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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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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康乐前一天把马柏全送到了机场，第二天才自己飞回家。
马柏全从张康乐到家第一天起就每天旁敲侧击问他去没去相亲，对方怎么样。
也不明着问，先问张康乐在干嘛，张康乐说在吃饭，就再说第一次见相亲对象是不是要买花，问张康乐买没买。
张康乐说还没见呢。
第二天又问天气怎么样，出没出门，约会的话可以去游乐园。
张康乐说是相亲，不是约会。
马柏全就又会问，那相亲要去哪里。
张康乐说不知道，还没定。
第三天问张康乐买没买回俱乐部的机票，买的几号，来不来得及相亲。
张康乐简直被气笑了。
-你怎么这么在意我相不相亲啊。
张康乐直接发了条语音。
-啊？没有啊，我..就是关心你。
-关心我干嘛。
-我们是好队友好朋友啊，关心你不是很正常。
呵。张康乐看着好朋友三个字就刺眼，自己真是多余问，马柏全就是根木头。他关掉手机不再回复。
马柏全左等右等没等来回复，先等来了张康乐的朋友圈。
朋友圈配图是精致的家宴冷盘以及酒楼窗外的夜景。
马柏全拼命放大照片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张康乐似乎是提前到的，玻璃反光的包厢里并没有人，只能看出来张康乐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
完了。马柏全想，今天是真的相亲了。
张康乐的心思根本不在晚饭上，发了个仅马柏全可见的朋友圈，他连赞都没点，也不知道看没看见，要是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还不来跟他说话是什么意思。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下，马柏全反而不敢问张康乐相亲相得怎么样了。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于是两人聊天的对话框一直停留在“好朋友”，即便两人都无数次的打开对话框，但是却没一个人先说话。
初七下午，马柏全回到了俱乐部。
他调整了好几天的心态在打开宿舍门的一瞬间崩塌了，看见他跟张康乐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他格外难过。
他的衣柜里塞满张康乐给他买的衣服鞋帽，张康乐的桌子上摆着他送达史迪仔玩偶。他们会一起在桌子前复盘训练讨论战术，也会一起吃外卖看电视剧，但是这些专属的时光未来可能会被另一个人分走。
马柏全把行李丢在一边，换了睡衣就扑到了张康乐床上，闻着张康乐的香味睡着了。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
张康乐有些惊讶，马柏全居然没跟他说一声就已经回来了。
马柏全被灯光惊醒，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看见张康乐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一阵后怕，还好自己在张康乐的床上睡了半小时就醒了，醒来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如果被张康乐看见自己睡在他的床上，那就很难解释了。
-你回来了。
马柏全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
-嗯。张康乐放下钥匙在门口背对着马柏全换鞋。
马柏全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问什么。
张康乐察觉到马柏全异常的沉默，回过头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吗？
-下午，没吃。
-又不好好吃饭。张康乐皱眉。
-不饿。马柏全起身说，过年在家吃多了。
张康乐点点头，也没话说了。房间里尴尬地沉默下来。
节后车队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大家开始忙碌东川比赛的事情，没人注意张康乐和马柏全之间的奇怪氛围，只以为他们是因为比赛紧张。
东川拉力赛赛程七天，前两天是设备入场搭建和车检。赛区平均海拔在2000米以上，人和车都需要提前过来适应。
第三天是勘路，这是正式比赛前最重要的环节，需要领航员与车手一同勘查赛道，详细记录赛道中的每一个坡、每一个坑、每一个弯道信息，根据勘查结果，领航员需要制作详细的路书，路书的准确性和可读性对比赛结果至关重要。
第四天是开幕式加赛车巡游，然后才是为期三天的正式比赛，东川拉力赛赛事总里程约450公里，其中赛段里程约110公里，共设有13个赛段，其中有一个赛段是夜间行驶。
开幕式后各车队抽签决定发车顺序，张康乐和马柏全是第6组。
