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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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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郑队长，吃夜宵。”冯建拍拍郑东城的肩膀，拿出刚叫的外卖，啤酒配炸鸡。松了一口气的行动组，此刻都围过来，循着香味过来觅食。
“还好今天有惊无险，唐禹成功接近华梓青，也算迈进了一大步。”冯建举起啤酒说道：“今晚大家辛苦了，干杯。”
“干杯~~”虽然大家对唐禹和华梓青之间的纠葛感到惊讶，但毕竟是唐霖的亲弟弟，谁也不敢议论什么。
郑东城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没有说话，拿起啤酒仰头喝了一整罐。
“郑队长，怎么，心情不好？”冯建走过来笑着问他，“案件进展顺利，没什么好担心的。”
郑东城望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啤酒罐扔进垃圾桶，起身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冯队，我先回去休息，时间到了过来换班。”
“好。”冯建挑了挑眉。
入秋的夜晚泛着阵阵凉意，郑东城拢了拢外套，拿出香烟，靠在小区楼下的桂花树旁吞云吐雾。他其实很少抽烟，但今晚的画面，着实让他思绪万千、五味杂陈。他拿出手机，编了一条信息：“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随即又马上删掉。
他担心自己这样随意的举动会让唐禹陷入麻烦，突然想到华梓青跟他的关系，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想到心烦意乱，干脆随手一招，跳上出租车，打算回家蒙头大睡。
家里的大门虚掩着，郑东城心念一动，快步推门进去，正好看到唐禹推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
“你干什么？”
“我想把东西搬到澜天的宿舍去。”
“我以为你是来付我房租的。”
唐禹看着脸色阴郁的郑东城，嘴角泛起一抹浅笑：“郑大队长，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怎么，你不打算续租了吗？”
“有人上赶着给我送钱送房，我盛情难却。”
“唐禹！”郑东城大跨步向前有些粗鲁地掰起唐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他的舌头粗暴地在他口腔里游走，攻城略池，不带一丝情感，只是征服。反复地、不肯停歇。好一会儿，郑东城才微微喘气地放开唐禹，看着他异常安静的脸，轻声说道：“你别想骗我，你和华梓青之间的事，我要一字不漏地知道。”
唐禹推开郑东城，熟练地从他上衣口袋抽出一根香烟放进自己嘴里。
深吸一口，慢慢吐出烟圈，那尘封往事随着缭绕的烟雾铺陈开来。
“我妈是唐启林的第二任老婆，他在认识我妈的时候，有一个结发妻子，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两人感情很好。唐启林那时因为表现出色，刚从乡镇的警局调到市里。他们也有了第一个孩子，就是我大哥唐霖，家庭生活很幸福。唐启林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对待工作认真，也很努力。但不久他就发现，市局里的警察大多都有些家庭背景，能力没他强的一个个上去了，但他却始终原地踏步，小警员一个，他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我妈妈。”
唐禹走到窗前，看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我妈妈那时刚大学毕业，个性单纯。有天他来警局找外公的路上遇见几个小流氓，对她动手动脚。唐启林正好路过帮他打发了那几个人，还帮她指路。我妈妈从小因为外公对警察这个职业就有特殊情感，再加上唐启林长得人模人样的，当下就很有好感。”
“你外公？”
“嗯，我外公那时是市局的局长，因为外婆身体不好，所以只有我妈一个女儿，十分宠溺，安排我妈在局里做文职工作。警局里的单身男青年知道我妈妈的身份，再加上她从小学跳舞气质出众，很多人追求。可我妈妈偏偏对唐启林情有独钟，对他嘘寒问暖。唐启林意识到这是他事业上升的一个契机，所以并没有拒绝。渐渐地警局就有留言传播开来，我外公找唐启林谈话，暗示他自己做出选择。不久，唐启林就离婚了。之后，和我妈妈结婚，有能力有人脉后，事业上就像开了挂，一路往上走。”
唐禹嘴角漾开一抹苦涩的笑容：“可他根本不爱我妈，结婚后除了生下我和唐欣，几乎很少在家。后来我妈妈渐渐发现，他和前妻一直都有来往，从未真正离开过他们，只是把他们偷偷保护起来。他的爱，还是在那个家里。无论我妈怎么努力，只不过是虚假的表象。如果不是碍于外公这层关系，恐怕连最基本的虚与委蛇都懒得给。在我印象里，只有冷冷清清的家和妈妈隐忍委屈的眼泪，所以我从小就讨厌唐启林，也不愿开口叫他。”
