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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   金松子在金小钱心口灼灼发亮。

      栗棠静立床前,指尖抚过金小钱梦中仍紧蹙的眉心:“小傻子,快点好起来吧。”

      他割开手腕,鲜血滴入刺球阵时,金松子突然浮空而起,浮现出与当年一样的金光。

      风雪在树洞外咆哮,而床榻被金光笼罩。

      栗棠轻笑:“这次,换我救你。”

      金松子的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树洞映照得如同白昼。

      栗棠的血顺着刺球阵流淌,他眸中暗红色的纹路流转。

      突然,金光一分为二——

      一道没入金小钱眉心,它周身浮现出松针状的灵络。

      另一道如游龙般钻回栗棠心口,他腕间伤口瞬间愈合,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疤。

      树洞外突然传来清冽的铃音。

      风雪骤停,月光如水,整座山林陷入奇异的寂静。

      一道修长身影踏着月光而来,衣袍如雾,乌黑发间缠绕着枯藤。

      他面容与陈默别无二致,却更添神性,望过来时,黑沉沉的眸中似有星河流转。

      “它怎么样了?”陈渊的声音如同深谷中的回响,带着千年古木的沉静与山涧流水的清冽。他垂眸看着金光中蜷缩的身影,声音忽然染上一丝凡尘的温度,像极了陈默,“小东西,你当年给的松子……养出了个好郎君呢。”

      这话让栗棠耳根瞬间烧红,但他没有反驳。

      陈渊指尖轻抬,一缕金光垂落,化作细流缠绕在金小钱周身,与松针状的灵络交织。

      “凡血续命,神血化形。”

      他的声音不再似人类躯体的温和,而是带着天地共鸣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似钟鸣,震得周遭树枝上的积雪簌簌抖落。

      金小钱的身体被金光托起,悬浮于空。

      绒毛褪去,化作少年白皙的肌肤。

      尾巴未消,反而更加蓬松,尾尖泛着赤色光晕。

      发间仍保留着一对毛茸茸的松鼠耳朵,耳尖却多了一抹栗色的纹路。

      栗棠瞳孔骤缩——这是罕见的“双生妖形”,意味着他们的妖核已经共鸣。

      “春晓苦短啊,小栗棠。”

      陈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飘在风雪里,只余树上一枝早开的板栗花,在雪夜中轻轻摇曳。

      金小钱睫毛颤动,缓缓睁眼时,眸中烈焰般的纹路流转。他茫然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栗棠,突然伸手捏住对方的脸。

      “嘿嘿,真的不是梦啊。”嗓音清润带笑。

      栗棠拍开他的爪子,却反手将人拽进怀里,下颌抵着他发顶闷声道:“傻子。”

      屋檐下的冰棱在月光中泛着冷光,屋内,炭火将熄未熄,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陈默将枕边人往怀里带了带,再次闭上了眼睛。

      深夜,村委会里的灯还亮着。

      “这是第一批天麻的预付款。”王厉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声音激动地对王村长说道,“省里特批了扶贫资金。”

      村长欲言又止,进山这条路现在是行不通了,得亏那些领导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真能长出来?”村长还是不放心,他嘟囔着,抬头看了眼远处黑沉沉的大山。

      昏暗中,山的轮廓模糊而安静,和过去几十年见过的冬天没什么两样。

      王厉安抚道:“爸,您放心,县里签了保底收购合同,种出来直接送药材市场。”

      “好啊,那就好。”

      清晨,山村裹在一层薄霜里。天光未亮,几户人家的烟囱已经冒出白烟。

      村口,几个村民围着一辆小货车,车上堆满菌袋,塑料膜下乳白色的菌丝安静地蜷缩着。

      “天麻怕热,冬天种正合适,”技术员小张搓了搓冻红的手,呵出的白气在冷风里散开,“菌种埋下去,盖上稻草保温,开春就能收。”

      “领导,那我们都能种吗?”王二柱小心翼翼地问。

      “能啊,都别着急,还是得先学会怎么种。”几个村民七嘴八舌,技术员小张被围在中间,颇有耐心地一一作答。

      王厉站在小货车旁,手里捏着技术员刚给的种植手册,纸张在冷风里哗啦作响。

      他朗声道:“大家先回去,等章程拟定了,都少不了要忙活的!”

