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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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声闻的好友申请发过来的时候，梁洵正在洗澡。
他听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以为是工作上的消息，光速冲干净头上的洗发香波，拿起一边的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特别是手上的水，梁洵最讨厌用湿手碰电子产品。
他解锁屏幕，打开软件的时候，收到的却不是明盛任何一位同事或上司来的消息，而是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
梁洵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林声闻的账号。
林声闻的头像是一只简笔画的小鹿，曾经他央求裴宁把林声闻的好友推给他，他就可以在不添加林声闻的好友的前提下偷看他的朋友圈，那时候就见过这只小鹿无数次了。
只可惜林声闻的朋友圈不常更新，就算有更新，也只是转发过论文刊发之后他们单位公众号写的介绍文。
他尝试看过林声闻的论文，也尝试看过公众号的文章。但他既看不懂专业英语，又看不懂学术内容。后来还是悻悻作罢。
梁洵用左手扯着毛巾，擦拭两把他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左手还是放了下来，他用脑袋顶着毛巾，握着手机，手指轻轻颤抖着，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兴奋。
他点下了“添加好友”的图标，很快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就转为两人的聊天窗口。
梁洵双手打字，一句话打了删，删了打。
以至于那头的林声闻的聊天界面上，他将对方的备注修改为“梁洵”之后，半天都没见到梁洵两个字，而一直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声闻给自己倒了杯杭白菊，一小杯茶都快见底，梁洵的一句话才终于发了过来。
梁洵：“林先生您好，裴宁向我介绍过您，您是要购房自住是吗？”
林声闻打字很快，用电脑键盘的时候更快，手机屏幕小，倒是限制了他的打字速度。
林声闻：“对，麻烦梁先生您。”
“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好久，聊天界面才终于顶上来一句新消息。
梁洵：“叫我梁洵就好。”
林声闻没有顺应着他的话，也让梁洵叫自己的名字。
他本来就不是外向善于交友的人，他人对他的评价恰恰相反。他偶尔也会反思自己，认为自己待人接物的方式确实称得上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多年下来的习惯很难改变。
——至少在还没有见到梁洵本人之前，林声闻是不会让梁洵直呼自己大名的。
梁洵的备注又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但很快，梁洵的回复就来了。
林声闻一看便笑了。梁洵也是挺极端，等待的时间和发来的文字长短完全不成正比，前面等那么久换来短短的一句话，这次时间这么短，梁洵却一口气发来这么一长串的询问。
梁洵：“我能了解一下林先生对购入房屋的需求吗？精装修的新楼盘？还是有居住过的翻新房也可以接受？面积和户型有要求吗？通勤方面的话，您更倾向于直线距离近的还是地铁沿线呢？预算在什么范围呢？”
林声闻又喝了一口茶，一条一条回复。
他深知自己马上就得搬家，虽说买房得精挑细选不假，但他要是还吹毛求疵，搞不好要露宿街头——虽然也有回父母家这一个选择，但与其选这个，他还不如睡医院里。
林声闻：“只要是没有居住过的就可以，无所谓二手与否，但精装修能拎包入住的最好。两室一厅以上。通勤时间在20分钟以内。比较急，希望能在两周内定下来。”
购房在两周内定下来——林声闻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他没有框定预算。
这毕竟不是他已经看好了房，找售楼部的人马上签约。而是需要对方从零开始按照他的需求开始找房。
再者，考虑到林声闻的工作强度，要想挪出多余的时间跑东跑西看房，也不现实。
这就意味着压力完全转嫁到了梁洵身上，得在如此极限的时间里，替林声闻寻找、筛出一军的备选房屋，再让林声闻过目，领林声闻去实地看房。
不出所料，梁洵的聊天窗口半天没有反应。
