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俩到底在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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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
冬初。
今年的冬天注定很冷。才刚入冬，平日里十二月也只穿一件长袖的季迟也罕见地穿上了棒球服。
操场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人拿着书坐在台阶上读书。走廊也异常地安静，完全没了九月份要把教学楼掀翻的架势。
原因……很简单，要期中考试了。
叫上几个朋友准备一起征战篮球场的季迟：“……”
不就是一个半期考试吗？用的着你这样？
他悻悻然转身回了教室，却看见沈千栖又在他座位旁边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见季迟回来了，沈千栖站了起来，把一张纸拍在他桌子上：“回来了？我给你订了一个复习计划表，你看一下？”
季迟无语。
“不还有两周吗？急什么啊。”
“不~还~有~两周吗~~”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你现在综合成绩连我都考不过，不复习？”
祝泠嘉明摆着是要报复他前两天吓自己，看见季迟不想理她，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不是我说，你的语文是真的该补补了。”
季迟：“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然后，他和祝泠嘉对视了一下，十分默契地看向了身旁的沈千栖。
莫名被点到的沈千栖：“……？”
作为季迟一年多的同桌，沈千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为季迟辅导语文的不归路。
拿着季迟翻了八百年才找到的几张上学期的试卷，他看着阅读理解陷入了沉思。半晌，他转头看向了旁边无所事事往窗外张望的季迟，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憋了一年多的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来A班的？”
“关我什么事，年级主任和你关系这么好，要不让他给你解个惑？”季迟一脸无辜地朝着沈千栖眨了眨眼。
“我靠，你他妈别整啊！”沈千栖嫌弃地推开他，却不曾想撞到了路过的祝泠嘉。
还有温与煦。
停停停，怎么这几天B班的人到处串门？还串到A班来了？
季迟眼尖，卷子也不拿了，冲过去就是一顿“叙旧”：“哟，这不温哥吗？终于在B班待不下去了，要来A班找点乐子玩了？”
温与煦一脸“那可不”的得意表情：“那包的，我月考为了我女朋友一不小心考的太好，学校让我转过来了。”
远在几个课桌外听力过人的沈千栖听后很意外，直接跳了起来。自一个月前分完班后，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黑马加入了。
祝泠嘉听见这一声，头都大了：“不是沈千栖你惊讶什么啊，我之前不也是从B班提上来的吗？保送完满意就退化了？”
“确实忘了。”沈千栖诚实道。
“……”祝泠嘉彻底无语，不再理会沈千栖，拉着温与煦便走：“别理这个傻逼，自从他保送过后满意就不太好使了。”
温与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传闻中冷脸示人的年纪第一，又转头看向自己女朋友：“不是，这，啊？”
见他俩走远，季迟回到座位上，翻出了自己尘封已久的作文本：“温与煦可以呀，背着我悄悄内卷，还考上来了……”
沈千栖眼睁睁地看着季迟翻开作文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灰色小字陷入了沉思。
“这是谁他妈这么闲还侵犯别人隐私权？”
沈千栖面不改色的咳了两声：“我。”
“你……”季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良久，他僵硬地转过头：“沈千栖你能不能别那么闲？”
“承蒙你的关心，不能。”沈千栖简洁地结束了一段对话而不自知，自顾自地开始刷题。
不是，你都保送了，保送了啊！
还卷什么啊！
沈千栖无动于衷。
同桌即使保送了也要玩了命卷，硬生生地逼得季迟每天多学了两个小时，本来还不太明显的黑眼圈也加重了几分。季迟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容颜横添了一股学生特有的死气，头皮都要炸了。
“沈！千！栖！你！还！我！脸！”
“哦。”
沈千栖淡淡地回了两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今天学校大发慈悲地放了两天假，美其名曰“缓解压力”，实则整个学校几乎都留在了教室学习——
除了A班。
“什么叫‘哦’啊？要不是你在我旁边天天除了写就是做，我至于会有黑眼圈吗？”季迟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只待铃声一响就要冲出教室。
A班已经吵吵嚷嚷很久了，旁边的班级一片哀怨之声。
“停停停，都在吵什么呢？”放在平时，唐老绝对会让他们先做做样子等放学再吵，今天却大手一挥：“走吧走吧，小声一点，有人问就说是我让放的。”
季迟如蒙大赦，抓起书包便走。
“季迟，你出来一下。”
“噗。”沈千栖没憋住，笑了出来。
“沈千栖同学，请不要这么关注你的同桌。”唐晚意假装很严肃，拍了他一下。在班上一些女生意味深长的“哦~”声当中，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好的唐老。”开始装模做样的整理东西。
唐晚意才不管那么多，拉着季迟走向了办公室。
季迟：“？”
“沈千栖同学，请不要这么关注你的同桌。”唐晚意假装很严肃，拍了他一下。在班上一些女生意味深长的“哦~”声当中，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好的唐老。”开始装模做样的整理东西。
