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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失而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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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广播里响起了一则简短的失物招领通知:“有同学在体育馆拾到一枚特殊徽章,请失主于午休时间至广播室门口认领。”
吴屿听到后,立刻忍着肋间的隐痛赶了过去。午休时的广播室门口空荡荡荡,只有一个身影,正拿着记录本似乎在核对什么——是那个总是跟在顾衍身边的学生会干事,周洲。
“同学,”吴屿上前,带着期待问道,“请问刚才是广播说这里有徽章招领吗?”
周洲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习惯与人直视。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嗯。跟我来吧,是这个吗?”
“是是是。”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顾不上那么多。立刻把徽章揣进了兜里。
“对了,是谁捡到的?我想谢谢他。”
周洲沉默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记录本边缘,仿佛在下某种决心。他避开吴屿的目光,低声说:“那位同学…他不愿意留名字。只是托我把这个转交给失主。”
他说着,从记录本夹页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纸条,递给吴屿。
吴屿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陌生的、看起来像是新注册的社交软件账号ID,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不必谢,物归原主】。
“这是……?”吴屿看向周洲。
周洲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含混不清:“可能是…捡到东西的那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吧。他说如果你坚持要谢,可以通过这个找他。”
吴屿看着纸条,又看看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局促内向的干事,虽然觉得这方式有点奇怪,但丢失的珍爱之物失而复得的喜悦盖过了一切。
他真诚地对周洲道:“太谢谢你了同学!也麻烦你替我转达一下,谢谢那位匿名的同学!”
“嗯…好。”周洲含糊地应了一声,迅速低下头继续假装整理记录本,却走神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吴屿拿着纸条离开了,心里充满了对那位“匿名好人”的感激,并决定晚点就去加那个账号。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周洲才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复杂,追随着那个方向,手心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汗。
话剧社的排练厅里,空气仿佛都带着沈清殊式的冷冽和专注。新招募的社员们屏息凝神,听着这位传奇社长言简意赅、精准到位的指令,不敢有丝毫懈怠。
沈清殊站在舞台前方,灯光勾勒出他清瘦却挺拔的轮廓。他正指着舞台调度图,冷静地分析着一处走位的逻辑,声音平稳无波,却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这时,排练厅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几个脑袋探了进来,是慕名而来想观摩,甚至碰运气看能否加入的低年级学生。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台上正在指导的沈清殊,眼中闪过崇拜,又怯怯地不敢打扰。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小声问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新社员:“同学,请问……吴屿学长今天不在吗?”
那新社员是个性格直率的男生,闻言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忿:“吴屿学长?他请假了。”
“啊?为什么呀?”
“还能为什么!”那新社员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怒火压不住,“上次篮球赛被阴了,肋骨受伤不轻!结果呢?犯规的屁事没有,学长自己得分还被吹掉,最后差点被砸的顾大会长倒把账全算学长头上了!妈的,仗着是学生会会长就……”
他越说越气,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最后那句带着脏话的抱怨,在安静的排练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那新社员猛地住口,脸色唰地白了。尴尬,只有尴尬,祸从口出,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舞台上,沈清殊的目光缓缓抬起,冷地扫了过来。那眼神没有任何怒意,却像冰水一样浇熄了所有的嘈杂。大家都知道“沈清殊”和“顾衍”这两个名字就不可能同时存在,当然,排除各大排名里的第一和第二位置,所以几个新生都提心吊胆,怕触到了大忌。
他并没有看向那几个吓呆的新生,而是直接落在那个口无遮拦的新社员身上。
“排练期间,保持安静。”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无关人员,请离开。”
那几个探头的新生吓得立刻缩回头,跑走了。
然后,他才看向那个脸色发白的新社员。
“抱怨和愤怒,如果有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失败者。”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把情绪带到舞台上,是最业余的行为。”
“吴屿的部分,暂时由B角顶替。你的任务,”沈清殊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是立刻调整状态,进入你的角色。三分钟后,从第三幕重来。”
他没有评价事件本身,没有指责顾衍,甚至没有一句安慰。他眼里只有重点——排练。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抱怨,虽然他也看不上顾衍。
所有社员,包括那个被训斥的新人,都奇异地平静下来。社长这种近乎冷酷的冷静,反而成了一种强大的稳定剂。他不需要和他们一起骂抱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抗不公的姿态——用绝对的专业和成果。
新社员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是,社长!”
排练厅很快再次只剩下沈清殊清晰的指令声和演员们专注的走位声。
但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种同仇敌忾的凝聚力,在沉默中悄然滋生。他们不仅仅是在排一场戏,更像是在沈清殊的带领下,准备打一场硬仗。
而沈清殊,在喊出“开始”的间隙,无人察觉地蹙了一下眉。吴屿的伤……比他预想的要麻烦。顾衍。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划过,没有激起波澜,只留下一笔更深的烂账。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只要碰上你,就像五行相克一样,有时候躲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