这是马柏全和张康乐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两个人都紧张而严肃，除了比赛技巧和战术几乎不谈论别的。第一天比赛5个赛程，马柏全完成的中规中矩，在15个车队里排第六名。乔经理亲自来了比赛现场指导工作，对这个结果，他说不上满意，但是也没打算给马柏全张康乐更大的压力，毕竟是第一次正式比赛，除了技巧，抗压能力也很大程度上影响比赛结果。
马柏全却不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跟张康乐一起比赛，他不想表现得太差，即便不是冠军，也至少要拿一个奖杯。白天四五个小时的连续驾驶让人身体和精神都处在疲劳的状态，但是马柏全焦虑得根本睡不着。
张康乐对这个排名也不满意，他希望马柏全能一战成名。
于是第二天出发前，他跟乔经理提议要改变比赛策略，采用更激进的策略。
乔经理不同意，战队策略分析师也不同意，只有马柏全点头，理由只有一句我相信张康乐。
张康乐要求马柏全使用之前训练的新的过弯技巧，即便此前练习的时候马柏全的成功率只有不到40%。第二天的5个赛段大都是弯道，马柏全并没有把握把每个弯道都完美过掉，但是他相信张康乐，张康乐觉得他能做到，他就要尽力去做。
但是，毕竟是不成熟的技巧，即便张康乐会提醒他刹车点可以再晚一点，马柏全却不是每次都能做到，有一次尾翼甚至撞到了弯道处的旗杆。而且高速过弯会伤胎，导致马柏全全速冲线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第二天结束排名直接掉到了第八。
乔经理指着张康乐骂他固执，早跟他说了他的策略不行。
马柏全却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辜负了张康乐的信任。
第三天白天两个赛段，晚上一段夜赛。张康乐要求马柏全继续使用激进策略。这下不止乔经理，整个车队对此都有异议声了，大家来参加比赛都是冲着冠军的，张康乐这样的策略根本行不通。
马柏全看着张康乐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小口喝水，很难想象这个人刚才一脸平静的顶着所有人的异议声要求他使用激进的战术比赛。张康乐的性格其实很淡，很多时候都反应平平，马柏全却能感受到张康乐有一股轴劲儿，会坚持自己认定的事。
但是马柏全却觉得没什么问题，比赛就是要提升自己，一直囿于原有的技术和框架永远都不会进步的，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张康乐。
张康乐不会提无理的要求，更不会害他。
乔经理一劝再劝也没有用，毕竟坐在车里的不是他，最后只能摆烂，随便他俩胡闹，打算订票提前走了，反正也不会有颁奖仪式，更没必要开庆功宴。
排名落后太多，马柏全反倒没有心理压力了，干脆把这次当作是实战练习，把平时训练的时候不成熟的技术都拿出来练手，过弯技巧却越来越完美，成功率也越来越高，刹车点越来越靠近张康乐提醒的时间，这极大的提升了马柏全的自信，白天两个赛段完成排名居然提升到了第五。
乔经理一看结果赶紧把票退了。
晚上，几架高射灯把赛道出发点照得通亮如白昼。
马柏全按照顺位第五个发车。夜间可视范围差，更考验领航员的路书记录情况和赛车手的反应能力。经过昨天的比赛，马柏全已经彻底放开了，有种冲破桎梏的感觉，赛车开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了。山路只有转弯处有反光条，但是在高速行驶的情况下看见反光条再转弯肯定是来不及的，因此全靠张康乐提前报路书提示路况，马柏全基本上是听到指令就下意识操作，最大限度减少操作误差。但是因为两人的激进战术导致轮胎磨损严重，而且夜赛也是全力在跑，车况根本无法坚持完美运行，最终还是没能挺进前三，拿了个第四名。
乔经理又开始看机票，想连夜飞走。
马柏全对排名倒不是很在意，他觉得这次比赛好像打通了他的什么穴脉，之前比赛的时候他总是有种缩手缩脚的感觉，似乎他总是在模仿别人，按照现有的框架在操作，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的，不是他自己的。而这次比赛，他完完全全的放开自己，让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去操作和感受赛车，去熟悉赛道适应赛道，越到后面的赛段他越觉得自己已经跟赛车融为一体，能够感受到赛车的每个零件是如何运作的，每次方向盘的转向和刹车离合的踩踏都能感受到细微的差距，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玄妙。
比赛结束后，他从驾驶位下来用力的抱住了张康乐，两个人头盔都没有摘，撞在一起发出咣当一声的响声。张康乐以为马柏全是没拿到好名次不高兴，于是也力地抱住马柏全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
第二天颁奖礼结束，除了报道本次比赛结果的新闻，另一个话题突然冲上热搜榜#张康乐不会领航就回去开赛车#。
彼时车队在准备返回，根本没人关注新闻。等到他们落地后舆论已经发酵起来，乔经理一落地手机就被打爆了。
新闻内容一看就是内部人士爆出来的，字里行间都在职责张康乐固执己见，倚老卖老，用资质压人，要求马柏全使用不成熟的战术，最终导致输掉比赛。
乔经理雷厉风行的把所有随行队员扣在会议室逐个约谈，很快找出报料人，处罚开除公示一条龙。等马柏全张康乐收拾完东西洗完澡开复盘会的时候，人已经带着东西滚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