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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六十年代后妈文炮灰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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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铃声响起,苏禾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到了巷口,她习惯性地下车推着慢慢往里走。
这个时间,正是孩子们在巷子里玩耍的时候。
她刚推着车走了几步,就看见自家门口蹲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虽然比记忆中要稚嫩许多,但苏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对白眼狼姐妹。
张晓兰看见苏禾,眼睛一亮,拉着妹妹就扑了过来,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
“妈,我是晓兰啊......”
苏禾敏捷地往后一退,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她们的触碰。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随便叫人妈?认错人了吧?”
这一句话,让张晓兰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禾会是这个反应。
她原本以为苏禾没有嫁给她爸爸是因为重生了。
那自己就可以以此为把柄要挟她暂时收留自己和妹妹。
但看苏禾疑惑的表情,完全是真的不认识她们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晓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了。
“妈......苏阿姨……”
张晓兰急忙改口,眼泪说来就来。
“您不认识我们了吗?我爸是张胜利,机械厂的张胜利啊。
以前姚奶奶还给您和我们爸说过媒呢。”
她特意提起姚招娣,就是想勾起苏禾的记忆,顺便暗示两家差点结亲的渊源。
苏禾推着自行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姐妹俩。
破旧的棉袄上补丁摞着补丁,头发枯黄如草,脸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确实可怜。
但苏禾比谁都清楚,在这副可怜相下面,藏着怎样恶毒的心肠。
“哦,张师傅家的孩子啊。”
苏禾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想起来了。不过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姚婶子当初也就提过一嘴,我没同意,跟你们父亲也就一面之缘。
你们两个就更不用说了,我更是连见过都没见过。
你们现在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番撇清关系的话让张晓兰心里一沉。
她强撑着笑脸:“苏阿姨,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爷爷奶奶天天打骂我们,叔叔婶婶也嫌弃我们是拖油瓶。
以前常听我爸爸说您心善,我们就想来投奔您......”
“这话说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苏禾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周围悄悄围观的邻居都能听见。
“你们是张师傅的亲骨肉,张师傅虽然不在了,不是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吗?
他们才是你们的亲人,理应照顾你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已经聚拢过来的几个邻居,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一个外人,还是个寡妇,差点被说给你们爸做续弦不假,但那都是没影儿的事。
这要是收留了你们,传出去像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爸怎么了呢?
你们两个可别害我,我可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儿被坏了名声。”
这番话入情入理,围观的邻居们纷纷点头。
“苏会计说得在理。”
“这俩孩子也是,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怕是听谁嚼舌根,觉得苏会计心软好欺负吧?”
听着邻居们的议论,张晓兰知道第一招失败了。
她心一横,拉着妹妹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苏阿姨,求求您行行好,收留我们吧。”
张晓兰哭得声嘶力竭:“我们真的没活路了,我奶一天只给一顿稀粥,还要干很多活,动不动就打骂......
我们两个女孩子,在老家真的会饿死冻死的啊。”
张晓梅也跟着哭喊:“求您给我们一口饭吃吧,我们什么活都能干。”
这一跪一哭,动静可就大了。
越来越多的邻居围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大嗓门从人群外传来:“这谁家的孩子在这儿撒野呢?”
苏禾松了一口气,她要维持好原主的人设,不能随心所欲怼人,免得被人说欺负两个孩子。
但唐玲那炮仗性子,亲妈、婆婆,她都照怼不误。
加上她哥哥众多,在这巷子里那就是一霸,谁也不敢惹她。
唐玲拨开人群走进来,一看这场面,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作为苏禾多年的闺蜜,唐玲对张家那点破事门儿清。
“哟,这不是张胜利家那俩闺女吗?”
唐玲双手叉腰,声音洪亮:“怎么跑这儿来跪着了?你们老张家没人死绝了?
要跑来麻烦我们家苏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寡妇?