唐晚意才不管那么多，拉着季迟走向了办公室。
季迟：“？”
折腾了一番后，季迟终于走出了办公室。
班上已经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简单放了几本书回去，抬头便看见沈千栖抱着双臂在前门等他。
“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怎么，保送了就无法无天了？”
沈千栖转身欲走：“那我不等了。”
“别别别，我错了。”季迟把书包甩到肩上，笑着迎了上去。
学校好不容易体谅一下他们，季迟心情甚好，一回到家就开始打游戏，致歉定下的复习计划也全忘了。
排位打到一半，突然弹出来的一个视频申请——
又是沈千栖。
因为开了特别关心关不了切屏并且不好意思点拒绝的季迟：“……”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几个红色大字，季迟默默无语，退了游戏。
“沈千栖你干什么！我在打游戏啊！”视频中的沈千栖很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左手转着笔：“一猜你就在打游戏，来阻止你继续堕落的。”
季迟倒也不跟他计较——本来打游戏就菜，那一片红的战绩再来一个也无妨。
只是惨了那个路人队友。
“说吧，找朕何事？”季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道。
“……我真的是来找你学习的。”沈千栖甩了一张聊天记录截图给他，“唐老都发话了，做学生的不能不听吧。”
“今天下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了？平常也没见你那么听他话。”话虽这么说，自己复习到什么程度了他自己也清楚，没过一会儿就拿了笔带上耳塞开始刷题。
但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沈千栖一只手撑着头，嘴里叼着一支红笔，在以他两倍的速度写化学题。
说实话，沈千栖的侧脸的确很好看，线条冷厉，干净利落，属于是大多数女生喜欢的类型。
他不由得开始心疼起那些追求沈千栖的女生——要是她们知道自己crush私底下是这个样子，那还了得？
见他发呆，沈千栖用笔轻轻敲了一下摄像头。屏幕颤抖了两下，虽然没有声音，但还是把季迟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他有些心虚地继续做题，顺便把耳塞也摘了。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班级群里来了一条消息：
皇上大人：明日乃吾生辰也，众爱卿何不与我一聚？
季迟心念一动，抬头看向沈千栖。他依然在做题，显然是不想看班级群里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开了免打扰。
最后，季迟坏笑了一下，把沈千栖的名字也报了上去。
其实一直开着浮窗在看班级群消息的沈千栖：“……”
还能怎么办？惯着呗。
唐晚意大大方方地设了三大桌，拉着新来的温与煦就开始讲A班一年来的八卦，直听得他目瞪口呆。祝泠嘉则是坐在了另一桌，包里还露出一张试卷的一角。
沈千栖默默地听着唐晚意龙飞凤舞地讲八卦，猝不及防听见一个“年级第一和倒数第一”的时候差点一口雪碧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唐晚意装作不知原由，表情夸张地问他：“沈千栖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死在这儿啊！我大A班的希望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沈千栖摆了摆手：“咳咳……没事，只是下次讲这种八卦的时候能不能避开本人讲？”
“你俩……不都是公认的了吗？整天都形影不离的，我上次回去的时候还……”沈千栖看她还想继续，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这下轮到季迟“啊”了，直接从桌子上跳了起来：“不是哪有啊？”
看着周围同学“就有”的眼神，季迟补充道：“我现在不是倒数第一了！都怪沈千栖，不然我这黑眼圈哪来的？”
全场静默。
这在一堆女生理解下已经相当于变相宣誓主权了，但季迟自己却不自知。
或许是急于转移话题，季迟道：“行了行了，你们别说了，我等会儿请你们玩密室，行了吧？”
一片哄笑声中，还被蒙在鼓里的另外两桌还在努力扒饭，只有来凑热闹的祝泠嘉蹭到了便宜。
天色见晚，其余同学四处走了走便各自散去了，季迟一行人则早早地来到密室门口。嘻嘻哈哈了一阵子后，季迟选了一个中式重恐密室，拉着沈千栖就去看前置剧情。
祝泠嘉兴奋异常，还特地找了隔壁旅拍店借了一套大红嫁衣，披散着头发，往那里一站还有模有样。
沈千栖拍了一下季迟：“我没玩过这个，是怎么个玩法？”
“就是解密，通关，然后中间会有NPC来吓你。”季迟扫了一眼前置剧情，觉得这个所谓的重恐密室还是差点意思，索性不再看视频讲解：“这个应该也不是特别吓人，等会带你去个N PC玩。”
沈千栖：“？”
寻常的戴眼罩进房间的流程后，音乐响起。季迟摘下眼罩，揉了揉眼睛，勉强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他们正身处一个窄小的房间里，八个人在里面显得格外拥挤。季迟费劲地把身份牌从包里拿了出来，凑在灯下仔细端详。沈千栖也在看，不过有些提防地看向身后的柜子。
或是察觉到了沈千栖的顾虑，季迟道：“第一关一般不会有NPC……看这布置，是个灵堂？”
房间里，两个大白花圈格外醒目，红色的灯光映在一面镜子上，众人的面孔在灯下竟显得有些狰狞。
祝泠嘉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借到的衣服，估计没什么戏了。”
沈千栖有些怜悯地拍了拍她：“应该没事，都叫中式恐怖了，你这一身包没错的。”
他很快就找到了各个身份的身份牌，按照死亡顺序挂在镜子前。通道门“砰”的一声打开。
