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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可以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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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程宁轩走进来拍拍风临的肩，小声说道，“出来一下。”
风临被吓了一跳，慌忙松开云卿的手，虎牙啮着舌尖，压住被撞破的羞赧。
还在梦里的云卿失去了热源，指尖微挛。
余晖尽散，安全通道牌散着幽幽的绿光，病房外的走廊只有一大一小的身影。
没有云卿在外，谁知道云师秀会不会乘人之危暗下杀手，所以风临去学校是很不安全的。
程宁轩把学习资料递给风临，“这几天就不去上学了，好好照顾你哥。”
风临接过资料点头，“我会认真学的。”
“还要认真照顾你哥哥，别离开医院。”程宁轩难得的严肃，风临意识到这次不仅仅是单纯的照看哥哥那么简单。
“对了，云卿醒了要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程宁轩并不是这所医院的医生，他对于生理上的病情还没有那么了解，自然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只能让风临一发现有情况就按呼叫铃。
程宁轩转身要走，却被风临叫住了。
“程医生，出什么事了吗？”风临想知道一个答案，哥哥为什么会受伤的答案。
程宁轩想糊弄过去，毕竟这和石沐村有关，害怕刺激到风临。
“别担心，你哥哥就是太累了，你听话点昂。”
风临听出来了敷衍的意思，但这次是云卿出了事，他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听从安排。至少要让他知道为什么。
“程医生，告诉我。”风临的语气不容拒绝，这是他第一次提出那么强硬的要求。
程宁轩分毫不让，“你只需要照顾你哥就好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风临向前一步，倔强炽热的目光直直烧过去，灼得程宁轩移开了目光。
云卿从风临出院的那天就提醒过程宁轩。
“风临需要一个安全快乐的生长环境，谢谢你，阿程。”
“风临，这是你哥哥的意思……”程宁轩蹲下，按住风临的肩膀，“你……”
话语被呼叫铃打断，云卿醒了。
他又梦见前世小奴才死于马蹄之下，死不瞑目的场景。
云卿是被那眼神里的恨惊醒，冷冻的血液随着梦境崩塌而回温，水汽从心底渗透到皮肤外。
风临放弃与程宁轩争执，面露焦色地踏进病房。
云卿没想到护士来的那么快，又挂起笑容营造他一直温柔可亲的人设面朝未关的门。
来的人不是护士，是风临。
在那一刻，云卿似乎确定了，眼前人是谁并不重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很好了。
“哥哥……”风临指尖陷进掌心，想伸手索要一个拥抱安慰，又想到云卿现在受伤了，于是抬到一半的手臂放下来了。他不能一直索取。
“哥哥你饿了吗？”
“过来。”云卿需要那个半途而废的拥抱
早上还是身姿俊朗，如春日暖阳般的哥哥，晚上就变成了躺在床上行动困难的病号。风临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但还是红了眼眶。
“嗯？”风临一步一步挪过去，浓厚的鼻音出卖了极力隐藏的珍珠。
“怎么了？”云卿哑声询问，轻轻拉过风临的衣角。
“没……没事。”风临吸吸鼻子摇头，“哥哥你别动，会疼。”
云卿看着面前这个稍微胖了点的小孩给自己倒水。又注意到门口，注视一切的男人。
仅需一个眼神，想说的话溢于言表。
护士来的也很快了，但也只是简单嘱咐程宁轩一些注意事项，看到云卿没什么别的情况也就走了。
风临在旁边看着，手里拿着温水，感受水温流失。他想读好多好多的书，这样医生就会找他吩咐了，而不是程宁轩。
很快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云卿看出风临的闷闷不乐，对风临勾勾手。
“怎么了，水要冷了。”
风临自己把水喝了，不能浪费，重新给云卿拿了个杯子倒热水。
“没怎么。”风临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要漫出来。一点一点喂云卿喝水
云卿喝完，用没有挂水的手示意风临去另一边，“过来。”
风临嘴里说着没事，但还是走过去了，“哥哥我真没事。”
云卿没回答孩子的口是心非，“坐下。”
风临照做，趴在云卿的床边，把头埋在云卿的手边，好不让哥哥发现自己快要掉下的眼泪。
云卿骨节分明的手指碰到风临柔软还有些毛躁的头发，拈起几根发丝，感受着它的粗细与质感。随后整只手陷进去，手指在风临的头皮轻轻打圈按揉。
“风临？”
“嗯……”
“回答哥哥的问题。”
一阵沉默，风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不是他受伤他哭什么？觉得有点丢人。但是哥哥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
“不回答也没事，哥哥也不会想很久，不会想的睡不好觉，你放心。”云卿佯装委屈，悻悻收回手。
风临一听哥哥说这样的话，还是抬起头开口了，“我……害怕你不在了，害怕我照…照顾不好你。”
风临心里生出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或许他是有点羡慕程宁轩的……
“我和你说了，你…你别睡不着觉。”风临胡乱抹着眼泪，他感觉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丢人的了……
云卿噗嗤一声，笑得眼眶里带出些许滚烫，细腻的手指却拍开风临已经浸湿的袖子，大拇指承接左眼的泪，食指关节盛住右眼的晶莹。
“哥哥没事，可以哭。”
风临摇头，“我太爱哭了，不好……”
云卿不懂为什么孩子会拒绝，但他很高兴。“好…不哭，但哥哥需要一个拥抱。”
风临依旧拒绝，“不可以…你还…还没好…”
云卿有些哭笑不得，那双风云变幻，晦暗不明的眼睛此刻却清澈得映出风临的轮廓。
“风临，你看，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云卿好像找到了被风临藏起来的珍珠，幸好还温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