      王厉说话很有分量,不一会儿,那几人就散了。

      雾气还未散尽,两人便来到了种植地。

      “菌包埋深十公分,间隔三十。”小张蹲在小张蹲在田垄边示范,冻红的手指在土里刨出浅坑,“稻草盖两层,保温又透气。”

      王厉跟着蹲下,抓了土搓了搓,眉头微皱:“这土太硬了,得掺点腐叶。”

      “小哥懂行啊!”小张眼睛一亮,“不过咱们有科学配方。”他从包里掏出几袋白色粉末,“这是特制营养剂,比腐叶肥效高。”

      王厉结接过袋子嗅了嗅,突然冷笑:“不就是石灰粉掺化肥?山里腐殖土养出的天麻,药性比这强十倍。”

      小张尴尬地挠头:“可、可这不是封山了嘛……”

      王厉蹲在田埂上,粗糙的手指拨开泥土,把菌包小心地放进去。

      小张蹲到他旁边,手套上还沾着泥:“深度刚好。”

      “厉娃子!”李婶子挎着竹篮过来,“你给看看,我家那块地适不适合种?”

      “李婶,过两天会统一安排的,我和技术员先学学。”

      李婶一听这话,立刻喜气洋洋道:“好好好,那你们先忙。”

      “嗯。”说话间,王厉余光瞥见田埂尽头走来一个高大身影——付臻交完夜班,军大衣上还沾着露水,正慢悠悠地往这边晃。

      “哟,种地呢?”付臻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手插在兜里。

      第一次见时,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太友好。王厉头也不抬:“付队长不去守山,来看我们刨土?”

      “路过。”付臻用靴尖踢了踢地上的菌包,“这玩意儿真能活?”

      小张赶紧走过来:“当然了,我们实验田亩产……”

      “问你了吗?”付臻淡淡扫他一眼,小张立刻缩着脖子后退半步。

      付臻将视线移向王厉,突然蹲下身,扯开菌包闻了闻:“这些确实比不上你在山里挖的东西。”这人之前挖的山参,外面流传说是有奇效。

      王厉瞳孔一缩,这当兵的怎么回事,山都封了还提那些做什么?他没有回应,只慢条斯理地盖土,一不小心铁锹擦过付臻的军靴:“……抱歉。”

      付臻看着沾着泥的靴尖,突然笑了,起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过王厉的手背。

      风卷着碎稻草掠过田垄,远处封山的铁丝网在雾中若隐若现,他踩着田埂往回走。

      傍晚,炊烟从各家屋顶升起。

      王厉蹲在自家灶前添柴,锅里炖着萝卜和腊肉。

      “厉哥!”邻居小孩扒在门框上,“付队长说晚上来查户口!”

      “知道了。”他头也不回,往灶膛里塞了根柴。火苗噼啪响,映得他半边脸发红。

      窗外,暮色里的山影沉沉,没有异动,没有怪声,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响。

      五天后。

      王厉踩着冻硬的土路往田里走,脚下咔嚓咔嚓响,草叶上的霜碎成粉末。

      “李婶,这么早?”

      田垄那头,李婶正弯腰查看天麻菌床,稻草覆盖的土垄整齐排列着。她冲王厉笑道:“是啊,得看看温度。”

      现在村民们都学习了种植技术,各家都领到了菌包。

      她用木棍小心拨开稻草:“昨晚上刮了风,我怕冻着菌丝。”

      王厉蹲下来,伸手探进稻草底下——泥土微温,菌种安安静静地蜷在黑暗里。他道:“没什么问题,您不用担心。”

      太阳慢慢爬上山脊,霜开始化了。

      水滴从屋檐落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山上的树木在晨光中显出清晰的轮廓,松针上的冰凌开始滴水,一切都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山中小院。

      石桌上摆着一碟橘红糕和一壶清茶,热气袅袅。

      “陈默——!老大!”

