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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筹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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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别墅陷入一片死寂。
言承泽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那枚加密U盘连接着接口，里面是足以将苏景明乃至赵氏拖入深渊的证据，也包括姐姐死亡真相的钥匙。
江宸将这东西交给他，是试探，是捆绑，还是……别的？
言承泽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他只知道，这是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电脑的对外通讯依然被严格监控，但他这几天并非毫无准备。
他利用处理那些“灰色”工作的权限，在系统底层悄悄留下了一个后门——一个极其隐蔽、伪装成系统日志传输的加密通道。
风险极大。一旦被江宸的安全团队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必须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将U盘里最关键的部分——苏景明与赵氏资金往来的清晰路径、几段指向性明确的录音，以及他整理出的摘要分析——压缩加密，通过那个脆弱的通道发送了出去。
收件人，柯凡。
进度条缓慢移动，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言承泽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手心里沁出冰冷的汗。
就在进度条即将达到终点时，门外走廊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言承泽的心脏几乎骤停。他猛地拔掉U盘，迅速关闭所有窗口，将电脑界面切回到一份无关紧要的市场分析报告上，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
几乎在他完成这一切的瞬间，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江宸站在门口，没有开灯，高大的身影在门框处投下浓重的阴影。他穿着深色睡袍，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扫过房间，最后落在言承泽身上。
“还没睡？”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低沉。
言承泽强迫自己转过身，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处理完这份报告就睡。江总有事？”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
江宸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他面前那台看起来一切正常的电脑，最后落在被他随手放在桌角的加密U盘上。
“没什么。”江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早点休息。”
他没有进来，也没有再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言承泽一眼，便轻轻带上了房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
言承泽靠在椅背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紧紧攥着拳，直到指节发白，才缓缓松开。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被发现了。
江宸的警觉性，远比他想象的更高。
他重新打开电脑，确认那条加密信息已经显示“发送成功”，立刻彻底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和后门程序，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等待柯凡那边的反应，等待外界因此掀起的风浪。
他关掉电脑，走到窗边。
夜色浓重，别墅像一座孤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但他知道，风暴正在酝酿。
而他，已经投下了第一块巨石。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内风平浪静。
江宸似乎并未察觉那晚的异常，依旧交代工作，偶尔共进晚餐，态度甚至比之前缓和了些许。但言承泽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监视并未放松，反而更加严密。
他按捺住内心的焦灼，扮演着顺从的角色，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宸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举动，试图从中读出外界的风声。
直到第三天晚上。
江宸在书房接了一个电话，时间很长。言承泽在客厅，只能隐约听到他压抑着怒意的、极其简短的回应急。
“知道了。”
“压下去。”
“不惜代价。”
电话挂断后，书房里传来东西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闷响。
言承泽的心猛地一跳。
出事了。
而且，绝不是小事。
过了一会儿，书房门被猛地拉开。江宸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他甚至没看言承泽一眼，径直走向玄关，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江总。”言承泽站起身，适时地流露出适当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必须维持这个人设），“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江宸的脚步顿住，在门口猛地回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言承泽。那眼神锐利、冰冷，带着审视，还有一丝……被触及逆鳞的暴戾。
他死死盯着言承泽，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空气凝固，压力陡增。
言承泽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手心却在微微出汗。他在赌，赌江宸此刻的怒火并非针对他，赌他还需要自己这个“完美助理”来处理后续。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江宸眼中的风暴似乎勉强压下去些许，但寒意更甚。
“待在这里。”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哪里也不准去。”
说完，他摔门而去。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很快远去。
别墅里只剩下言承泽一个人，以及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监控探头。
他缓缓坐回沙发，端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底那簇越烧越旺的火苗。
他知道了。
柯凡成功了。
那些证据，已经开始发酵。
江宸的失控，就是最好的证明。
言承泽低下头，借着垂落的碎发遮掩，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一抹冰冷的、转瞬即逝的弧度。
很好。
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就看这场风，能刮得多大了。
而他，只需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安静地等待。
等待时机，给出最后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