季迟首当其冲，掏出一个手电筒就钻了进去——估计工作人员也看不到里面。祝泠嘉把红盖头扔到了季迟后面，也消失在了黑暗中。沈千栖也跟在唐晚意后面钻了进去。
还没爬到隧道终点，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声便响彻了整个房间：“来者何人？”谁知季迟已经出了隧道，这一声吼差点把他耳膜震碎，大声回了一句：“你丫的瞅啥？我是你爹！”
黑无常肉眼可见地沉默一下。思考了0.5秒后，他又勤勤恳恳地回归了本职工作，并且声音比之前大了几个度，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嗓子承受能力：“此地乃鬼门关是也！岂敢胡闹！”
话落，祝泠嘉一个红盖头就飞了过去，精准无误地扣在了黑无常的头上。唐晚意最先没绷住，随即身后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祝泠嘉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能扣中，看着黑无常气急败坏地扯下红盖头欲扔，只得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这我好不容易才借到的，弄坏了要赔的。”想了想不太稳妥，又补了一句：“就算是黑无常也要赔。”
趁此机会，沈千栖憋着笑绕到后面喊了一句：“小黑啊，你家小白怎么不来陪你了？你皮下有对象吗？”
皮上皮下都没有对象的NPC破防。
最终，黑无常欲言又止，艰难地带他们上了楼梯。
上到一半，在之前一直明明暗暗的灯突然“啪”的一声熄灭，紧接着又摇摇晃晃地重新亮了起来。一片窸窸窣窣声过后，众人才惊觉队末已经出现了两个面色惨白的女鬼，一个把手搭在温与煦的肩膀上，一个则颤颤巍巍地继续往上走，好像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
黑无常却当没看到一样，把一个元宝交给季迟，叮嘱了几句便拂袖而去。
季迟干笑：“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我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怨气……”
灯再次熄灭，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季迟靠着墙，慢慢摸索进了下一个房间。等所有人都进来后，灯光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音乐缓缓亮起。
沈千栖不动声色地戴上了耳塞，还顺手递给了季迟一副。季迟接过后却没有戴，拿过沈千栖的身份牌就往门锁上刷：“你们先躲，我和沈千栖去和NPC玩一下。”
祝泠嘉和温与煦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发出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咳声。沈千栖往两人身上扫了一眼，但由于带着耳塞没听清，只是拉上了还在摆弄红盖头的祝泠嘉。
门“砰”的一声关上，沈千栖依稀还听到一句：“季迟的话你就就听的见了？……”
季迟像猴子一样爬到了房间门口的一个柜子顶上，又把祝泠嘉给拉了上去。沈千栖则借着身高优势上了另一个柜顶。
“我靠这上面怎么这么脏，我等会怎么还衣服？”祝泠嘉抱怨道，但动作却不减，用腿抵住了柜子门，“我猜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出来。”
没过一会儿，刚才那两个女鬼就摇摇晃晃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季迟给祝泠嘉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跳了下来，不声不响地跟在女鬼身后。
她们在屋里转了两圈，径直走向其余人所在的房间。祝泠嘉趁机故意踩了一下女鬼长的拖地的裙子——
“我靠！”
或许是听到了这一声，无法接受同事人设崩塌的NPC急于开门出去，却被季迟和沈千栖死死的堵在了里面。两人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
一路上折磨NPC过瘾后，众人来到了一条走廊。
毋庸置疑，要打追逐战了。
唐晚意拽了一下季迟：“季同学，你们刚刚折磨NPC这么狠，是想把我们置于何地呢？”
“唐老你放心吧，我们八个人，大不了再去吓他们几次。”沈千栖剥开一颗糖的糖纸扔进嘴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季迟一颗。
唐晚意正想开口要，沈千栖摊开手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有了。”
众人：“……”
沈千栖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吃着糖：“刚才那柜子的隔音效果还挺好。”
没等他们多想，NPC张牙舞爪地朝他们奔来。众人拔腿就跑，跑在最后的季迟把身后一切能动的东西都弄翻了。半路上，他看见一扇半开的窗户，心生一计，拉着沈千栖便翻。
这一翻就翻进了出口。但他俩可没想着出去，等到一群NPC“浩浩荡荡”地过去后，两人憋着笑跟在NPC后面。
兴许是之前季迟乱扔的东西起了作用，他们被发现时也追的很慢。
拐角，季迟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直接滑进了路旁一张床的床底。沈千栖跟着进来时，还被灰尘呛得咳了两下。
NPC还以为两人跑到前面去了，大呼小叫地跟了上去。
沈千栖拍拍身上的灰，和季迟一起翻进了窗。
谁知，沈千栖不知哪里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没站稳，压在了旁边的季迟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俩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