      少年清朗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院中晒太阳的两人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棕发微卷,发间翘着一对毛茸茸的松鼠耳朵。他琥珀色眸子清亮,身形修长,腰间松垮系着赭色腰带,尾椎处垂着条蓬松尾巴。

      栗棠冷着脸,伸手按住少年乱晃的尾巴:“别张扬。”

      陈默黑沉沉的眸子似是早就看透一切,风簧却“唰”地起身:“金小钱?!”

      “嘿嘿,老大,是我呀!”金小钱小跑过去,拿起一块橘红糕塞进嘴里,被酸得直皱眉。

      栗棠站在他身侧,神色依旧冷峻,微微颔首:“叨扰。”然后视线在风簧发顶的嫩芽上停驻一瞬,又立刻移开视线。

      风簧眨了眨眼,道:“你就是栗棠?”他的视线在对方发间的板栗刺饰上停顿两秒,心想,确实有个性。

      “坐。”陈默抬手倒了两杯茶。

      风簧碧绿的瞳孔微缩,这才看到金小钱耳尖若隐若现的栗色纹路:“双生妖形?”突然又察觉什么似的,目光在栗棠和金小钱二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们……双修了?”

      “咳——”金小钱一口茶呛在喉间,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擦拭衣襟:“我、我们只是……”

      陈默适时握住风簧手腕,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他们十年前就认识了。”

      风簧挑眉看向金小钱的尾巴:“那你也太弱了。”

      金小钱张了张嘴,大尾巴耷拉下去,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默笑了笑,起身道:“我再去拿些糕点。”

      栗棠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陈渊这样也挺好的。

      掀开蒸笼盖时,一团白雾扑了上来,带着芋艿和桂花蜜的甜香。

      陈默拿粗布垫着青瓷碗边沿,碗底与石桌相触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芋艿棕红的表皮已裂开细纹,桂花糖像琥珀浆汁般缓缓流向碗底。

      风簧鼻尖微动,眼珠盯着芋艿表面糖汁,喉结轻响上下滚动。

      “烫——”陈默刚出声,两只手已经抓了上去。

      风簧立刻缩回手,睫毛忽闪忽闪的。

      金小钱把泛红的指腹含进嘴里吮。

      陈默掰开芋艿一人递去半边,无奈道:“吃吧。”

      两只手迅速接过。

      风簧先是用舌尖小心点了点,突然整口咬下。芋泥裹着桂花蜜涌出来,他发顶的嫩芽欢快地晃了晃。

      金小钱毛茸茸的尾巴因为兴奋炸成了蓬松的扫帚状,耳尖动了动。他鼓起腮帮子对着芋艿呼呼吹气,啊呜一口咬下去,门牙卡在糯软的芋肉里,恨不得整张脸都埋进糖芋艿中,再抬头时,鼻尖还粘着桂花蜜。

      栗棠眯眼盯着那点蜜渍,沉声道:“过来。”

      金小钱不明所以,傻乎乎地弯腰凑了过去:“怎么了?”

      栗棠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固定,右手从袖中抽出一方栗色帕子替他擦了擦。

      “疼!你、你这人太粗暴了!”金小钱瞪大眼睛,想要挣脱。

      “闭嘴。”栗棠冷着脸,手下力道却放轻三分。

      帕子掠过鼻梁时,金小钱突然打了个喷嚏,桂花蜜粘在了睫毛上……

      三秒寂静后——

      栗棠突然凑近,舔掉了那滴蜜。

      “!!!”金小钱从耳朵红到尾巴尖。

      栗棠面不改色。

      风簧看着两人的互动眨了眨眼,又去看陈默。

      陈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挡住了风簧再次看向那两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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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新人写文,笔力不足,感谢支持!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