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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末世世界·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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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扔出的那袋高级晶核在简陋的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折射出混乱而诱人的光泽。房间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陆沉粗重的呼吸和砍刀出鞘半寸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
“顾首领，这是什么意思？”陆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肌肉贲张，死死挡在苏砚辞与顾衍之间，那双墨黑的眼眸里翻涌着嗜血的凶光。顾衍的亲卫也瞬间绷紧身体，手按上了腰间的枪套，气氛剑拔弩张。
顾衍却仿佛对陆沉的敌意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定在苏砚辞身上，带着评估、欣赏，以及一种近乎掠夺性的强势。“字面意思，陆沉。”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先生的能力，对‘晨曦’至关重要。安全区需要稳定的粮食来源，需要净化技术。而我，能提供比他，”他瞥了陆沉一眼，意有所指，“或者说，比温景然那个书呆子，更全面、更强大的庇护和资源。”
他向前迈了一步，无视陆沉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气，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砚辞：“温景然能给你的，是实验室和有限的晶核。我能给你的，是整个安全区的资源倾斜，是无人敢动你的绝对权威。跟着我，你的‘桃源’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长，拯救更多的人。”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冠冕堂皇的诱惑。
苏砚辞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眼眸，那双疏淡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清冷得像浸了寒潭的水，没有丝毫被那袋晶核或是顾衍的许诺所打动。他绕过如同护崽凶兽般的陆沉，站到了与顾衍正面相对的位置，距离不远不近，却自带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场。
“顾首领的好意，我心领了。”苏砚辞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我与温博士的合作刚刚开始，暂时没有更换合作伙伴的打算。”
顾衍浓眉微挑，似乎有些意外苏砚辞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他身居高位已久，习惯了发号施令和旁人的顺从，苏砚辞的冷静和拒绝，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兴趣。“哦？即使我能提供双倍，甚至三倍的晶核？即使我能让你免受像‘血狼帮’那种渣滓的骚扰？”他刻意提到了之前的危机，试图施加压力。
陆沉闻言，眼神更冷，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泛白。
“威胁对我无用。”苏砚辞淡淡道，他甚至没有去看那袋晶核，“合作的基础是互利，而非依附。我与温博士的合作模式，我很满意。至于安全，”他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扫过紧绷的陆沉，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我有自己的判断和依靠。”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陆沉心中漾开一圈剧烈的涟漪。他那满腔的暴戾和敌意，竟奇异地被这句话抚平了些许，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混合着更加汹涌的保护欲席卷全身。他依旧死死盯着顾衍，但紧绷的背脊微微放松了些许，仿佛苏砚辞的话语给了他无穷的底气。
顾衍眯起了眼睛，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拥有稀有异能的、需要被纳入羽翼保护的漂亮花瓶，现在看来，他低估了对方的心智和韧性。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悦，但也更加确定了要将此人牢牢握在手中的决心。
“很好。”顾衍忽然笑了，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带着上位者的矜持与势在必得，“有个性。我尊重你的选择……暂时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砚辞一眼，又扫过如同守护骑士般的陆沉，“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安全区很大，也很复杂，温景然……护不住你。”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带着亲卫离开，那袋价值不菲的高级晶核，就那样随意地留在了桌上，仿佛只是丢弃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房门关上，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两人。
陆沉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收刀入鞘，大步走到桌边，抓起那袋晶核就想扔出去。
“留下。”苏砚辞阻止了他。
陆沉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他。
“他既然给了，何必拒绝。”苏砚辞走到桌边，拿起一枚鸽卵大小、蕴含着澎湃能量的深红色晶核，感受着其中混乱却强大的力量，“这些东西，对‘桃源’确实有用。”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顾衍的示好和威胁，都只是为他提供养料的插曲。
陆沉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的紧张和愤怒有些可笑。这个少年，似乎永远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有足够的实力和心性去获取。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不仅仅是能力，更是内心。
“顾衍不会善罢甘休。”陆沉沉声道，将晶核袋子放在苏砚辞手边，“他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知道。”苏砚辞将晶核收起，意识沉入桃源空间，直接将这袋高级晶核兑换成海量的能量单位。看着瞬间充盈起来的能量条和又可以再次扩展的空间，他满意地暗自点头。有了这些，他的计划可以更快推进。
“我们需要尽快站稳脚跟。”苏砚辞看向陆沉，“光靠温景然的实验室不够。我需要一块地，一块相对独立、可以由我们完全掌控的土地，用来真正展开‘桃源’的种植。”
陆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安全区东边有一片废弃的植物园，原本是温景然规划的实验田，但因为净化成本太高一直闲置，而且位置相对偏僻，靠近围墙，容易防守也容易……被忽略。”他眼中闪过精光，“我去找温景然谈，把那块地要过来。”
就在两人商议之际，苏砚辞加入技术部并展现强大净化能力的消息，如同病毒般在安全区各个角落疯狂传播。
贫民聚集的帐篷区，人们围在微弱篝火旁，脸上交织着希望与怀疑。
“听说了吗？技术部来了个神仙似的人物，手一摸，污染的土就能种东西了！”
“真的假的？不会是上头骗我们安心的吧？”
“千真万确！我二舅家的儿子的朋友的相好就在技术部打杂，亲眼所见！那光芒，跟圣光似的！”
“要是真能种出粮食……娃儿就不用天天饿得哭了……”
“希望是真的……菩萨保佑……”
佣兵们常去的简陋酒馆，消息灵通的佣兵们也在热议。
“陆沉那小子走大运了！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宝贝？”
“啧，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能力还这么逆天……以后安全区怕是要变天了。”
“顾首领和温博士都抢着要人，这下有热闹看了。”
“血狼帮那帮杂碎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当初要是没招惹……”
“嘿嘿，以后接任务得掂量掂量了，说不定哪天就求到人家头上。”
而在一处阴暗的、散发着血腥和恶臭的地下掩体内，血狼帮的残部正聚集在一起，气氛压抑。
“老大，查清楚了！就是陆沉和那个小子！害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兄弟！”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咬牙切齿道。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身材干瘦，眼神阴鸷如毒蛇，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能净化土地？能种粮食？真是……太好了。这样的宝贝，怎么能落在顾衍或者温景然手里？”
“老大的意思是？”
“盯着他们，找机会……把人给我‘请’回来！”阴鸷男人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疯狂，“有了他，我们还用窝在这鬼地方？整个末世都得求着我们！”
安全区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苏砚辞这块突然投入的巨石，已经激起了层层涟漪，而这涟漪，正在不断扩大，终将演变成席卷一切的浪潮。
苏砚辞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并无惧色。在绝对的价值和逐渐恢复的力量面前，阴谋与觊觎，不过是磨刀石罢了。
他看向窗外，安全区边缘那隐约的轮廓，那里将是他的新起点。而在他的感知中，桃源空间内，新播下的种子正在能量的滋养下，悄然破土，舒展出一片充满希望的嫩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