦发现陆予安很没安全感，睡着前很拘谨，睡着后就会往他怀里钻，如果不挨着人，就会蜷缩起来。
他在对方脸上亲了一口：“睡得好吗？”低沉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暗哑。
“几点了？”陆予安第一次睡到这么晚，他看向窗外。
江少谦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瞥了一眼：“快十点了。”他揉了揉陆予安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饿了吧？”
陆予安这才感觉到胃里空落落的，点了点头。
江少谦掀开被子起身，顺手把他也拉了起来：“走，带你去吃艇仔粥。”
洗漱过后，两人换了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出门。九月的阳光已经有所收敛，江少谦自然地牵起陆予安的手，十指相扣。
陆予安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握得更紧。
“躲什么？”江少谦侧头看他，记得之前在外面也牵过啊。
陆予安耳根微热，低声道：“有人看……”
“让他们看。”江少谦满不在乎，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我牵我的人，天经地义。”
附近有一家开了三十年的粥铺。木质招牌被岁月浸得发黑，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门口还排着长队。
江少谦让陆予安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等着，他去排队。
陆予安看着江少谦高大的背影混迹在人群中，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暖意。
十五分钟后，江少谦端着两个青花瓷碗回来，粥面上浮着鲜亮的鱼片、鱿鱼丝和油条碎。
“尝尝，他家招牌。”江少谦把勺子递给他。
粥入口绵滑，海鲜的鲜甜在舌尖化开。陆予安忍不住又舀了一勺，抬头发现江少谦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江少谦没回答，只是伸手擦掉了他嘴角的粥渍。
二十分钟后，两人就去超市买菜了。
超市里人不多，江少谦推着购物车，陆予安跟在他身侧。江少谦挑菜时很认真，修长的手指在蔬菜区翻拣，偶尔回头问他：“这个嫩不嫩？”
“嗯。”江少谦察觉到他在走神，将菜放进购物车，去牵他的手。
到家后，江少谦拎着食材进厨房，陆予安站在身边。
“宝贝儿，帮我系一下围裙。”江少谦将围裙递给他。两人洗好了青菜，处理好了大虾，腌好了肉。
就在陆予安炒菜时，门被人敲响了。两人对视一眼，江少谦道：“我去。”
江少谦走到玄门处拉开门——
门外站着江崇翎。
四目相对，江崇翎一脸慈爱地看着儿子，视线落到他的围裙上，微微一怔。
“爸？”江少谦明显愣住了，“您怎么……”
江崇翎笑道：“难得休息，过来看看你。”
江少谦站到一边，把父亲往家里请：“没有拖鞋了，您直接进来。”
江崇翎往里走，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厨房里香气四溢，他惊讶道：“你自己做饭？”
“嗯。”江少谦将父亲安置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江父在看到沙发上的玩偶熊时还愣了一下。
江少谦倒了杯温水又切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温声道：“爸，您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帮忙。”
“有朋友在？”江崇翎眸光微动，视线飘向厨房。
江少谦点点头。
江崇翎等他走后，环顾四周，发现家里的用品都是成双成对的。
厨房里传来油锅的滋滋声和两人低低的交谈声。江崇翎起身走到厨房区域，看见儿子正给那个清瘦少年擦汗，少年耳尖微红，却没有躲开。
陆予安见火候差不多，转身要拿调料，突然发现站在门口的江崇翎。他瞳孔猛地一缩，上一世他只在新闻上见过江崇翎。但下一秒，他就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叔叔好。”
江少谦这才注意到父亲：“爸，饿了吧？再有十分钟就能开饭。”
江崇翎看着儿子护犊般的姿势，又瞥见陆予安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勉强维持着风度：“你们先忙。”说完转身回了客厅。
厨房里陆予安似是有些生气，他声音压得极低：“你刚怎么不说是你爸爸来了？”
江少谦将他拉进怀里，鼻尖蹭着他的发顶：“别怕，他早晚要知道的。”
陆予安垂眸，他当然不怕，这一切本来就是一场戏。只是没想到江崇翎会提前撞破，只是没想到……
他抬手环抱住江少谦的腰，轻轻应了声：“嗯。”
餐桌上，江崇翎看着儿子不断给少年夹菜，终于放下筷子：“少谦，这位是？”
“陆予安。”江少谦握住身旁人的手，“我男朋友。”
空气瞬间凝固。
陆予安适时露出忐忑的表情，指尖在江少谦掌心轻轻蜷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江少谦心疼不已，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江崇翎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陆予安：“还在上学？”
“京大法医专业。”陆予安声音清润，眼神却不卑不亢。
“家是哪里的？”
“舟山本地的。”他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江崇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个看似温顺的年轻人，一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饭后，江少谦打开储物柜，取出一个帆布包，往里装了几盒陆予安爱吃的巧克力、多维铁，又塞了几包薯片，最后放进去一套新买的睡衣和防晒霜。
“予安。”他敲了敲次卧的门，将包递过去，“学校明天不是要军训吗？我收拾了些东西，你先带回去。”
陆予安抬头，目光在帆布包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平静地接过：“好。”他收拾好书桌上的电脑，往玄关走去。
“打车吧。”江少谦嘱咐，“今天周末，去学校的公交很挤。”
“嗯。”陆予安弯腰换鞋。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让江少谦浑身一颤。他站在原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现在能说了吗？”江崇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和那个男孩，到底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