正当林声闻猜测梁洵多半要以房源信息都在公司电脑上要第二天才能给他整理一些合适的房源的时候，窗口里突然“叮叮叮叮”地弹出来一批房源详细的图片。
房源信息的图排版类似，大概是用的统一的模版，但上面的户型图和地址都大不相同。
可林声闻的视线，却突然被图片角落“明盛地产”的Logo所吸引。
林声闻当然不知道，在裴宁慢悠悠睡醒到下午才给梁洵打电话通知他，把林声闻这个客户介绍给梁洵后，本来可以下班的梁洵立即从大江月华出来，转头骑着自行车去了公司。
梁洵在路上给以前销售部门的同事打了通电话，解释了原委之后，梁洵又添了一句：“业绩算在你头上，对接我来。”
这话一出，同事自然是乐于助他了。
梁洵检索房源的权限还在，他在办公室的工位坐下，开电脑，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列出一些合适的房源信息——这会儿他还不知道林声闻的需求，于是只好按照他自己的猜想，来确定林声闻或许需要什么样的房子。
怪也怪裴宁没有向他透露更多信息，梁洵绞尽脑汁搜索，又做了一个表格把消息和图片都整理好。
做完这些，梁洵把手边竖满了烟屁股的烟灰缸在垃圾桶前倒置，又抖了抖，把烟灰缸清理干净，又把文件夹备份给他自己的手机，这才离开办公室回家。
梁洵在回家路上打包了一份炒粉，到家囫囵两口吃完，便冲去洗澡。
他原本想着，自己整理好这些房源，是以备不时之需。
可梁洵没想到林声闻的好友申请来得这么快。
梁洵一共发了八套房源信息给林声闻。林声闻一一过目，又粗筛了三套出来，但其实这三套他也不算是最满意的。
林声闻把这三套先回复给了梁洵。
梁洵便又问林声闻，什么时候方便。
梁洵：“我可以先带林先生去看一下这三套房，这段时间里如果有新的房源出来，我也第一时间发给您。”
林声闻打开自己的日程表，挪了半天，空出的却大都是晚上的时间，加上一个周四的中午。
他于是把这几个时间段发给梁洵，
梁洵显然是有些犹豫了。
——大部分新房在还没有签完合同之前，或许已经通水，但不一定已经通电。如果晚上去看房，黑灯瞎火的，能看得了什么。而这周四……梁洵反复翻看自己周四中午的予定——大江月华验收完毕正式进入交房程序的庆功会，就定在周四中午。
梁洵思索再三，还是反手给上司发了一条消息请假。
这才回复林声闻：“周四中午，林先生您看怎么样？”
林声闻的回复很快：“好。”
梁洵给这三套房排了个看房的顺序，主要是按照离地铁站的远近来排的。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周四天气晴朗，艳阳高照，近段时间都还有些泛凉意，这天倒是意外地热。
梁洵不会开车，也买不起车，上班下班习惯骑自行车出行。
但如果是带客户看房，骑自行车又不方便又显得失礼。所以梁洵多半改为地铁加步行。
可林声闻和他之前的那些客户不一样。
梁洵他提前了十分钟，抵达林声闻要看的第一套公寓楼的底下。这才后知后觉才开始犯愁——第一套房都还没进室内呢，他已经开始犯愁要怎么带林声闻去看剩下那两套房了。
他在公寓楼的底下踱步了半晌，手机嗡嗡嗡地响起来。
梁洵的手机就捏在手里，他拿起来一看，林声闻竟然给他打了通电话。
他接起电话，电话里好听的男声说道：“梁先生，我马上就到公寓楼，你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停车吗？”
“这栋公寓楼地下就有停车场，进来花坛的地方往右转进地库，地下二层有外来车位，可以停那里。”梁洵说道。
梁洵顶着过分灿烂的日光，用没有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指甲，扣了一下食指的指腹，超过十秒，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袭来。
梁洵警告自己，要冷静下来，必须表现地像个普通接待客户的房产中介。
林声闻没有见过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竟然偷偷摸摸暗恋他这么多年。
他也不可能让林声闻知道这件事。
梁洵站在公寓楼门口，很快就见林声闻驾车驶向他，但车头往右一转，很快又进了地下车库。他又等了一会儿，林声闻从车库入口走了上来。
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向林声闻伸出手来：“林先生您好，我是梁洵。”
林声闻握了握他的手，又松开，“你好，梁洵。”
“叫我林声闻就好。”
梁洵感觉到有一滴汗，从他的脸侧流淌下来，默不作声地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进了衣领里面去。
他假装没听懂这句话，眯起眼睛，也对林声闻笑笑：“我们进去看一下1208这套房吧，林先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