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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黄土里的金铃铛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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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一巴掌扇在马铁柱脸上。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狠狠瞪了谢寻一眼，又剐了林瑾一眼，猛地转身冲进雨幕里，连伞都没打。
谢寻关上门，插好门闩，把那包酱驴肉随手放在灶台边，看都没多看一眼。
他走回桌边，拿起作业本，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继续讲。”
林瑾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刚才谢寻那句“跟你也没有”，听着真带劲。
“你跟他，以前真是兄弟？”林瑾忍不住问。
谢寻批改作业的手没停：“小时候一起光屁股玩过。”
“那现在……”
“人会长大。”谢寻抬起头，看向林瑾，煤油灯的光在他深黑的眼底跳跃，“路不一样了。”
林瑾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动了一下。他好像有点明白，谢寻的“信念”是什么了。不是死守着过去那点情分，而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并且毫不犹豫。
雨还在下，风小了些。窑洞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林瑾觉得有点渴，起身去倒水。回来时，发现谢寻正看着他刚才坐的位置旁边——那里放着谢寻之前扔给他的那件老羊皮袄。
“冷就穿上。”谢寻说。
林瑾其实不觉得冷，反而因为谢寻在身边，有点燥热。
但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那件皮袄，披在了身上。皮毛粗糙的触感裹住肩膀，带着谢寻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让他莫名安心。
他重新坐回桌边，披着谢寻的皮袄，挨着谢寻温热的身体，继续批改作业。
煤油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靠得很近，随着动作，时不时就重叠到一块儿。
林瑾看着墙上纠缠在一起的影子，又想起白天在拖拉机上的事儿，耳朵根悄悄热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谢寻，对方正专注地看着作业本，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硬朗。
他轻轻挪了挪屁股，往谢寻那边又靠紧了一点。
谢寻翻页的动作微微一顿，没躲。
窗外的雨声好像变得柔和了，风声也歇了。窑洞里暖烘烘的，只有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林瑾批完最后一本作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皮袄从他肩膀上滑落一点，谢寻的手很快伸过来，帮他把滑落的那边重新拉了上去，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脖颈。
那触感一瞬即逝，却像火星子溅到了皮肤上。
林瑾身体微微一僵，没动。
谢寻也像是愣了一下，随即收回手，站起身：“不早了，睡吧。”
他吹熄了煤油灯，窑洞里瞬间陷入黑暗。
两人摸着黑，一前一后上了炕。土炕被谢寻提前烧过，暖乎乎的。
林瑾躺在自己那边，裹着带着谢寻体温和气息的皮袄，听着旁边那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声。
他翻了个身，面朝谢寻那边，在黑暗里无声地咧了咧嘴。
