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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失控的边界:他藏不住的强制欲 ...


  •   许清安最终还是上了车。

      不是因为傅时夜的威胁,而是暴雨砸在伞面上的声响太密,像无数根针在刺他的耳膜。傅时夜的掌心烫得惊人,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松,直到将他塞进副驾驶座,才绕回驾驶位。关车门时,许清安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撞出的钝响——比雨声更吵。

      “安全带。”傅时夜递来一条干净毛巾,语气恢复了些平日的温和,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凌厉的人只是幻觉。许清安没接,自己从后座扯了张纸巾擦脸上的雨水,指尖触到锁骨处的项链时,突然想起昨天取修复件时,店员说“那位先生已经替您结过账了”。

      当时他以为是误会,现在才懂,傅时夜的眼线早就织到了他生活的每一处褶皱里。

      车开得很稳,雨刮器有节奏地扫着玻璃。许清安望着窗外模糊的街景,忽然听见傅时夜开口:“下周画展的邀请函,我让助理送你画室了。”他猛地转头,看见对方目视前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知道你在准备参展作品,特意留了前排的位置。”

      许清安的呼吸顿了顿。他筹备画展的事只跟策展人提过,连画室的朋友都知之甚少。“傅总费心了。”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不过我可能没时间去。”

      “没时间?”傅时夜侧过头,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清安,你最近的行程我看过,那天下午没有安排。”他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况且,我已经跟策展人打过招呼,你的《孤舟》会放在主展区。”

      《孤舟》是许清安最私密的一幅画。画布上是茫茫雾色里漂泊的小船,没有帆,没有桨,只有无尽的灰蓝——那是他三年前抑郁症最严重时的作品,从来没对外展示过。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你怎么会……”

      “去画室看了一眼。”傅时夜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去邻家串了个门,“画得很好,该让更多人看见。”他伸手,指腹擦过许清安被雨水打湿的鬓角,动作亲昵得让许清安浑身发僵,“别拒绝我,嗯?”

      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哄劝,却像藤蔓缠上了脖颈,让他透不过气。

      车在公寓楼下停稳时,雨小了些。许清安几乎是逃着推开车门,却被傅时夜叫住。对方从后座拿出一个纸筒,递到他面前:“给你的。”展开一看,竟是他找了半年的绝版画册,封皮上还有作者的亲笔签名。

      “你怎么……”

      “你书架第三层有空位,尺寸刚好能放下这本。”傅时夜的目光扫过他微张的嘴唇,笑意加深,“别总把喜欢的东西藏着。”他顿了顿,突然倾身靠近,车门没关,潮湿的晚风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涌进来,“清安,我们会越来越熟的。”

      这句话像一块冰,顺着许清安的脊椎滑下去。他没接画册,转身跑进楼道,直到听见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他刚才跑上楼时的背影,背景里停着傅时夜的车。

      信息内容很简单:“画册放你门口了,记得拿。”

      那一晚,许清安没睡。他把所有画具塞进箱子,又翻出手机订了去邻市的车票。他想逃,可指尖划过屏幕时,突然想起傅时夜说“我们会越来越熟的”——那语气不是预言,是宣告。

      第二天清晨,他拖着行李箱打开门,看见傅时夜坐在楼道的长椅上,指尖夹着支烟,脚下堆着三个烟头。看见他,对方掐灭烟站起身,目光落在他的行李箱上,没惊讶,也没质问,只是说:“我做了早餐,一起吃?”

      许清安的喉咙发紧,拽着箱子想绕开,却被他拦住。傅时夜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清安,你要去哪?”

      “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傅时夜笑了笑,伸手按住他的行李箱拉杆,指腹的温度透过塑料传过来,烫得人发麻,“你的画展下周开始,你的颜料还在画室,你的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清安苍白的脸,“你的家在这里。”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许清安的声音在发抖。

      “可我不希望你走。”傅时夜的语气忽然软下来,带着点近乎偏执的认真,“留下来,清安。我会让你过得很舒服,比你自己安排的舒服。”他抬手,想碰许清安的脸,被躲开了,于是转而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固执,“别走,嗯?”

      阳光从楼道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可那双眼睛里的占有欲,却比昨夜的暴雨更让人窒息。许清安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突然明白,傅时夜要的从不是“熟络”,而是将他困在自己画好的圈里,连呼吸都要踩着他划定的轨迹。

      他的反抗,在对方眼里,或许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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