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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餐车碾过碎石和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驶入了阿明所指的那条后街。这里的破坏程度似乎更严重一些,建筑垮塌得七七八八,扭曲的钢筋从水泥断口龇出来,像巨兽死去的肋骨。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尘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霉菌和金属混合的沉闷气味。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末世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温度也开始明显下降。

      “就在……就在前面那个红色铁门后面……”阿明扒在驾驶座和后厢之间的窗口,小声指点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小院子……下去就是仓库……我们以前……以前跟爸爸来拿过东西……”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小雅在后厢角落里蜷缩着,已经抱着膝盖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轻轻摇晃。

      林烨顺着阿明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临街的、带着个小院子的矮层建筑,院墙塌了大半,一扇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歪斜地半开着,上面挂着的锁链早已被蛮力扯断。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有半人高。透过铁门的缝隙,能看到一个向下的、黑洞洞的楼梯入口,像一张等待着吞噬什么的嘴。

      一股寒意顺着林烨的脊梁骨爬上来。那洞里吹出的风,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潮湿的怪味。

      【警告:检测到前方区域有异常能量波动及生命反应。风险等级:中。建议宿主谨慎行事。】系统光屏弹出提示,雷达界面上,代表那个地下室的位置,一片模糊的、不断闪烁的红点几乎重叠在一起。

      “怪声音……就是从下面传来的……”阿明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恐惧,“有时候像好多人在哭……有时候又像……像什么东西在磨牙……”

      林烨踩下刹车,餐车在距离红色铁门十几米外停住。这里相对隐蔽,被几辆报废汽车和一堆建筑垃圾半挡着。

      不能贸然进去。天快黑了,带着两个孩子,车里能源和防护力场都不是满状态,冒险进入一个未知的、明显有危险的封闭空间简直是找死。

      但系统的任务和“很多罐罐”的诱惑又像钩子一样挠着他的心。尤其是那个刚刚解锁的“食材净化过滤器”蓝图,需要50积分兑换,他还差一点。而且,过滤器需要能源驱动,餐车的能源也必须补充。

      【新任务发布:寻找安全点度过夜晚,并尝试探索‘可疑的地下仓库’。】
      【任务奖励:根据探索结果结算。】

      “先过夜。”林烨做出决定,声音有些沙哑,“明天天亮再说。”

      他需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车藏好。

      他小心翼翼地倒车,将餐车彻底躲进一堆坍塌的墙体和高草形成的阴影里,尽量让车身不那么显眼。然后,他仔细检查了车厢的密闭性和防护力场的能量显示——92%。希望能撑过一夜。

      夜幕彻底落下。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被污染云层遮挡的星光,勉强勾勒出废墟狰狞的轮廓。远处的黑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悠远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以及某种不明生物跑过碎石的窸窣声。

      寒冷开始渗入车厢。林烨把能找到的破布和纸板都给了后厢的两个孩子御寒。他自己则裹紧了外套,竖起的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

      饥饿感再次袭来。他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份仰望星空派(丧尸版),胃里一阵排斥。他拿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就着一点点水,艰难地咽了下去。

      后厢里,阿明和小雅挤在一起取暖,呼吸渐渐均匀。孩子的适应力和疲惫让他们即使在恐惧中也能很快入睡。

      林烨却毫无睡意。神经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每一次风吹草动,每一次远处隐约的声响,都让他心脏骤停一瞬。他死死盯着雷达界面,看着那些代表危险的红点在远处移动,祈祷它们不要靠近。

      时间在死寂和紧张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突然!

      “嗡——”

      一阵极其轻微、但绝不属于自然环境的低沉嗡鸣声,从那个红色铁门后的地下方向隐隐约约传来!

      林烨猛地坐直身体,全身肌肉绷紧!

      雷达界面上,代表地下室的那个区域,红点的闪烁频率骤然加快!

      后厢里,阿明也被惊醒了,惊恐地抬起头,无声地用口型问:“什么声音?”

      林烨示意他别出声,屏住呼吸仔细听。

      那嗡鸣声持续着,断断续续,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种非常轻微的、有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仪器在运行?

      这绝不是丧尸或者变异兽能弄出来的动静!

      难道下面有人?幸存者?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另一种声音加入了——是一种拖沓的、粘腻的脚步声,正从街道的另一头靠近!不止一个!

      林烨立刻关闭了餐车所有的灯光,连仪表盘的光都调至最暗,整个人缩在驾驶座下,通过车窗底部的缝隙紧张地向外窥视。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嘶吼。

      是丧尸!一小群,大约五六只,正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过来!它们似乎被什么吸引,行进方向……正是他们藏身的这个角落!

      林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随时准备强行启动逃跑。

      丧尸群越来越近,最近的一只几乎就贴着餐车的伪装网走过!腐烂的恶臭透过并不完全密封的车窗缝隙钻了进来。

      阿明在后厢捂住了小雅的嘴,两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停止了。

      万幸的是,这群丧尸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盲目地徘徊着。

      然而,就在它们快要走过这个角落时,地下深处那诡异的“嗡鸣”声又响了一下!这次稍微清晰了一点!

      徘徊的丧尸群猛地停住了脚步!

      它们齐刷刷地扭过头,浑浊的眼睛看向了红色铁门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困惑又兴奋的“嗬嗬”声!

      它们被那声音吸引了!

      紧接着,让林烨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这五六只丧尸,竟然不再徘徊,而是调转方向,朝着那扇半开的红色铁门,步履蹒跚却又目标明确地走了过去!

      它们推开了歪斜的铁门,身影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那向下的、黑暗的楼梯入口!

      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们!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感。

      直到最后一只丧尸的背影也消失在黑暗中,那地下传来的嗡鸣声也恰好停止。街道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冷风吹过废墟的呜咽。

      林烨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缓缓坐起身,和阿明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惊和恐惧。

      那个地下仓库……不仅仅是有“很多罐罐”和“怪声音”那么简单!

      它……它在吸引丧尸?!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短暂爆发后隐匿。区域危险性提升至高。强烈建议宿主重新评估探索计划。】

      系统光屏上的红色警告刺眼地闪烁着。

      林烨看着那扇如同恶魔之口的红色铁门,又看了看雷达上那片依旧闪烁着危险红点的区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安宁了。而那个仓库,他恐怕非去不可了——要么为了里面的秘密和可能存在的物资,要么……只是为了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身边吸引着这些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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