郑东城是普通人家长大的孩子，小康水平，父慈子孝，不愁吃穿，家庭和睦。家对于他，是避风的港湾。可唐禹是从小带着对父亲敌意长大的孩子，他的个性更像母亲，期待着爱却从未真正得到。
“唐启林渴望快速得到更多权力，好完全摆脱外公的桎梏。可偏偏当他到副局之后就再难往上走了，尽管有家里的支持，但他毕竟年轻又缺少功绩，好几年的时间里，都只能原地踏步。直到遇到‘蓝冰’案件。”
这是个警察系统几乎人尽皆知的案件，每年的新警员培训都被当做案例反复讲解。唐启林只身一人作为卧底潜入贩毒社团内部两年，多次向警方提供重要线索，最后一举捣破犯罪社团，缴获“蓝冰”数额巨大。本市的毒品走私和贩卖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大幅度减少，一度低迷。唐启林也因此走出市局，到达了警察系统最核心的顶尖位置。
“唐启林当年作为卧底潜伏在社团内部时，先是跟着当时社团的二把手，取得他的信任，借此机会接近当时的社团老大华邢，本来就能力出众，又在一次危险中替他挡枪，此后就彻底取得了他们信任，不仅和他们的家人交好，连华邢的儿子也认他做了干爹。唐启林就有这本事，博取他人感情达到自己目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的血到底是不是冷的？”
郑东城用力按了按唐禹的肩膀，用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唐禹，他是警察。立场坚定才是好事。”
越靠近唐禹，郑东城才发现，唐禹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但实则却极重感情，认定了，便不轻易放弃。
“那华梓青呢，你们怎么认识的？”
“唐启林用了两年时间取得华邢信任，终于有机会跟着他们去了制毒仓库，将他们一网打尽，缴获□□。华邢在被围补的过程中将儿子托付给当时的二把手白熠，白熠带着自己的女儿白曼菲和华梓青仓皇出逃，谁知，当时十岁的华梓青聪明伶俐，已经猜到发生什么，自己跑回来想找父母，中途被汽车撞倒。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爸......我是说唐启林，把他带回了家？”
“本来唐启林只是想暂时让他在家里住一阵，处理完案件办好手续就把他送到福利院。是我，强要将他留下来。”唐禹不自觉地从盒子里再拿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气，心底的那点压抑和秘密，随着烟圈一起缓缓吐出。
“我那时候太寂寞了，虽然家里有唐昕，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从小学习舞蹈、美术，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妈妈又整日郁郁寡欢很少说话，华梓青的到来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手足般的快乐。他比我大三岁，我们就天天一起玩。当唐启林想把他送走时，我怎么也不肯。”
“所以，他就顺利留下来了？”
“我记得当时妈妈说，启林，你整日不在家，小禹如今七岁，可你和他说的话，加起来拢共不过那么几句。难得看他开心，你把梓青留下吧，我会照顾。这么多年，我也没请求你什么，怕你为难。这次，就当为了我，留下吧。唐启林沉默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想，他对我妈，始终是感到亏欠的。”
“从此，华梓青就和我一起上学，一起长大。他的记忆在那次车祸后便丢失了，所以，他也真拿我当亲弟弟一样宠着。一直到我十七岁的时候，华梓青考了大学。大学里开始有很多女生喜欢他，我才意识到我对他的占有欲根本不正常。可是，他和我不一样，他是喜欢女孩的。所以我......”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唐禹苦笑着，把食指和中指夹烟的右手放到额头轻轻按压，看着郑东城缓缓问道：“你想知道？”
“一个字儿也不许漏。”
“我对他下了药，然后，强上了他。”
“你说什么？”郑东城有点惊讶，“你真他妈混蛋。”
“我当时只是怕他离开我，被女孩抢走，心里着急，脑子一热就做了。”
“那他还不恨死你。”
“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理我，无论我怎么道歉也无济于事。只能跟着他，缠着他。”
“那他怎么原谅你的？”
“之后，社团的人发现他还活着。当时的白熠已经做了社团老大，便找人想将他带回来。可是我一直跟着他，护着他，白熠居然没有得手。有一次在打斗中，社团的那些小子拿刀差点砍到华梓青，我帮他挡了。他要带我去医院，我说不，除非他原谅我，否则我宁愿把血流干。”
“无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