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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十五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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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对于女人来说好像是个门槛，一旦这一天到来，周围的人都会大惊失色。这道槛意味着，你到了结婚的deadline，到了必须功成名就的deadline。
张爱玲确实说过成名要趁早，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能壮志有成，没人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的话，那么成就也变得无意义，都一样就意味着归零。
对白迦南来说，她对年龄的感觉更多的来源于身体。比如更容易疲惫，生理期也不稳定，偶尔熬个大夜还会腰酸背痛面色萎黄。但至于说结婚和事业，她倒不觉得年龄能怎么样。如果结婚只是为了搭伙过日子，那还不如一个人来的轻松自在。
再说了，她其实有些偏向不婚主义，或者说是丁克，但因为能接受丁克的人太少，索性她就成了不婚主义了。生孩子这事，她在网上看了太多真相，虽然隔着屏幕也无法确定真伪，但就凭她生理期的痛有时都让她备受折磨，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她更不要指望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不够爱，比如和前任杜潜。她在读研期间认识杜潜，他小她两岁，在北理读本科。他追的她，源于一场讲座，他上台发言，她坐在台下，她全程听得认真，可是北理的学生哪有不认真的，只是他的眼中就只看见了她。
白迦南后来才知道他的家境如此优渥，父亲是某五百强董事长，母亲是话剧圈知名演员，再往上爷爷奶奶都是国家干部，外婆是国内知名的国画大师。和他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她固然知道在这读书的学生大多背景都雄厚，唯独她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凭借着一腔孤勇考上了。她不知道杜潜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优秀？学校里比她优秀的大有人在，因为她好看？好看就更算不上了，她就是个普通长相，甚至因为女生男相她小的时候被嘲笑了很多年。她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对自己太过了解，她早已不是那个会欺骗自己的女孩，自信与事实并不冲突。她无需与他人比较，但若是按照社会的评选标准，她大概率是要垫底的。
但命运就是如此，杜潜就是喜欢她，而且坚持不懈。他用想考本校的研究生作为借口加上了她的微信，白迦南当然觉得疑惑，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试试保研，可是他却一口认定自己没机会。说是这个期末的成绩他不一定理想。他借此每天找她聊天，偶尔还约她出来吃饭，人很温柔甚至有些过于亲昵。白迦南不是察觉不到，只是她对杜潜并不排斥，其实也是小小的虚荣心作祟，她来学校没多久，对北京虽然不陌生但终归还是异乡人，和杜潜交好对她来说是“合群”的象征。久而久之，二人在周围人眼里都被默认是一对了，只是因为白迦南不明了的态度，杜潜迟迟没有表白。
杜潜各方面的条件优越，但却没有谈过一段恋爱，唯一一段刚要萌芽的恋爱是在高中时期，隔壁班的班花和他表白，虽然他觉得对方不错可还是觉得临近高三学业更重要，于是就把萌芽掐断。上了大学，追他的人也很多，可是他这人性格也是倔强，不喜欢追自己的，只喜欢自己喜欢的。遇到白迦南算是给他的爱情大门一把钥匙，他锲而不舍，终于在冬夜的晚上，他约她到明德楼前花园里表了白。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一件高领的羊绒毛衣衬得他清瘦。白迦南则穿着一件厚厚的鹅黄色的羽绒服，她特别怕冷，即便穿了这么多还是觉得手脚冰凉。当杜潜拉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觉得他为什么穿这么少手还这么暖和。或许是因为暧昧期满又或许是寒冬里这一双温暖的手让她昏了头脑，二人正式恋爱了。按照校园恋爱最常规的流程，上自习、出去约会、逛操场。她写论文，他看408。她不懂数学，他数学满绩。她疏离淡漠，他温柔细腻。两个似乎完全不同的人最终谈上了恋爱，一切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杜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从不生气，但偶尔会因为她实习要应酬吃醋。他做事情井井有条，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可以做成并且做好的，这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心有时会让白迦南有些羡慕。她知道原生家庭影响人却不会决定人，可是她身上很多的性格问题却很难改变，比如容易打退堂鼓，做事情有些三分钟热度，有时还会带着情绪生气，然后习惯性地用冷处理解决一切她想逃避的问题。
但杜潜统统包容，他像一片远离海啸风暴的大海，澄澈容纳百川，而她则是一条并不稀奇的鱼，他承受她的翻涌与愤怒，抚平她的焦虑与温吞。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他问出了那个她以为自己绝不会问的庸俗的问题：“杜潜。你喜欢我吗？”
嗯？他疑惑地低头看她，手指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她初进校园时还是三七分的短发，现在头发都及肩了。从一个带着英气的女孩变得像一个柔情的女人。
“喜欢呀。”他笑着说道，手指轻轻地揉着她的耳垂。
“那你喜欢我什么？唉，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庸俗所以才会问这个问题。”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手指在她柔软的耳垂揉捻着，亲昵而温柔。
“不庸俗，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只是喜欢你的什么，这真的很难回答，大概是一种感觉，或许是那次在礼堂发言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的眼神，或许是你明明很忙却还是回答我故意为之的问题，又或许是我们拥有不一样的背景，所以我被你吸引。”杜潜倒是真诚，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不知道为何，明明看了很多网上说的破窗效应，女孩千万别把自己的过往告诉男朋友，可是她却对杜潜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了解她的所有就像他也从不隐瞒她什么。
所以他是同情她还是喜欢她？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知道很多东西是不需要答案的，即便说了也未必明了，何况就算知道答案又怎样呢？
她的曾经就是那样的，普通、破碎、挣扎。
她改变不了过去，也无法预知未来，可是当下他就在身边，这就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