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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酒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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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过多久,一阵远比醉酒更凶猛的眩晕感顺着腥咸的海风猛地袭来。
付晓声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陡然倾斜,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重叠,他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长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他试图让语调保持平稳,声音里却已透出无法掩饰的虚弱,“头很晕……我先回房了。”
付晓声此时也就是单纯的以为自己是喝醉酒后受了风而已,回去睡一晚便好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对周围投来关切目光的同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脚步踉跄地朝着客房区挪动。
Neil立刻上前,动作无比自然地搀扶住他几乎软倒的身体。
“我送你。”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几乎承托了付晓声全部的重量,语气温和且不容拒绝。
付晓声想要挣脱,但身体软得使不上半分力气,意识如同陷入温暖的沼泽地,不断下沉。他只能倚靠着Neil,任由对方半扶半抱地将自己带离这片喧闹。
一路上,他感觉自己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Neil手臂传来的体温,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都变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某种诱人沉沦的蛊惑。
Neil将付晓声带进了自己那间位置最为僻静的套房。
房门“咔哒”一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铺满大半个空间,也将付晓声因醉酒和药力而泛红的脸颊勾勒得异常柔软,带着与往日清冷无安全相反的、一种不设防的脆弱。
Neil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沿坐下。
付晓声微微仰着头,眼神迷蒙,失去了旧日的清明焦距,湿润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张合,呼吸显得急促而温热。
Neil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深刻的阴影,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又倒了一杯清水递过去,声音低沉而沙哑:“声声,再喝点水。”
付晓声顺从地接过水杯,指尖与Neil相触的瞬间,那冰凉的触感却像是落入干草的火星,骤然点燃了在他体内潜伏、汹涌已久的燥热。
他抬起头,迷离的目光落在Neil近在咫尺的脸上。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明亮,里面那难以辨明的、浓稠而深沉的情绪喷涌而出。
或许是药物彻底瓦解了理智的防线,或许是被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寻到了决堤的出口,付晓声竟主动仰起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迷茫,轻轻地吻上了Neil的唇。
这个带着清冽香与醇厚酒气的生涩亲吻,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绞断了Neil脑中那根名为“克制”的弦。
“啪!”
水杯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清水无声地洇开,留下一片深色痕迹。
Neil整个人僵滞了一瞬,随即眼底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像是沉睡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
下一秒,他一手用力扣住付晓声的后颈,不容抗拒地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那截柔韧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它折断。
亲吻变得激烈而贪婪,带着掠夺一切的凶狠意味。他的唇舌虽显笨拙,却异常强势地侵入、纠缠、吮吸,仿佛要攫取对方所有的呼吸。
付晓声从喉间溢出细微的呜咽,但在体内汹涌的药力与Neil周身炽热气息的包围下,那点微弱的抵抗迅速土崩瓦解。熟悉的快感如同强电流般窜过脊柱,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颤抖,只能无助地揪紧Neil胸前的衣料,指尖泛白。
他的唇瓣无意识地从Neil的唇上移开,顺着那紧绷的下颌线条,生涩而又本能地,吻上了那枚正在剧烈滚动的喉结。
对Neil来说,这无疑是最致命的邀请。
Neil的理智彻底焚毁,他急躁地扯开付晓声的衬衫,纽扣应声崩落,在寂静中弹出细碎的声响,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轮廓。
然而,在这一夜,Neil却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与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
此处有删减o(^▽^)o
震耳的音乐仍在持续,但派对的氛围已从狂欢的高峰滑向慵懒的余波。
朴贤跳累了,正拿着一杯饮料与队友说笑,暖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一种毫无阴霾的、简单的快乐。
而在不远处的栏杆暗影里,Robin斜倚着,指间的烟卷猩红明灭。他像一匹潜伏在夜色中的狼,静静地盯着他那毫无察觉的小绵羊,朴贤脸上那纯粹的笑容,反而激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征服欲。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而势在必得的弧度。
