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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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噼啪炸着火星，把林筃的侧脸照得明明灭灭。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苗窜起来的瞬间，晏维看见他耳后有颗小小的痣，藏在碎发里，像颗没发光的星星。
“沈亦他们呢？”林筃忽然问，眼睛盯着跳动的火焰，像是在数火苗的数量。
晏维往帐篷那边瞥了眼：“沈亦说去捡些干柴，张驰跟着去了，估计得等会儿。”他顿了顿，从背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先垫垫？”
林筃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身边的小石子：“等他们回来一起吃烤肉吧，我带了腌好的五花肉。”
晏维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锡纸包着的东西：“巧了，我带了鸡翅，你上次说喜欢吃蜂蜜味的。”
林筃抬眼看他，火光在他眼里晃出细碎的亮：“你还记得。”
“嗯。”晏维应了声，低头拆锡纸，指尖不小心被边缘划了道细口，他没在意，直到血珠渗出来，才被林筃拽住手腕。
“别动。”林筃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动作有些生涩地往他伤口上贴，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顿了顿，“怎么这么不小心。”
晏维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忽然说：“上次露营，你也是这样，帮张驰贴创可贴时手忙脚乱的。”
林筃手一顿，抬眸瞪他：“那能一样吗？他是摔了个大跟头，血流不止。”
“哦？”晏维挑眉，“那我这个小伤口，就不配让林大医生动手了？”
“贫嘴。”林筃松开他的手，往火堆里又添了根柴，“对了，你带的帐篷够大吗？我那顶好像有点漏风。”
晏维眸色动了动：“够，我带的双人帐，实在不行……挤挤？”
林筃脸颊微热，没接话，转身去翻自己的背包：“我带了烤酱，等会儿刷在鸡翅上肯定好吃。”
沈亦和张驰抱着干柴回来时，就看见林筃正低头给晏维递烤串，两人离得极近，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帐篷上，像黏在一起的剪影。
“哟，我们回来得不是时候啊？”沈亦故意拖长声音，把干柴往地上一放，“林筃，你可不能偏心，我的五花肉呢？”
林筃手忙脚乱地翻烤架：“在这儿呢！马上就好！”
晏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沈亦腾位置，视线却始终跟着林筃转——看他笨手笨脚地用夹子翻肉串，看他被烟呛得皱眉，看他偷偷往自己盘子里多放了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
张驰啃着鸡翅含糊道：“维哥，你跟林筃怎么回事啊？刚才离那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
“闭嘴。”晏维淡淡打断，却在林筃看过来时，悄悄把自己盘子里的鸡翅拨了个到他面前，“这个烤得刚好，你尝尝。”
林筃愣了愣，接过来咬了口，蜂蜜的甜混着炭火的香在舌尖散开，他抬眸看晏维，对方正低头烤着肉，耳尖却悄悄红了。
深夜的风有点凉，沈亦和张驰早已钻进帐篷打起了呼噜。林筃裹着毯子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忽然肩上一沉，是晏维把自己的外套披了过来。
“别着凉。”晏维在他身边坐下，递过来一瓶热牛奶，“刚温的。”
林筃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晏维的声音很轻，混着风声，像羽毛落在心尖上，“你不是说帐篷漏风吗？去我那儿睡吧，双人帐够宽。”
林筃握着牛奶瓶的手指紧了紧，低头看着瓶身上的水珠：“会不会太挤了？”
“不会。”晏维转头看他，火光在他眼里明明灭灭，“我不动，保证不吵你。”
帐篷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筃背对着晏维，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体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过了好一会儿，晏维忽然开口，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林筃，上次你说喜欢看日出，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去山顶看日出吧？”
林筃心跳漏了一拍，他转过身，借着帐篷外透进来的微光，看见晏维眼里的认真。他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好。”
晏维笑了，黑暗里，他的轮廓柔和了许多：“那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林筃“嗯”了一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能闻到晏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能感觉到对方刻意放缓的呼吸，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感觉身后的人轻轻往他这边靠了靠，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他的腰上，像怕惊扰了他似的。
林筃的心跳瞬间又快了起来，他没动，只是悄悄往晏维那边挪了挪，把后背贴得更近了些。
帐篷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帐篷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轻轻翻书。月光从帐篷的缝隙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的碎屑。
林筃背对着晏维，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体温，他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呼吸都放轻了。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里，他忽然听见晏维的心跳，隔着薄薄的帐篷布，一下一下，敲得比自己的还急。
过了好一会儿，晏维忽然开口，声音在黑暗里带着点发颤的沙哑：“林筃，我……”他顿了顿，像是攒了很大的勇气，“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看你做题会走神，看你烤串会笑，看你笨手笨脚贴创可贴也觉得可爱的那种喜欢。”
林筃的心跳瞬间炸成了烟花，血液“嗡”地冲上头顶，他猛地转过身，正好撞进晏维带着慌乱和期待的眼睛里。月光落在晏维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筃下意识凑近的动作堵了回去。
那是个毫无技巧的吻，像两只笨拙的幼鸟，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彼此的喙。林筃的嘴唇有点凉，带着牛奶的甜香，晏维的则带着炭火的温度，轻轻一碰就像触电般缩了缩，却又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呼吸交缠间，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烟火气，还有点说不清的、让人发烫的味道。
帐篷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树叶哗哗响，像是在为这笨拙的心意鼓掌。远处不知哪里传来几声虫鸣，断断续续的，倒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住了，连叫声都变得迟疑。
林筃先红着脸退开，鼻尖几乎要碰到晏维的鼻尖，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我也是。”
晏维愣了愣，随即眼里炸开亮闪闪的光，比帐篷外的月光还亮。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林筃的脸颊，又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收了回去，重复道：“你也是？”
林筃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偷偷往上扬。
晏维慢慢抬手，环住他的背，力道轻得像抱着易碎的珍宝。帐篷外的风渐渐小了，树叶又开始沙沙地唱，月光透过缝隙，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盖了层温柔的银霜。
晏维的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他看着林筃埋在自己胸口的发顶，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后背，忽然低头，小心翼翼地在他发旋上印下一个吻。很轻，像羽毛落在湖面，漾开一圈圈细微波纹。
林筃猛地抬头，眼里还蒙着层水汽，撞进晏维带着点无措的目光里。两人鼻尖相抵，呼吸搅在一起，带着点慌乱的热意。晏维喉结滚动了下，手微微用力，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这次的吻落在额头上，比刚才更实在些，带着点笨拙的认真。
“我……”晏维刚想说点什么，帐篷外忽然传来张驰的大嗓门：“你们俩在里面干嘛呢？烤串都快焦了！”
林筃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躲了躲，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晏维也有些手忙脚乱，扶着他的肩才稳住身形，对着外面喊：“来了！”转身时，指尖不小心蹭过林筃发烫的耳垂，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缩。
走出帐篷时，月光正好从云缝里漏下来，把林筃红透的耳朵照得发亮。晏维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那个不算吻的吻，好像比烤串的烟火气还让人记挂。
张驰举着两串焦黑的烤串凑过来：“你俩脸怎么这么红？帐篷里闷着了？”
林筃没敢看他，抓过一串没焦的烤翅就往嘴里塞，含糊道：“嗯，有点闷。”
晏维在他身后站定，看着他被辣得眯起眼的样子，悄悄把自己那串微辣的换了过去。风里飘着烤串的焦香，混着月光的清辉，倒比刚才在帐篷里更让人心里发暖。
帐篷外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寂静的夜晚，唱一首温柔的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