我可告诉你们,我家禾禾也不是好惹的,她是烈属,烈属懂不懂,谁敢欺负烈属是要吃枪子儿的。”
这话说得犀利,直接点破了其中的荒谬。
张晓兰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张晓梅年纪小,被唐玲的气势吓住,哭声都小了不少。
苏禾趁机对唐玲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围观的邻居们说:“各位邻居都在,也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不是我苏禾心狠,实在是这事于情于理都不合。
她们有亲爷爷亲奶奶,有亲叔叔,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管。”
“说得对,这事儿可不能瞎管,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我们禾禾也不容易,她一个人带着昭宁,日子过得多难啊,怎么可能再收留两个不相干的孩子呢。”
唐玲立即接话:“我看这俩孩子就是被人教坏了,跑来欺负老实人。
禾禾你别怕,有姐在,看谁敢逼你收留这两个小崽子。”
众人一听纷纷后退两步,这完蛋玩意儿没老没少的,可不敢为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崽子跟她对上。
她转头对张晓兰姐妹厉声道:“你们两个,赶紧起来。
再在这儿胡闹,我这就去叫街道办和派出所的同志来,把你们当盲流遣送回去。”
一听要叫街道办和派出所,张晓兰彻底慌了。
她本想着偷偷赖上苏禾,弄到钱就跑路去港城。
这要是被遣送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张晓兰拉起妹妹就想跑,可唐玲动作更快,一把拽住张晓兰的胳膊。
高声对周围邻居道:“大伙儿帮个忙,这俩孩子既然跑来咱们这儿来求助,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袖手旁观。
做不到收留她们,但替她们报公安和妇联、街道办还是可以的。
来来来,都搭把手,把她们送到妇联去,让妇联的同志来管这件事。”
唐玲一边说一边还安慰挣扎的张晓兰:“孩子别怕啊,等到了妇联,就好好跟妇联的同志说说,你爷奶和叔叔是怎么虐待你们的。
妇联的同志是专管这个的,肯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巷子里的邻居们平日都挺维护苏禾这孤儿寡母,加上刚才张晓兰那番做派着实不讨喜。
又有唐玲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打底,立刻有几个热心的大妈大嫂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帮唐玲拦住了挣扎哭喊的张晓兰和张晓梅。
大家伙一起拽着她们往妇联走。还有那机灵的让家里的半大小子跑腿,去报公安。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张晓兰尖叫着,心里又惊又怕,她重生后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吗?
“凭什么?就凭你们骚扰烈属。”
唐玲嗓门比她更大:“卫东兄弟走了,你们就敢来欺负他媳妇孩子?当我们这些老街坊是死的啊?”
这话更是激起了众人的同仇敌忾,很快,姐妹俩就被大家半推半搡地扭送到了妇联。
妇联的唐主任一看这阵仗,也吓了一跳。
听苏禾和唐玲,还有几个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说清楚。
唐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先是温和地安抚了苏禾,然后严肃地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张晓兰姐妹。
“你们两个小姑娘,胆子不小啊?”
唐主任板着脸:“跑到苏会计家门口又跪又哭,还想赖上人家?
谁教你们这么做的?苏会计跟你们张家非亲非故,她凭什么管你们?
这是扰乱社会治安,知道吗?”
张晓梅吓得直哭,张晓兰还想狡辩:“唐主任,我们……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老家日子过不下去……”
“过不下去?”
唐主任打断她:“你们父亲张胜利同志是因公意外去世,厂里给了抚恤金。
你们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在,怎么就过不下去了?
就算真有困难,也该由你们老家的生产队、公社解决,或者找你们在京市的亲叔叔。
跑到这儿来纠缠一个毫无关系的苏会计,像什么话。”
唐主任办事雷厉风行,立刻让妇联的干事去联系了派出所。
片警很快来了,了解情况后,也批评教育了张晓兰姐妹,并详细记录了她们的身份信息和老家地址。
“既然你们声称在老家受虐待,生活困难,那我们妇联也不能不管,那就按程序来。”
唐主任对派出所同志说:“麻烦所里联系一下她们老家的公社和派出所,核实情况。
另外,她们在京市不是还有个亲叔叔张胜民吗?
在机械厂上班的那个。也通知他过来一趟。
自己亲哥哥的孩子流落街头,他这当叔叔的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
听到要通知老家和二叔张胜民,张晓兰眼前一黑,彻底瘫软在地。
完了,全完了,她本想偷偷弄到钱就带妹妹远走高飞。
现在惊动了官方和叔叔,她还怎么跑?港城的繁华梦,在这一刻碎裂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