他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朴贤。
“查个人。”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噪音,“两天时间,越详细越好。”他报出朴贤的名字,不等对方回应便掐断了通话。
将手机塞回口袋,他深吸一口烟,随即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那张俊朗的面孔在缭绕的烟雾后若隐若现,脸上那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危险。
像Robin这个圈层的人,世间万物几乎都不需要他开口,自会有人双手奉上。可他偏不。
他迷恋的是亲自锁定目标的过程,沉醉于狩猎时彼此试探、进退拉扯的张力。他尤其钟情于那些最初不愿看他一眼的人,近乎自虐般地享受着征服“不可能”的快感。因此,他身边来来去去的每一个,几乎都曾拒绝过他。
可笑的是,那些人后来似乎都摸清了他的癖好,开始精心策划一场场“偶遇”,将一个个符合他口味的美人,如同进贡的祭品般送到他面前。他们故作姿态地勾引,又欲拒还迎地推拒,最终无一例外地,彻底沦陷于他(或是他代表的财富)。
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他感到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圈养的老虎,饲养员定时投喂几只活鸡,只为他维持捕猎的本能,以供取乐。
直到遇见朴贤。
上一次短暂的接触,那男孩的每一个反应都精准地取悦了他,清秀的长相,纤细的身段,眼中无法掩饰的惧怕,以及那句细弱反驳后显而易见的无措。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朴贤不是任何人刻意送到他面前的猎物。
仅凭这一点,就值得他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于是,Robin小心翼翼地收敛起周身惯有的痞气与贵族姿态,换上一副更为温柔体贴的伪装。他开始极有耐心地,陪着他的小绵羊,慢慢玩这场他精心主导的狩猎游戏。
所以今晚,他选择按兵不动。他继续在朴贤面前扮演着温柔,耐心维持着这个人设,同时已经派人去彻底调查对方的底细。
他要的,是让这只小绵羊自己主动跳进他即将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第二天,生物钟让付晓声在宿醉般的头痛和浑身酸痛中准时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形成几道刺眼的光柱。
昨晚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迷离的灯光、灼热的呼吸、紧密的交缠、失控的呻吟……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懊悔、羞耻与难以置信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坐起身,腰间难以忽视的酸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侧过头,Neil沉睡的侧脸近在咫尺,一条手臂还占有性地横在他的腰上。
付晓声脸色煞白,几乎是用尽了毅力,才手脚并用地挪开那条沉重的手臂。他忍着身体的强烈不适,颤抖着捡起散落一地、甚至有些破损的衣物,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怎么会……我怎么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个昨夜全然陌生的、失控的自己。
就在他触到冰凉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低沉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不容错辨的质问:
“你要去哪里?”
付晓声的身体骤然僵直,缓缓转过身。
Neil已经坐了起来,锦被滑至腰际,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在晨光中镀着一层浅金。
而在他紧实的肩头,那个清晰结痂的暗红色牙印,如同一个罪恶的烙印,赤裸裸地宣告着昨夜的疯狂。
付晓声心虚地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脸上血色尽失。
Neil看着他这副急于逃离,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的模样,眼神里有心满意足,有隐隐的怒气,更有一丝被刺痛般的委屈。
用完我就丢,拿我当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付晓声紧绷的神经上:
“想亲就亲,想睡就睡。”Neil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带着剖析般的锐利,“付晓声,你现在是打算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把我当成你酒后解决需求的工具?”
“不是!”付晓声猛地抬头反驳,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但对上Neil那深邃的目光,他又像被刺破的气球般迅速萎靡下去,“我……我不知道……”
他语无伦次,内心充满了巨大的困惑与恐惧:昨晚的自己太反常了,那不像我,绝不像我。
付晓声尽管谈过许多任,但他向来洁身自好,每一段感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真心对待才开始的,他从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发生一夜情的人。
看着付晓声脸上真实的慌乱与迷茫,Neil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被更强烈的占有欲覆盖。
事已至此,他绝不允许付晓声再次退缩。
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向门口那个试图逃跑的人。晨光勾勒出他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轮廓,带着原始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